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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风破

党会首从南阳府刚回来不久,各会馆会首纷纷前来探望慰问。方回首、仁掌柜、刘长刘武周、福建会馆、河北会馆、湖北会馆、湖南会馆、江西会馆的会首等一干人都来了,正在问这问那,议论纷纷。正谈的高兴之时,党家脚力行时掌柜突然跑来,喘着气说:“东家不好了!码头上打起来了!”

党总会首忙问:“咋回事?”

“鲁帮与粮帮打起来了!川帮也参加了!”

“走!咱们快去看看!”党总会首站起来对大家说。

大家一起来到码头,还未到码头刚到豆腐街口,就听到码头上一片吵闹之声。众人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赶到码头。只见,码头上,东西北三面站满了人,约有三千之多,叫骂之声,吆喝之声,噪杂震耳。有两拨人正在厮打,手中有拿扁担的、有拿车点棍的、有几个拿刀的,场面十分混乱。几个人头上流着血,地上躺着几个人。党总会首一见这场面,顾不得别的,冲上去大声喝止:“快住手!快住手!都停下!都停下!”方回首、刘长利、湖北会馆会首、湖南会馆会首也一起制止,双方慢慢停下来了。但叫骂声不绝不时有人挣过来动手厮打,在众会首们的劝说下,场面慢慢平静下来。

党总会首喊人赶紧把被打倒的人抬走,到山陕会馆,有伤的人快到仁掌柜处包扎治疗。

党总会首及众会首分别喊码头八大脚力行掌柜到山陕会馆了解情况处理问题。

原来,赊店码头共有三处,后河码头、河口码头、东门码头。后河码头主要停泊中小船舶,河口码头停泊大船、东门码头停泊竹木材,平时来船不很多。后河码头虽说停泊中小船,占地不大,但历来十分忙碌。方圆不到三里的码头,每天泊船几百艘,忙时有时上千艘,有卸货的,有装货的。码头上脚力二千多人,分属八大脚力行,以湖北、******规模较大,每家几百人。各家码头虽有分工,但各家为争夺生意,抢占码头,私拉船货,为此码头上脚力行间常发生争执。赊店会馆总会为使码头顺利有序,曾协调各家成立脚力行商社,每年举行脚力大赛,以道高望重,实力雄厚者为社长,每四年一改选,今年就要改选社长。党总会首及会首们常担心码头上出事,影响全镇生意,不曾想真的出事了。

鲁帮是码头上一个较大帮,经常人数有百十人,占据码头西面靠南,东家姓齐,是个瘦小老头,戴付老花眼镜,在码头祖辈已经营三代。到他这一代,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一个,家丁不旺,眼看后继无人。粮帮东家姓万,是当地人,五十多岁,此人经常好争强好胜,有子三人,大儿子三十岁,最小儿子也已二十五岁,个个长得身长六尺,雄壮有力。粮帮与鲁帮相邻,站码头西面偏北面,粮帮自持人多,常常欺负鲁帮,争夺货物,还声言要娶鲁帮女儿为妻,每见鲁帮掌柜常常泰山像称。鲁帮掌柜心中十分恼火,为打掉粮帮的念头,经党总会首牵线搭桥,女儿许与川帮儿子,与川帮结为亲家,用以抗衡粮帮。鲁帮与川帮结为亲家后,粮帮更加恼火,经常与鲁帮寻衅滋事,欺负鲁帮,鲁帮齐掌柜,因无儿子,缺少帮手,常常暗自生闷气,隐忍退让。今天是因为,一山东粮船,准备装货南下,已与齐掌柜谈好,由其运粮到码头装船,船舶在鲁邦码头北面,粮帮大儿子一看,硬说是站着他的码头,破口大骂,鲁帮管事的与其理论,万老大竟抽其一耳光,鲁帮众脚力气愤不过,与其打了起来,万家脚力也上前帮忙,川帮听说后也来加入打斗,形成两家对一家局面。

今天戒斗下来,万家有点吃亏,万老大被打伤头部,几个脚力活计也被打伤。万掌柜一看十分恼怒,命儿子回乡下村里喊人,要与鲁帮大打,赶走鲁帮。

鲁帮齐东家自知粮帮不会善罢甘休,闷在屋内心想,我自家乡来此,已三十五年,三十五年来为躲少年时在家命案,投奔爷爷处,一直不敢显露武功,假装病态,如今爷爷、父亲已死,赊店只有我父女二人,粮帮万家如今苦苦相逼,若打败丢掉码头,我父女何以安身,也落得众商家耻笑,赊店再无我齐家落脚之地,若粮帮再挑衅滋事,要让他知道我齐家不是好惹的!

