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阑珊
单位离家不算远,乘公交车五站路程,下去走上六七分钟也就到了。
今天耽搁了些时间,夏紫凝只得打出租车走。人在车里,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脑子里却不时地浮现着秦伟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单位门口,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可夏紫凝还沉浸在思绪之中。
司机见她没有反应,只得提醒一声:“女士,到了。”
“呃,”夏紫凝回过神来,眼神扫一下计价器,说声对不起,掏出一张十元钞票递了过去。
司机找回两元钱。
她下了车,此时好友刘雨桐也到了门口,笑着打趣:“紫凝姐,晚上是不是功课做多了?”
夏紫凝哪有心情玩笑,也并无往日的笑脸,轻轻的叹息一声,懒懒的说道:“哪有那个心思啊!”
刘雨桐觉查出她异于平常的反应,伸手摸向夏紫凝的脑门,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夏紫凝举手一挡,勉强一笑说:“没那么娇气。”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大厅绕过影壁墙来到电梯前,刘雨桐摁了七楼键钮。
她俩早先在一个办公室,一个月前刘雨桐被调去另一个部门,而夏紫凝依然如故。
两人做了多年好姐妹,开个玩笑说些体己话已成常态。
这是一幢十八层的写字楼,里面容纳了山南海北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公司。
说大,是有的公司占据了两三层办公;说小,是仅仅占据一两间房子的那类公司。夏紫凝的公司属于不大不小的那一类。
此刻正逢上班高峰期,电梯间相对称的六部电梯趟趟都是人满为患。客流量比马路上的公交车毫不逊色。
上到七层后,左转十几步是夏紫凝的办公室,刘雨桐的办公室却是在斜对面的右边,她俩道声再见后就此分手。
夏紫凝较往日来的晚了一些,里面的同事都到了。
互相的问候了一声,便低头各忙各的。
这个网格状的办公室处在大楼北面,只在夏天的特定时段方能见到晨阳和夕阳。
夏紫凝的位置此刻就能欣赏到旭日。
她放下坤包,启动电脑后,把带把的玻璃保温杯拿去洗手间里冲洗一遍,沏上一杯碧螺春置于桌上。
猜测得到了验证。
夏紫凝一下子傻在了那里。刹那间,似乎天在旋、地在转,怎么办、怎么办?她强打着精神低低的问自己。却忘了关闭网页。
这间办公室不过三十平米,分成两个区,共有八个网格状办公点。
夏紫凝在A组靠窗户面西的那台电脑上,位置比较隐秘。她在这个位置已经坐了两年。
刘雨桐早先坐在她的对面,调走后,新来了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士,名字很有个性,石成,令人颇多想象,有实诚和事成的谐音。
他的年龄与夏紫凝相仿,性格也随和,因此较为投契。可因为工作紧张,平常时间并不多言,只有探讨完业务后,才顺便聊上几句,借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这是一家会计审计事务所,专门承揽各单位来往账目的审核工作。
夏紫凝自拿到中级职称后,就被聘到这里。
如今她想更上一层楼,报考高级职称,无奈只有个中专文聘,只得又报了电大,拿到大专文凭后,才有资格报考高级。
而对面的石成却有着先天的优势,毕业于一所高校的金融系,如今正在积极的做着报考的前期准备。
为了这个目标,夏紫凝周末也不轻松,她会去图书馆里学习电大课程,在里面一呆就是一整天。
因而,她的丈夫秦伟在家里做什么她基本不清楚。
今天若不是偶然碰上,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揭破这个令社会谈之色变的头疼问题呢?
此刻,她陷在椅子里,傻呆呆的发愣。
石成抬头喝水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看见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轻轻的问了一声:“紫凝姐,怎么了?”
夏紫凝却并无反应,犹处在如梦似幻中。
石成左右看了看,大伙都在紧张的忙碌着,他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又唤了两声:“紫凝姐,紫凝姐。”
见她不搭理,只得起身过去唤她,却一眼看见网页上的内容,猜想夏紫凝是为了那个发呆。
但又不敢确定,只得伸手拍了一下夏紫凝的肩膀。
夏紫凝打了一个激灵,就见石成指着电脑问她:“是不是为这个?”
