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看方渔的态度

康梦锡一听方渔如此说，赶忙应下，说回去就办。

继而，他说起黄耀森和黄耀铭为何今年没来。

原来他们的跟随请求，被康梦锡等人拒绝，这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一年多以来，和康梦锡等人走的的确没那么近。而这一年多以来和他们走近的，是他们的一位远房堂兄黄耀圭。

原本黄耀圭和黄耀森、黄耀铭兄弟的关系并不亲近，当年联络甚少。但这两年随着黄耀森的地位提升，这两方的远亲逐渐亲近起来，更因近期，黄参军想借助黄耀圭在尚武城某一份舒适的工作，故而这一段时间双方往来频繁。

既然说起黄耀森，方渔直言不讳的说道：“三合派掌门要动一动了！德不配位不行！”

康梦锡眉毛一挑，点头道：“没问题，广宇参议这边有合适人选吗？”

方渔抬眼扫了一圈在座众人，摇头道：“暂时没有！”

康梦锡道：“要不这么办，把黄耀铭放在南英派做二长老，朱三恕升做三合派掌门，大长老我在七曜宗找一个？你看如何？或者，辛子都升为大长老也行，都看您！”

方渔点点头，目光投向于仁福、唐一剑二人，二人赶忙摇头，看来见识过尚武城的繁华，这二人都不愿意再回去三合派那个小地方。

一旁的叶明钦见方渔没有看向自己，想起叶明洲找他说的麻烦事儿，又想起前几天黄参军找到他的时候那一番话，心知黄参军一张大嘴巴，或许那些话已经传到方渔耳中。

他在无奈叹息中，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于是，他主动张口说道：“广宇参议，要是没有合适人选，我回去吧！反正现在我已经突破到金丹，回去稳固一段时间吧！”说着，他看向身旁的叶明洲，继续说道：“我带明洲一起回去吧！”

方渔缓缓点点头，笑道：“带明洲回去，也得看明洲自己的意思，不过你回去可没有大长老位置给你。”

叶明钦点头道：“没关系的，我回去就一两年的事儿，挂个名字就好，您可别把我一直放在那边，呵呵！两年之后，您的建安军要是有位置，我去建安军吧！或者到时候我去天扬军的预备军也行。总之，我没要求，去哪里都可以。”

叶明钦如此表态，让方渔露出一丝笑容。

桑师琼说道：“明钦回去可以做三长老，我把刘效龙调到七曜宗执法堂吧！”

方渔道：“那三合派执法堂怎么办？张兆光不适合的。”

桑师琼笑道：“七曜城执法堂的副堂主解师尧，凝液后期修为，把他调去做堂主。等他上任之前，我让他来您这里拜访？”

方渔笑道：“来了见不到我的，我明晚就连夜走，今年我留在建安城过年。”

卞长松突然道：“广宇参议，不若考虑一下娄作孚？他可以顶替海潮兄做青山城主。”

方渔点点头，却没有明确表态安排，不过他心中的确曾经如此考虑过。

康梦锡问道：“广宇参议，耀森长老这边你是怎么考虑的？”

方渔犹豫道：“耀森长老还是不错的，问题出在他们家后辈身上。”

康梦锡道：“这些年黄耀森的考绩一般般，非常中等的那种。他家里两个儿子都在七曜城，倒是没听说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说着，他看向桑师琼。

桑师琼忙道：“他两个儿子黄一丸、黄二美都是普通人吧！欺男霸女不至于，毕竟正常能花钱的事儿，这些人也不会找那些刺激，但也不过庸庸碌碌之辈。”

康梦锡道：“那就是可用可不用的人了，没必要在他身上花时间。”

方渔点点头，说道：“那就拿掉他的七曜宗八长老，让他专心去做七曜城的城主，给他一个机会，梦锡宗主，就麻烦你回去敲打他一下了！让他主动辞去吧！”

康梦锡点点头，露出笑容。

方渔又道：“黄耀铭不要再给他权力，让他挂在七曜宗某个堂口下，做个没权力的长老算了。”

康梦锡说道：“没问题，不给他安排就好！其实我建议黄耀森做七曜城的副城主，我们再拿出一位长老监管七曜城，兼任城主最好！”