齐东家生闷气,忽听有人敲门,一会门人拿来一张纸,说:“老东家,粮帮万家来下战书,约定三日后在码头决斗,输家退出码头!”

齐东家接过战书,仔细看了又看,说:“好!好!这要明抢了!我应战!告诉他,决斗输赢,必须请党总会首,及各会首到场监督作证!”

那人回去一说,万东家高兴异常,三个儿子也一起大笑,万东家说:“齐老头找死,本来是想气气他,羞辱他一番,让他找人说好话,赔偿银子,讹他几个钱,不想他居然应战,如今看来,鲁帮码头是咱们的了!”

万家老二说:“爹爹、大哥,你们在一边看着,他一个糟老头子,风就能吹倒他,我一人能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就绕,你们两个等着收他码头吧!”老三说:“二哥休上,三弟我一人摆平此事!”父子四人大笑不止。万家父子四处去找党总会首及各会首,请他们来做见证。

党总会首听说后大惊失色,两家戒斗,必有一伤,若一方死伤,结下梁子,码头从此难以太平,与众商家不利,就极力调解,无奈万家说什么也不答应,鲁帮齐家也愿决斗,最后议定三日后四月初八日在关帝庙门前决斗比武,一定输赢。

四月八日,关帝庙前设下擂台,党总会首,方回首,林会首等十位会首到场监督仲裁,分坐在左右两边。赊店街里街外,众家商户百姓听说鲁帮与粮帮决斗比武,庙门东西两边街道上一早就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约有几千人。码头上,脚力、船家也有几千人,挤在船上、码头上。大家都争着要看一下鲁粮两帮决斗比武场面。

看客观众中,有知道情况的纷纷议论:鲁帮东家是个瘦小老头整日病恹恹的,大风就能吹倒,有无儿子,平时也未见会武功,怎能用双拳去抵粮帮如狼似虎父子四人,恐怕一人就能打趴下,这场比武没啥看头,就看一下鲁帮齐老头怎样下场吧!恐怕要命丧当场,回不去家了。也有的说,这事你知道,难道党总会首、各位会首不知道,他们总有办法,总不会死人吧!有的说,咱们看看吧,到时候咱们齐喊快停,救命!

咱们按下众人议论不说,擂台上粮帮父子四人已站到台子中央,清一色皂衣,上身穿皂布坎甲,下身穿皂布灯笼裤,脚穿黑布产鞋。父子四人一脸不屑,得意洋洋。一通鼓罢,众人都停止了议论,齐刷刷向擂台上看去,未见鲁帮齐东家上场,人们屏着气等着;二通鼓响罢,仍未见鲁帮齐东家身影,人们议论开了,看来鲁帮齐东家不敢来了,不来好啊,免得命丧当场,还时保命要紧。党总会首及众会首心里也在想,齐东家总算听劝,躲起不来,不然来了,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你们两家立有文约,决斗比武,生死不计,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想保你们,我们也没办法,非出人命不可。若真命丧当场,枉你千里来此,咱们几十年相处,临老不能善终,实在太可惜了!

众人正在等待,三通鼓响了,鼓声响罢,党总会首缓缓站起,手中拿着文约,说:“各位乡亲父老兄弟,今天四月初八,鲁帮粮帮齐万两家,约定今日决斗比武,三场以胜两场者为赢家,生死不计,两家分签有生死文约,现在三通鼓罢,决斗比武开始。但鲁帮齐家未来,已弃权不来参加,现在我宣布:今天比武,胜者是、、、、、、、

“慢!我来了!”众人不知怎地,鲁帮齐东家已站在擂台中央,川帮公子也跟着站在身后。场上的人大惊,一起向擂台上望去。只见鲁帮齐老头英姿灼灼立于台上,辫子盘于头上,上身穿紫色十三纽扣英雄衫,下身穿紫色灯笼裤,脚穿力士鞋。齐老头与往日判若两人,众人不禁喝采起来。

党总会首来到擂台中央,对着齐老头问:“齐东家,真要决斗比武吗?”