夏紫凝呆了一下,慌乱中一把关掉网页,口不择言的说:“哪里呀,昨晚没睡好,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的信口雌黄,不免引起了其他同事的关注。
斜对面的吴姐已经表示出严重关切,而旁边的小娜则快言快语的问道:“哦,紫凝姐,难怪看你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呢。”
夏紫凝惭愧的一笑,只能用无言来掩盖自己的慌乱。
石成似有不信,但又不想引起其他同事的关注,于是回去坐下,疑虑重重的瞅了夏紫凝一眼,埋头继续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紫凝要了一份麻辣土豆丝和红烧带鱼,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吃着。
不多久石成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也不避讳,开口直接问道:“紫凝姐,你有事瞒着我”
没等夏紫凝想好怎么答复,刘雨桐已经找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石成的旁边,责备道:“吃饭也不叫我一声,”见对方不啃气,想说点什么时,才发现她的神色不好,遂关切的问:“看你神情恹恹的,准是有了心事?”
夏紫凝夹了一块带鱼放到刘雨桐的盘子里,从对方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牛腩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什么呀,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石成原打算揭穿她的谎言,却又担心刘雨桐晓得真相,便就此打住。
刘雨桐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也是为了调剂一下气氛,故意诈她:“我们姊妹多年,你有什么事都在脸上写着呢,岂能瞒得了我,快说说,什么情况?”
石成虽知她俩好得仿佛姐妹,已知夏紫凝有难言之隐,便替她开脱道:“紫凝姐说她做了一夜噩梦,才没睡好。”
刘雨桐斜了他一眼,认同了这个说法,就问夏紫凝:“啥样的噩梦啊,弄得魂不守舍的?”
夏紫凝清楚那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角色,若没有一个明确交代,她是不会罢休的。
更何况,丈夫吸粉这件事非同小可,自己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个主张,不如问问刘雨桐和石成,看他们有什么好的主意。
想及此,端起碗用勺子喝了几口汤,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唇,强笑道:“赶紧吃,吃完了告诉你。”
刘雨桐乖觉,心知对方不会骗她,也就不再追问,像个贪吃的小狗,埋头速度吃将起来。
石成自忖窥探到了对方的秘密,却也并不着急,吃相反倒四平八稳。
刘雨桐消灭了饭菜,放下筷子的时候,打了个饱嗝,并没觉得难为情。匆匆捏起一张纸巾擦罢嘴,就催促道:“现在该说了。”
夏紫凝四下看看,周围就餐的人在陆续的离去。才郑重其事的低声嘱咐道:“当着石成的面,你得发誓,不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更不能一惊一乍。”
刘雨桐见她煞有介事的样子,心知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也拿眼四下一望,低声问道:“真有那么严重?”说着话看了石成一眼,心说这个四眼啥时间成了夏紫凝的铁杆。听闺蜜的口气,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真相。
夏紫凝看出刘雨桐的心事,怕她误会,解释道:“石成是无意中看见的。”
刘雨桐顺口问道:“看见什么了?”把目光往石成的脸上睃了睃。
石成心知肚明,却故意轻描淡写的笑道:“紫凝姐只不过是在网上看了看粉的介绍而已,没什么啊!比较而言,那些偷偷摸摸看黄色图片的人才可恶呢!”
刘雨桐听闻此言,方舒了一口气,捋着胸口,责备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夏紫凝本打算告知真相,见她那副神态,思绪一转,认为现在说了未必妥当,不如晚上回去弄清楚真相再说不迟。
又欲打消石成的疑惑,遂引而不发的笑道:“昨晚的电视剧情里见吸粉者不顾一切的样子,可能心有所感吧,一夜竟是都做了那个梦了,故上班时在电脑上查阅了一下,不想被石成瞧见了。”夏紫凝随口诌道。
石成一怔,不解的瞅了她一眼。夏紫凝装作没看见。
而刘雨桐就不依不饶了起来:“屁大点事,你都能弄得神神叨叨的。哼,真是服了你。”装作生气的样子,一甩手走了。
夏紫凝见状,低头暗笑,紧走几步,追上去捉住刘雨桐的右臂嗔道:“你非要刨根究底,不吐露点真材实料,你能依吗?”
石成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电梯。刘雨桐瞪了他一眼,迁怒道:“没事别四处乱瞅嘛,我以为多大个事儿呢,害我担了半天的心?”
又在夏紫凝的臂上拧了一把,“你也是,看什么不好,偏偏看那种无聊剧。”
夏紫凝笑道:“好了,以后不看那种无聊的剧就是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说着话电梯已停到七楼,便各回了各的办公室。
石成一度见识了夏紫凝那慌乱的样子,因而并不相信她的解释。
他见夏紫凝与人交谈时笑语嫣然的样子,可是每当独处时,眼眸深处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戚在里面。
但人家不想说,自己也不能自讨无趣。
这样,整整一个下午,二人再也没有就那个问题提起只言片语。
快下班时,刘雨桐找了过来,扬了扬手中的优惠券说要和夏紫凝去新开业的妙娘火锅店尝鲜。
夏紫凝心里惦记着秦伟那桩事,本欲不去,见石成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怕引起他的疑虑,也就答应了。
她给秦伟打了个电话,说需要加班,让他自己在外面吃。
收拾好了桌上的材料,关了电脑,拎上包和刘雨桐下楼往火锅店走去。
街上正逢上下班高峰期,行人们步履匆匆。
过了十字路口拐过一条街往前走五十米,就看见了那家店。
到了方知,等着尝鲜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夏紫凝就打了退堂鼓:“这得等到啥时间才能吃上啊?”