方渔略一迟疑，在思索这样做的利弊。

康梦锡也不着急，耐心等待。

一旁桑师琼忍不住说道：“广宇参议，慈不掌兵，我们都在看着您的！”

方渔抬起头，看向周围正在看着的十多双眼睛，说道：“那就副城主吧！长老我再派过去一个，是我建安军的将军，叫方宜民。”

康梦锡露出灿烂笑容，说道：“好！那我就等着广宇参议的消息了！”

方渔笑道：“你们都在等着我的态度？”他看向众人。

众人不断点着头，康梦锡道：“小仙夫人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知道的时候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桑师琼道：“事情决策的太快，黄家当我们一系的人是瞎子！”

彭应福道：“我当时就跑来七曜城把阮淑红和莫同恩几个人骂了一顿，但大家的意思还是要看你的态度……所以，黄家的丹药供应从丹协方面已经禁绝了！但这没什么用，他们宗家在花都，现在除了特殊功效丹药之外，他们家都从花都那边采购。”

左丘简道：“是啊！不还手不行，脸生疼。”

钟离进贤说道：“广宇参议，全斌已经出手调查了！现在对秦之往或者黄耀圭出手都没问题。”

方渔点点头，笑道：“说说你们这一年怎么样了吧？我这里的事情毕竟小事儿！”

众人哈哈一笑，沈易借着吩咐茶点的机会，将坐在人群角落的方子墨叫走。

方子墨急得满头大汗，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白娴凤也跟着出来，只听她冷笑道：“怎么样，脸被扔在地上，让别人踩来踩去吧？当初让你果断处理你不听，有自己的想法，有伟大的计划，你看看小鱼儿身边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方子墨勃然大怒道：“怎么？这事情怎么怪在我头上了！若不是那张小仙自己非要出去，能出这些事情？”

方白二人很快又吵了起来，然而，和这二人平日里吵架的大吵大嚷不同，此时二人都在尽量压着嗓子。

而与此同时，跟在一旁听聊天的原艾希露出复杂的神色，张小仙的事情，说不幸灾乐祸那是假的，但对她来说，更多的是感到侥幸。

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她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期间黄耀铭和黄参军还曾经去怡然居找过她，希望她能帮忙说上两句话，也多亏府治司管的严，她没有机会见到这二人……

不然，以她对这些曾经老朋友的了解，只要见过，那肯定要打着她的名义去化解此事。

原艾希深感幸运之间，突然想到，即便没见到，黄参军会不会打着她的名义呢？她不敢保证，但见方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让她心中打鼓。

张小仙呢？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翎星、翎月呢？在确定下二女嫁过来的事情后，她们已经被唐一剑领回家，目前正在教习一些相关礼仪。唐家众人虽然是剑疯子，却也不傻，眼前摆着原艾希、张小仙、柳如梦的例子在，他们怎么可能不注意？又或者说，其实唐家是托了白娴凤帮忙，将翎星、翎月送去府治司训练。

