南洲篇 第六十九章 最乱酒楼(中)
在路过花温香这一桌时,齐衡对老黄友谊的笑了一下,便离开了酒楼。
老黄不作理会,继续喝酒吃饭,这么好的伙食他娘的得有几年没吃过了吧。
花温香几人如今对长相高人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之前单府客卿黄旗恒也是眉发皆白,所以齐衡这种外貌并不稀奇,就是那身道袍和手里的拂尘比较惹人注目。
与此同时二楼与三楼的四桌,在齐衡带着袁浈离开酒楼后皆是感觉轻松了不少。
二楼这三桌有一桌比较熟悉,是来自旧大歧的杨嘉兴与侄女杨炎。
另外两桌分别是四大势力之一的清宗,供奉曹从斩,宗门弟子黯白。
碧睦宗,供奉隋穗,宗门弟子鱼熙和高良。
两大宗门,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四大势力之一,一个是四大势力后补。
三楼一桌也是熟悉面孔,盛昌大将龙卫国,二皇子赵圣翰,湘安世子赵昌。
“翰哥,此次大斗有无对手?”湘安世子赵昌笑问道。
五官周正,身材精悍的赵圣翰自小拜龙卫国为师,是个武痴,与赵昌相对而坐,“应该只有一个,就是药谷的那个怪胎。”
赵昌自知是谁,点了点头,“柳相伯确实在同龄人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柳相伯,四大势力之一药谷谷主的亲孙子,天赋异禀,天生武胚,号称同龄人中,十招之内必定分出胜负。
全天下有四大势力分别存在于东西南北四方,北方的道教祖庭盛浈观,南方的佛门圣地玄云寺,西方的万药仙地药谷,东方的强者之地清宗。
清宗是之后崛起的一大势力,因为宗内高手如星斗,太多太多,所以致使这个宗门只以百年时间便让昔日的三大势力变成了如今的四大势力。
中年之资的龙卫国今日穿了一身墨黑缎衣,就算坐着也显人高马大,言语略有欣赏道:“据我所知,柳相伯这人资质极好,而且自身的修炼一刻不曾停止过,甚至连睡觉都在以药谷的一个秘法梦中修炼,此人资质比你们要好很多,而且又比你们努力,能在同龄人中登顶也是注定之事。”
“梦中修炼”,听到这几字时,赵昌与赵圣翰都有微微错愕,尤其是后者,本觉得自己就已是修炼狂魔,没想到那个怪胎比自己还狠。
世上还有在睡梦中修炼的方法?两人细思极恐,愈发觉得柳相伯这个人难以揣摩,以药谷的雄厚底蕴来看,确实极有可能拥有这种秘法。
赵昌理了理思绪,恭敬道:“龙将军说的极是,我等平日里确实怠慢了修行。”
对于盛昌的两位将军,世子赵昌都未曾见过,不过却经常听父亲提起,关于他俩的事迹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两位将军权势彪炳,实力强悍,龙卫国将军还是吏部执掌人,恐怕就算父亲来了,也要礼让三分。
而且这人气场不输自己师傅丝毫。
龙卫国对着为湘安世子笑着点了一下头,听说这赵昌乃湘安第一纨绔,今日所见竟是如此乖巧有礼,看来是有些养气功夫的,对于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官二代来说,龙卫国一向不太喜欢。
皇子赵圣翰有些惭愧,“记得上次大斗,柳相伯与我对战只以三招分出身负,当时他与我同是以英橙之资对决,只是如今四年过后,我依旧卡在英橙的瓶颈上,想必柳相伯如今早已进入武绿境。”
龙卫国对自己的这个弟子还算满意,平日里的努力也都看在眼里,可惜修道
资质不佳,破镜速度太慢。
他没有说出那个真相,怕一心习武的弟子出现道心崩碎,其实当年那柳相伯就已经是武绿境了。
二楼这边。
已不再是将军身份的杨嘉兴整天无所事事,因此便陪着侄女来云中郡参加绛灵大斗,叮嘱道:“咱杨家第一次参加绛灵大斗,你可要全力以赴,不能丢了咱家脸面。”
对面坐有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十分讨喜,一抹白纱罩着淡绿色丝绸长裙,更显烂漫可爱,听到杨嘉兴的话语后,明显有些生气,腮帮鼓鼓道:“二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应该说安全第一,比武第二嘛,哼,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人家,只想着家族脸面……成天就知道与三爷打打杀杀,真是一个大老粗。”
杨家自从迁移到南洲这边,杨刃便每天锻炼杨嘉兴,爷俩儿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每次都是十分激烈。
沙场万人敌的杨嘉兴拿这个古灵精怪的侄女没有一点儿办法,“你这个小妮子,明知二叔没有坏心,还假装生气,你二叔我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却也不傻。”
杨炎被揭穿,顿时笑脸盈盈,“我听说玄云山这边有很对好吃的,二叔一会儿带我去吃好不好?”