“对!真要决斗比武!”齐老头坚定地答。

“好!我现在再次宣布决斗比武规矩,因两家已签订生死文约,两家比武者不准使用暗器,决斗比武生死不论,比赛三场,以打落擂台下、退出比赛者为输,胜两场为赢。望两家以亲邻为重,点到为止,不伤和气。现在比赛开始!”

擂台上铜锣“咣”的一声。

万家老三第一个上场,双手抱拳施礼后,用手招呼川帮公子,“来!来!来!本少爷,只需用一只手就能将你打落台下!”满脸不屑。

“好!好!好!咱们比比看!”川帮公子也抱拳施礼。

万家老三与川帮公子在擂台上动起手来。万家老三自持有力,打出黑虎拳,川帮公子使的是峨眉拳,一个打出呼呼出声,一个打出软绵无形,万老三说什么也打不住川帮公子,榔头般大拳如雨般砸下,如砸在棉花上一样,都被川帮公子一一化解,万家老三只气得

脸都紫了,如发疯的公牛一样又是拳又是脚乱拱乱打起来。川帮公子一个滑步滑到万老三身后,伸手抓住万老三后腰带,说声“下去!”将万老三扔下擂台。

万老三从台下跳上,嘴里说道“这不算,偷袭人!再斗!”

党总会首站起喊道:“第一场,鲁帮齐家胜!”

台下也跟着喊起:“齐家胜!齐家胜!齐家胜!”

万老三只得灰溜溜地跑下去。

第二场,万家老大第一个上场,万家老大没有老三张扬,论武功远在老三之上。齐家老头上场相对,党总会首一杆评委裁判、台下观众都捏了一把汗,生怕被打死在擂台上。党总会首站起喊道:“都是亲邻,点到为止!”

“党伯放心,侄儿有数!”万老大说。

“好!开始!”说罢铜锣匡的一声,比武开始了。

万老大双手抱拳,嘴里说声:“请!”

齐老头也双手抱拳说:“请!”

二人在擂台上移步准备进攻,双方在擂台上走了三圈,都没有找到攻击的好时机,万老大有点急了,一连向齐老头打出三拳,齐老头一一化解,万老大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拳,一拳直抵齐老头面门,齐老头向右一滑,滑到万老大右侧,用左手猛拉万老大右侧上衣,万老大一连几个踉仓步险些掉下擂台。万老大惊出一身冷汗,回过身来,再不敢莽闯进攻。二人在擂台上缠斗了大约有一袋烟时间,齐老头慢慢退到擂台边沿,齐老头一个滑步转到万老大身后,正要一掌拍向万老大后背,突然唉约一声,一阵剧痛跪在台上,面露极痛苦之状。万老大转身用右脚踢来,只见一白衣少年飘然而至,伸手点向万老大环跳穴,万老大整个右腿一阵酸麻,瘫坐在擂台边沿。白衣少年缓缓的说:“擂台比武,偷使暗器,小人所为!”过来搀扶齐老头,说:“爹爹!孩儿来晚了!哪儿受伤了?”

“爹爹!孩儿!这是怎麽回事?”齐老头问。

“先不说这些,容我日后告知,你那里受伤了?”白衣少年关切地问。

“我右腿受伤了!”齐老头痛苦地说。白衣少年俯下一看,右腿小腿肚中一飞镖,足有一寸深。白衣少年拔出飞镖,大声问:“这是哪位用飞镖伤人?”

擂台上下众人齐声喊道:“暗器伤人,小人所为,是哪个狗罪用地暗器?有种的站出来!”

党总会首及其他评委也十分气愤,大声说道:

“亲邻比武,点到为止,,怎能暗器伤人?这是谁人所为?”擂台下也一片斥骂声。

评委几人悄悄议论一下,宣布:

“第二场比赛,双方平!”党总会首宣布。

“下面进行第三场!”铜锣匡的一声。

万老二雄赳赳的站在擂台上,心想鲁帮川帮翁婿二人已上场比过,我看他还有何人来跟我比武?我要来个不战而胜!