刘雨桐是个标准的吃货,越是排队的场面,越能激发她的食欲。
她进去溜了一圈,见有一张四个客位的桌子上只坐了一对情侣。就嗲嗲的问那位留着鸡冠发的男士:“我可不可以坐在这里呀?”还不忘脸上绽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男士见问,满面含笑的说道:“当然没问题。”跟着嘴巴咧了一下,不防被坐在对面的恋人在小腿上踢了一脚。
刘雨桐当然看见小妞不友好的举动,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笑道:“谢谢。”
忙忙的出去喊了夏紫凝进来坐下,又拿着那张优惠券过去吧台上交涉。
跟着回来叫上夏紫凝去挑选菜蔬,鲜虾鱼丸自不必说,林林总总弄了两盘子端回来,又调了两碗麻辣汁子放到桌子上。
不一刻,汤锅上来了,服务员跟着就把一盘鲜鱼片端了上来。
刘雨桐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态。拿起筷子先把鱼片放入汤锅,刚刚翻滚了一遍,就迫不及待的夹了出来放进汁子碗里一沾,吹着气吸溜着嘴吃将起来。
此刻店里已是座无虚席,热气缭绕,像是处在蒸笼中。
空调开足马力,也不能减缓吃客的热情。
夏紫凝尝了几片鱼肉,又吃了几只青虾,笑道:“味儿并无特别之处嘛。”
刘雨桐刚把一筷子鱼肉塞进口中,可能是烫着了吧,只见她连连的吹了几口气,左手在嘴巴前扇了扇,才咽了下去。说:“火锅嘛,都是这个味,我们不就是图个新鲜实惠嘛!”
夏紫凝点点头:“每位59元,的确便宜,可我觉得鱼片并不新鲜啊?”
刘雨桐喝了一口橙汁,说:“有点,不过这么多的客人,他们也得提前准备不是。”
夏紫凝不置可否,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不觉间已把十几种菜蔬肉类下了肚,就觉得撑的不行了。
临走的时候,刘雨桐捎带着把几个未曾消耗掉的水果装进挎包里带上。
出来到了街上,夏紫凝打趣她:“都像你这么做,店家岂不赔死。”
刘雨桐笑道:“反正掏了钱的,不拿白不拿。”两个人说笑着来到就近的车站告别后,上了不同方向的公交车。
夏紫凝回到家里时已过了八点,秦伟还没回来。
她把坤包挂在大衣架上,将衣服脱了扔进洗衣机里设定了清洗程序,尔后进了卫生间里开始冲澡。
她也算是半个南方人,虽生于斯长于斯,却不失南方妹子的风韵雅致,窈窕的身段,弯弯的峨眉,飞扬的眼眸,小巧的嘴巴配以精致的鼻头,粉嫩的脸蛋,整个人看上去韵味十足。
大多数日子里,夏紫凝只要洗澡,必会细细的审视一番自己的身体。今天不同往日,她一边往身上打浴液,一边思虑着如何让丈夫主动坦白。
得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不打则已,打就要击中七寸,使他无法推诿。
夏紫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她会在事前认真考虑每一个细节,使之做到行之有效,而不无端浪费时间。
吵闹不会解决任何问题,那只能使问题复杂化,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秦伟算是她的半个老乡,他的户籍虽已迁来当地,可他的亲属皆在上海。
尤为可笑的一个方面是,他的年龄比她大着五六岁,她俩的婚姻是基于一个错误的认识错误的结合所造就的产物。
夏紫凝是独生女,她的父母亲六十年代支宁来到凤城。
自记事以来,夏紫凝就发现父母之间总在不断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摩擦或是战争。
到她上高中时父母的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最终离了婚。
夏紫凝跟了母亲。
而那个自私自利的酒徒父亲把房子给了她们母女后,就回了老家。
夏紫凝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只得读了个本地的财经院校,毕业后一直没有固定的工作。
到了谈婚论嫁时,母亲因了自己的遭遇,不想让女儿步她的后尘。本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精髓,极力要选一个知根知底的女婿。
谁成想女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呢,做母亲的到在同事的极力撮合下又找了个老伴,也是个老乡。
事情就错在夏紫凝继父的身上。秦伟是夏紫凝继父的侄儿,户籍在上海,是个出租车司机。
原本不可能的两个人,就是在夏紫凝继父的巧舌如簧下,终使得夏紫凝远嫁了上海。
