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章 天道论

下午三点半钟，欧舟、江阳、柯菲儿、水静心四名少年跋涉了近三千公里后，终于回到了都市。

车一停下，柯菲儿就打开后备箱，去查看不远千里从大漠腹地带回来的白鱼。

幸好，临行前特制的水箱提供了充足的氧气和保温措施，而水箱里的水，也是灌自地下水渗出湖的，七条白鱼还活着。虽然不那么生机盎然。

她松了一口气，尔后查看掐自湖边的一袋类芦荟，冬天的低温很好的保持了鲜味。只是因为这大半天时间进入华南地区后，温度上升，才有点微微的变色。

五点半钟，云蕾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饕餮盛宴。总共七条白鱼，捡了三条大的给了云蕾，夏紫凝，欧亦然三个人，剩下的四条分配给几名少年。加上类芦荟，七个人也吃了个不亦乐乎。

席间，柯菲儿就把回程中遇到沙魔之事说了一遍。

云蕾吓了一大跳，不禁责怪道：“欧舟的洞幽探微心法最能体察危险，去碰触那面招魂镜的时候，难道你没有丝毫感觉？”

欧舟笑道：“事后想来，多半是上苍借我们之手，要除去沙魔。否则怎会感应不到危险呢？”

柯菲儿笑着帮腔：“的确如此，若是感知了危险，我们就要逃之夭夭，那么沙魔必将贻害无穷。”

“阿姨，事实上正是没有感知危险，我们才有底气迎战沙魔。从而最终消灭了它。”江阳也笑道。

云蕾点点头，转惊为笑：“这个逻辑也对哈，若非上仓假你等之手，你们也不可能突破八重境界。反过来说，这是上苍给你们的考验，通过了，就送件大礼给你们，若是逃之夭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欧亦然笑道：“世界总是很公平，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祝贺你们，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高度。”他端起了酒杯。

大家举杯咣的一声碰在了一起。

云蕾抚着水静心的后背，笑道：“静儿姑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莫不是因为被沙魔吓着了？”

“阿姨，您没看见那只枯手有多恐怖，抓住你的脚踝，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是一身鸡皮疙瘩，冷汗涔涔呢。”

夏紫凝捋着胸口说道：“要我的话，早吓死了。亏的静心姑娘还能叫出来。”

柯菲儿笑道：“水妹妹前天晚上噩梦连连，吵的我都没睡着呢。”

云蕾说道：“幸亏是你们几个人，若是被别的人碰上，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那也是沙魔该当灭亡，才碰上他们几个。”欧亦然笑道。

“对了，沙魔的魔爪怎么会是枯手，那不是沙漠里的干尸才有的东西吗？”夏紫凝疑惑道。

“我们猜想，枯手多半是那些被沙魔害死的人，假借他们之手再去害别的人。这有点像被水溺死的人，会在河边拉活人下去一个样。”柯菲儿分析道。

欧亦然点点头：“有道理。不过千年以来，沙魔害人无数，按理说，它的魔爪应该不至于仅是两只？”

“的确，拉住越野车的时候，那股劲道，也该不是两只枯手能做到的？”柯菲儿说道。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只发现了两只魔爪呢？”

“应该是这样，”柯菲儿分析道，“沙魔从未遇到我们这样强大的敌人，很可能是一时轻敌所致。”

“不错，也就是说，在它的魔爪被打断之前，沙魔只把你们当做普通人。等到反应过来后，你们已经跑远了，沙魔苦苦追赶，就是想报断爪之仇。”

“如此说来，设若我们被它追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们在大漠腹地若被沙魔追上，沙魔的魔爪绝对不是两只。而你们，很可能应付不了。”

”欧爸爸，您的这个猜想是正确的。我们也是看见沙魔到达大漠边缘的时候，形体明显小了许多，才敢鼓足勇气迎战它。并将它一记歼灭。”

“顺天应时，这就是天意。你们几个为人类除去了一大害，真是可喜可贺。我们再碰一杯。”

“消灭了沙魔，那个招魂镜应该留下来，说不定还是个宝贝呢？”云蕾说道。

“宝贝，那也是个害人的宝贝。”欧舟说道，“魔鬼之物，必定充满了魔性，留下它，也只会害人。”

江阳笑道：“不瞒阿姨说，我发现我的第七层境界的太阳心经练成后，想都没想，就拿那块招魂镜做了试验品。”

“这也是该当招魂镜灭亡的一种解释，沙魔灭亡了，镜子应该追随主人而去。”欧亦然说道。

“以前有部电影，演的就是沙魔，哪个沙魔简直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好恐怖的。”夏紫凝说道。

“电影里的情景，那都是做的特效，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哪像我们，碰到的是活生生的现实。我一辈都忘不了那只漆黑的枯手抓住脚踝的情景。”水静心心有余悸的说道。