好一阵,鲁帮川家只顾扶齐老头到后边包扎,擂台上无有鲁帮之人。党总会首不禁心中暗暗着急,眼看鲁帮已无人上场,难不成让粮帮不战而赢?万老二在台上喊道:

“鲁帮谁跟我比,没人我要下场了!”一连喊了三声,鲁帮无人答应。满场的人急坏了,纷纷议论,鲁帮哪里还有人,翁婿都已上场,难不成让其女儿上场?真真是太便宜粮帮了。说时迟,那时快,擂台上已站着一个英俊少年,嘴里说道:“我来也!我来比!”

“你是何人?怎能参与鲁粮两帮决斗比武?”万老二不屑地问。

“我吗!我是齐家少爷,今日齐万两家决斗比武,我当然有资格参加!”少年郎朗回答。万老二不禁心里倒抽一股凉气,原想齐家无人来比,不战而赢,不想何地冒出个这一小子,武功可能还不差,不知使地什么招,将大哥腿点瘫痪,要赢他看来不易!也只得抱拳上场比赛。

双方各叫声“请”,决斗比武开始了。

再说一下少年,那少年是齐老头不曾见过的儿子,当年齐老头从山东老家到河南赊店,路过五华山,被五华寨土匪搂上山,寨主见其年少英俊,招其为婿,齐老头走后,生下少年,那少年自小长在山寨,寨主本是梁山燕青之后,那少年自小随舅父练武,练就一身好武艺,摔跤射箭更是拿手。现在母亲已死,母亲死时,告诉他本性齐,是齐家之后,其父可能在赊店经商,让他到赊店寻父归宗,他下山来到赊店,正好赶上齐万两家决斗比武,救下父亲,代父出战。

那万老二虽然也练过几年功夫,但无名师指点,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怎是齐少爷对手,

齐少爷只用几招擒拿功夫,就把万老二摔得狼狼呛呛,齐少爷在台上同万老二玩了一会,

说声:“下去!”

一掌把万老二打落台下。台上台下众人齐声喝彩,都为少年鼓掌。

万家父子四人抬着万老大,灰溜溜的跑了。

党总会首和众会首也一起站起,大声宣布:“决斗比武,鲁帮齐家胜!”

鲁帮齐家齐少爷背起父亲带着人赶紧回家,齐少爷拿出自己的带的金疮药,给父亲敷上。这时,齐老头才想起问:“少年英雄,你是何人?相救老夫,今日之恩没齿不忘,快来拜谢英雄!”说着命女儿众相公拜谢,自己也屈腿拜谢,少年赶紧搀扶。少年连说:

“使不得使不得!父亲,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的儿子!”

齐老头一时摸不这头脑,仔细打量起来。

“我是山东五华山人,燕少华是我母亲,母亲命我来找你,不想咱们父子如此相见!”少年说。

“奥!你是燕少华的儿子?你母亲还好吗?”齐老头一听欣喜若狂,“我儿来了!我儿来了!”

“我母亲三月前已亡,母亲死前对我说了身世,命我下山找你!”少年说着脸露悲切之情。听说燕少华一死,不禁悔恨内疚起来,“华妹!华妹!十几年不见,不想你已作古!一直俗事缠身,未去看你,后悔呀!懊恼呀!”

又转身忙喊:“女儿,快来见过你哥哥!”

女儿秀英一见那个英姿勃勃,武功高强的翩翩少年原来是自己的哥哥,连忙乱认叩拜,

“见过哥哥!妹妹这厢有礼啦!

又让各相公来拜见少爷。

中午时分,齐老头在万海酒楼摆下酒席,一为庆贺父子相认,二来答谢各位裁判各位捧场的掌柜。席间,众掌柜听说擂台比武的少年是齐家少爷,一个个举杯祝贺,齐老头拐着腿也领着少年一一敬酒拜见。

粮帮万家无法再在码头混了,码头关门了,经人说和,卖与鲁帮齐家,鲁帮齐家也念起多年邻居,拿出一千两银子买下。

码头上脚力们知道齐少爷武功厉害,纷纷找齐少爷学习武功,齐少爷为人随和,凡来者都教,几个月过去,齐少爷成为了码头各家少爷的朋友,与各家掌柜也伯长叔短的拉的火热。

一年后码头码头会改选,各码头一致推举齐老头为会首,齐老头为会首后,经整顿,码头在没有争抢货源打架斗殴之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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