可是,一线城市的生存压力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先别说夏紫凝在那边找工作不易,单只是租房子一项的费用支出,已经让两个没有固定收入的人焦头烂额了,更遑论其他。
正是基于多种考虑,夏紫凝一直都没敢要孩子。
后来,夏紫凝提出,不如回到凤城去,那样自己的工作问题也容易解决,房租也便宜很多。
秦伟正在发愁日子何时能熬出个头呢,闻言觉得那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一拍即合。
他俩跟各自的父母亲一商量,都觉得可行,于是就来了凤城。
这几年恰逢国内房产市场如火如荼,房价一直在涨,即使他俩如何精打细算,已是年过三十的夏紫凝和秦伟依然无力买上一套房子。
没房子的夏紫凝依然没敢要个孩子。每当思及这些事情,她由不得暗暗着急。
可是着急没用啊,自己那点工资只能维持个家庭正常开支,想存点钱全靠秦伟跑出租车的收入了。
谁成想如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染上了粉,这让夏紫凝一下子方寸大乱。
然而她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头脑冷静。
她把水温调到低于人体的温度,让凉爽的水流梳理着她细嫩的肌肤,以便于思考。
首先,得把刚上了六位数的存款牢牢地抓到手里,防止丈夫因粉而挥霍。
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步骤。
其次,一定要让他把每天的跑车收入如数上交。
不过想从根本上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无异于痴人说梦。
跑出租车收的是活钱,他完全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留出吸食粉的钱款。
看来,只能从思想上下功夫了。
想通了此节,夏紫凝关掉了花洒,擦干了身上的水迹,裹着一件浴袍出来到卧室打开衣柜中那个放存折的小抽屉。
幸好,存折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她拿起来,打开看,上面的金额没变。
又找到另一张定期折子也看了,上面的记录所显示的还是过去自己去银行办理的时间。
她把两本存折重新藏到一个不易找到的位置,还认为不甚妥当。的确,当此非常时期,总觉得放在家里不保险,应该交给母亲保管。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夏紫凝看了看时间,知道秦伟就快回来了。每晚十点钟是交班时间。她得考虑好如何跟他摊牌。
他决不会承认他在吸粉。这是她给秦伟的定性。由此,策略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最好能掌握直接证据,可是如何去搜集呢?这是一个难点。
如今无凭无据,先不能乱来,否则徒增烦恼不说,秦伟一旦反弹起来,倒不好收拾局面。
十点刚过没多久,房门一响,秦伟回来了。
夏紫凝就当没事人一样照往常的路数问了问,然后嘱咐他开车时细心点。
秦伟见妻子裹着浴袍,眼睛早就亮了。笑着敷衍了几句后,就进了卫生间,不久就响起哗哗的水声。
夏紫凝心里一动,想起网上对于粉的介绍来。
本来她没有那个心思,但想起或可通过夫妻恩爱的过程,对他旁敲侧击,或有意外收获。
她拿定了主意,原本想着的电视剧也不看了,坦然的去了卧室。
男性们有个共同之处,夫妻之间前戏不多。
秦伟也不例外,他匆匆擦了水迹,就来到床前,但夏紫凝处心积虑要弄清楚情况,并不给他机会,直言问道:“你先说说早晨那个药丸是怎么回事?”
秦伟闻言一惊,立刻没了情趣。他见妻子一双眼眸凝视他,忙掩饰道:“都跟你说了吗,怎么还问。”
夏紫凝诧异的望着他,说道:“可是我通过网上查阅的结果,似乎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伟无奈,本不想理会她,可妻子还在等候他的回答,于是色厉内荏的道:“就是普通的感冒药嘛,有什么可查的。”说完转过身去,将一个后背对着妻子,自顾自的睡了。
夏紫凝明白,他的行为分明在告诉她,越是抵赖,那种可能性越大。
心知用强逼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施展女性的温柔说道:“老公,要不你把那个药盒给我看看?”
秦伟本就心虚,干脆装睡扯起了呼噜。
夏紫凝心道,这厮宁可不要恩爱,也不打算实言相告。
看来判断不假,他果然在吸粉。一念及此,心里愈发的闷了起来,只得也泱泱的转过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