“别说你亲身经历过，我这么听着，都不由自主的一身冷汗呢！”云蕾笑道。

“旷世奇缘，不幸被我遇上了！”水静心颇是无语。

“水姐姐这份运气，自此戛然而止，此后谁也别再想见识到魔爪的的情形了。”欧舟戏谑道。

“世纪之约，从水姐姐开始，也从水姐姐终结。”江阳补了一句。

“若论运气，我们四个谁也比不上水妹妹呢。”柯菲儿笑道。

水静心指着同伴怒道：“你们几个，太过分了啦！”

云蕾笑道：“好啦，都别闹了啦。此次大家有惊无险，除去沙魔，武功大进，静儿姑娘也经历了一场旷古奇缘。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回忆和纪念的日子。我们为纪念干杯。”

喝了那杯酒后，欧亦然问道：“那片地下水渗出湖有多大面积？”

“长宽大约五六百米的样子吧！”柯菲儿回答。

“三千平米，里面的白鱼多不多？”

“爸爸，你想干什么，莫不是和我曾经的想法一样？”欧舟笑问。

“唔，你曾经什么想法？”欧亦然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我首先告诉你，湖中的白鱼仅够三个人长期食用。您就打消那个不良念头吧！”

“嘿，臭小子，果然像我。我的确是想知道这个情况的。”欧亦然没有否认。

“也就每年去个一两趟，尝个鲜，解解馋。并且，还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欧舟一本正经说道。

“弟弟说的没错，这件事，和那二十四颗夜明珠一样，仅限于我们七个人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传出去。”

“是啊，美味仅是一个方面。关键对于我们的武学，有着莫大的帮助呢！”江阳也郑重其事说道。

“好，我们绝不外传。”云蕾、夏紫凝、欧亦然表态道。

“我和姐姐的武功都突破了第八重，那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们的对手。恰如师兄所言，我们在世人的眼中，就是神的存在，因此，才能以神之力战胜了沙魔。此后，我们的武学将不会用来对付人类，除非他们罪大恶极。我们的目标即是除魔卫道，少不得以后还会碰到类似沙魔的情况，因此，我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云蕾奇怪的看着欧舟，说道：“儿子，上次你郑重其事的宣扬紫珍珠祛恶扬善论，弄得大家空欢喜一场。今天又发此异乎寻常之言，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这话太片面，上次若非欧舟那种奇思妙想，焉能挖到羲皇碑。欧舟每次看似怪异的言论表现，都意味着将会有新的发现。”欧亦然说道。

“欧爸爸说的对，弟弟身负祛恶扬善大任，济世惠民宏愿，上有苍天保佑，下有圣贤指点。看似不同寻常的言论，实则暗含某种天道。”柯菲儿振振有词说道。

“不错，我和师弟同为玄济经第六代继承者，也是同时修炼的太阳心经和洞幽探微心法，两种心法师弟的进境都比我迅速。如此看来，玄济经的奥义领悟和实现，师弟的成就也必然远超于我。因此，师弟的每一个行为与决定，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江阳郑重表态道。

云蕾笑道：“我作为一个母亲，见儿子的表现异乎寻常，有所担忧也可理解嘛！”

“我们当然理解，否则也不是七星联袂之数。”欧亦然说道。

“对了，龟灵圣母的七星联袂之说，与一百零八颗紫珠之事，刘基前辈说那并非正道。可是我总觉得这些绝世珍宝相继出现，绝非偶然，其中应该有某种必然的联系才对？”欧舟说道。

“是啊，天假其手，天缘际会，一连串的神奇事件都发生在你们身上，这绝对不是巧合。”欧亦然说道。

“三丰祖师曾言，道法自然，一切随缘。关键就在随缘二字，我们碰到的每一件事，都是随缘的表现。”江阳说道。

“二位弟弟之事，就是我的事，我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们。”柯菲儿说道。

水静心小手一举，不甘落后的说道：“我誓要与欧小弟，江大弟共进退。”

云蕾不禁哈哈大笑：“瞧瞧你们几个孩子，我一个关爱，到惹出你们的团结友爱之心了。静心姑娘，欧小弟，江大弟是怎么回事啊？”

“阿姨，回程路上，他俩认我做姐姐，为了便于区分，就顺口那样叫了呗。”

云蕾笑道：“你们四个人也真是有趣，一不留神，弄成了异姓姐弟，两个姐姐两个弟弟，也罢，你们既然都称姐道弟了，我这个阿姨是不是也要改改口呢？”

水静心笑道：“阿姨，我觉得不用改吧，如果让我也称您云妈妈的话，菲儿姐姐必定不乐意。”

“为什么呀？”柯菲儿笑道。

“多一个女儿，就会分了你的母爱，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呢？”

“也对，反正你有自己的妈妈，也不必来抢我的母爱。”柯菲儿直抒胸臆。

江阳也笑道：“阿姨，就是的，依我看，您还是把爱多给漂亮姐姐一些。不要考虑我们。”

欧亦然笑道：“没错，就按照孩子们的意愿行事，没必要强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