杨嘉兴看了看才吃了小半的桌上菜,再看看自己侄女那撒娇表情,气笑道:“你先想法把桌上这些饭菜都吃了,每次都是这吃点那吃点,到最后全浪费了,小心以后吃成个胖子,嫁不出去。”
叫了一个完全不符合自己女性身份名字的杨炎撇撇嘴,“二叔你管的真多,那以后我就找个特别能吃的夫君,我吃不了的都让他吃。”
杨嘉兴肯定道:“不管你找什么样的,只要过不了我这一关,就算是个神仙也不行。”
杨炎突然看向楼下花温香一桌,“那个穿衣服的小黑猫好可爱啊,胖乎乎的。”
杨嘉兴道破天机,“那不是普通猫,是一只厉兽。”
小姑娘单手托腮,有些吃惊,“这样啊。”
清宗这边。
宗门供奉曹从斩以刀法自居天下大宗师之列,此人血魂化器后的血魂刀犹如半仙兵一般,杀力骇人。
对面坐着的是宗门弟子,黯白,算是重点培育对象中的佼佼者,也是上次绛灵大斗的第二名,败在了柳相伯手下。
上一届绛灵大斗,清宗是东道主,黯白作为代表,输掉比武后,郁闷了很长一段日子,好在道心没有杂念,柳相伯当时同样在十招之内打败了他。
一袭宽大黑袍的曹从斩鹤发童颜,身材高大,平日里这位老人就爱在宗门里教人一些简单刀法,对象大多都是刚进门的弟子,在众弟子眼中,曹从斩便是宗门中最慈祥,最值得尊敬的老人。
绝对算得上英俊潇洒的黯白一身白衣,洁净板正,此次曹前辈担任护道人,年轻人心情十分舒畅,一路上都是毕恭毕敬,偶尔会请教一些武学心得,可惜的是年轻人并不擅长用刀,否则这一趟下来,必定受益匪浅。
喜好饮酒的曹从斩喝了一小口酒,笑道:“黯白,这次宗主让我陪你来南洲,你不会介意吧。”
亦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的黯白正襟危坐,真诚道:“老前辈陪我走这趟南洲,黯白一生难忘,一路又多受前辈指点,若是再不满意,那岂不是心如恶魔。”
曹从斩可以说是看黯白长大,自是喜欢,之所以说这番话,不过是想看看如今这孩子成长了多少,若是再对上药谷那
柳相伯,是否还会再无一丝招架之力。
只要那柳相伯不进战蓝境,黯白定当可以与其打上百回合,胜负难料。
曹从斩喝干精致小酒杯中的酒水,提醒道:“这次大斗会比往年要激烈,到时一定小心。”
黯白笑道:“很是期待。”
碧睦宗这边。
隋穗是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妪,略有驼背,一身金边锦缎略显华贵,身旁放有一根年头极长的拐杖,拐杖是以上好檀木制成,如今已是油光发亮。
宗门的两名弟子,鱼熙和高良都算是她的半个弟子。
身穿青色丝绸罩衣的鱼熙是一位二八佳人,生的极美,却是十分高冷,不爱言语,此次来南洲就是因为宗主陈天格想让她改改这冰冷性子,并不打算参加绛灵大斗。
师弟高良则是本次碧睦宗代表的参赛弟子,面容常人,穿着高调,一身蓝色劲装格外扎人眼球,时刻都在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
隋穗一路来不怎言语,虽然这两人都算自己半个弟子,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既然来参加大斗比武,拿不着名次就是白跑一趟。
虽然湘安到这里并不算太远,可终究是白跑了。
宗内年轻弟子这一代,只要李清愿不站出来,碧睦宗就不可能在这怪胎云集的大斗上有任何成绩。
鱼熙这妮子参加的话兴许会取得个靠后的成绩。
宗主那个老糊涂,总说什么让年轻人多交流,多切磋,可参加绛灵大斗这种必输的局,有何用?只会遭受打击罢了。
高良一直盯着楼下花温香那桌,喃喃道:“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叫花子,也配在这里吃饭。”
花温香几人的衣衫因为之前的打斗弄的很脏,如今看来确实有些邋遢。
隋穗微微皱眉,尽管高良的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低声道:“出门在外,管好自己的嘴。”
那个有山羊胡的老东西身份太特殊,她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高良被训,有些尴尬,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心里嘀咕道:“死老太婆,整日仗着修为高就板着一张老脸,真是恶心本少爷。”
隋穗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高良,后者遍体生寒,赶紧撇开视线。
若不是这高良与宗主陈天格有些关系,恐怕隋穗早就将他拍成一摊肉泥,亏得以前还教了这白眼狼一阵子功夫。
鱼熙亦是厌烦高良这种恶心人的纨绔,整天在湘安的泊洲嚣张跋扈,仗着宗主溺爱,便在宗门中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花温香因一直觉得有目光投来,便抬头望了望楼上几桌,正好与碧睦宗的高良对上眼。
此时高良已经忘掉了隋穗的恐怖嘴脸,对着花温香做了个极其挑衅的抹脖动作。
不过花温香竟是直接选择了无视高良,继续低头吃那美味佳肴,这菜绝对是目前在人族天下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大酒楼就是大酒楼,一分钱一分货。
高良再度陷入尴尬,隋穗缓缓摇头,不再理这个蠢货,只是有些同情宗主大人当年竟瞎了眼救下了这么个废物。
鱼熙一手加菜送入嘴中,一手遮掩,不闻不问,冰冷动人。
……
……
今日酒楼之对话,无一桌刻意旁听,彼此之间给足了尊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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