翌日清晨，方渔的众位师兄们主动上门。

依照元日惯例，他们一起去给天武联盟的众位大佬们拜年，康梦锡等七曜宗长老也赶忙跟上，唯恐自己头上剑宗一系的标签不够明确。

一番热闹的拜年之后，众人依然汇集到上官优家里。

总之这一日的行程一如元日一般，并没有任何区别。

而方渔果然被硬生生的拖下来一日，这里面有七曜宗的麻烦，需要他出面协调，也有剑宗一系的事情需要他来站台，当然更有第二天对秦、黄两家的行动。

是行动自然需要借口，这无需方渔操心，闻人有方早就掌握了实证。

黄家不值一提，方渔没有出手的兴趣，反而护卫方元虚和方元怀手痒难耐，二人带着八名金丹护卫，亲自将秦之往一家抓去联盟执法堂。

而面对黄耀圭的时候，因为拒捕，此人被方渔一记狂雷怒涛直接劈碎，而后以同样的理由将黄思源、黄伯宁解决，至此属于黄耀圭的一家在尚武城内除名。

剩下家中老幼，方渔并没有再动手，黄耀圭的依附家族，纷纷向天武联盟献出家财后，远遁他乡，黄耀圭的两个女儿，一个被夫家降为通房，一个干脆被夫家和离。

黄耀圭的遗孀们从此离开天武联盟，前往花都投奔黄家宗家。

如此处理，其实已经超过方渔最初的预想。在他计划中，无非解决掉黄思源即可。

但事情发展超乎他的想象，庆典日当天晚上黄思源和黄参军与人聚会，黄思源酒后大嘴巴说起自己调戏参议小妾来津津乐道，把并未真实发生的事情，说的绘声绘色。

如此一来，原本准备给黄耀圭一家定罪的证据和借口都派不上用场，这么一番话足够方渔上门杀人，这才有的上面的结局。

如此大事发生，长老院、监督机构、执法堂却没有一个出面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黄家自己找死。

尚武城众人对这件事情众说纷纭，有人吃瓜吃到一个荤段子，有人正面见识到方渔的武力，一名出窍大圆满的修士几乎瞬间被秒杀，才是震撼场面。

黄耀圭全家倒霉之前，黄耀森和黄耀铭兄弟没求到和康梦锡来方渔家的机会，当天就返回了七曜宗，并未遇到此事。然而，黄参军没走，因为他正在求黄耀圭给他在尚武城安排一份合适的差事。

因为他没有走，所以被抓了正着，而且有人举报编排参议故事，他才是主谋，因此被判罚是跑不了的。

一时间，黄家算是慌了神，想尽量挽救，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了能帮上忙的朋友。

溪楚生第一时间将黄参军除名，名义是人品道德败坏。溪孝直自然和溪楚生同一个观点。

叶明钦是方渔身边之人，黄耀铭找到他的时候，他向黄耀铭抱怨受到黄参军牵连，他已经被踢回三合派做长老。

于仁福原本也能帮着说上话，但黄耀铭一来跟他不熟，二来……二来黄耀铭这样的耿直性格，又如何能说服一位商业大佬？

而原本最能帮黄参军说上话的原艾希此时却义正言辞起来，的确这种背后编人段子的事儿最可恶。

然而，说起之前双方交往的种种，黄耀铭自认他还是很有借口和理由的。

只不过，下一刻他听到令他震惊的消息。

“那张小仙因为被你黄家人骚扰和背后编排，已经被府治司依律降为通房……”

看着满脸寒霜的原艾希，黄耀铭知道他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然而，走投无路的他此时已经来不及再去考虑黄参军会如何，因为他也自身难保。

天武联盟事务司的一位副司主在过年后，亲赴七曜宗宣布了新的长老任命。

这个任命中，黄耀森卸任七曜宗八长老和七曜城城主，被任命为七曜城副城主，黄耀铭卸任三合派掌门，被挂在七曜宗的尚仪堂，甚至因为黄思源编排张小仙的事情，七曜宗连个尚仪堂长老都没给他任命。

而新的七曜宗八长老则是方渔的建安城主方宜民。为了让履历更漂亮一些，方渔在方宜民临走之前，给了他建安城城主的身份。如此，从戍西区域最大的丹城到七曜宗的驻地城主，就有了一个漂亮的转身。

新任三合派掌门朱三恕则对前来交接的黄耀铭一通挖苦，不止是他，就连原本并非方渔一方的众人也对他冷嘲热讽。

黄耀铭无言以对，在黄参军的推动下，他去找了张念川，拿着对方的亲笔信要求张小仙放弃追究。

原本对这种要求，随便一句话就能拒绝，根本无需考虑，毕竟是嫁出来的人，本就不是一家人。

岂料，黄耀圭却利用手中权利找到了方子墨的合作伙伴……

于是，在一封来自张家的信和方子墨的合作伙伴联合作用下，事情走向如何忍下来和如何不让方渔得知真相的地步。

当然，方子墨心里还有一个强大的理由，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是张小仙先接受了黄思源的邀请去表演的。

于是，说破大天去，方子墨都会认为他这么做是在保护张小仙，而没有去想张小仙是不是被人骗去表演。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死结和纠结，尤其对张小仙这样背景的人，她很难站在一定的高度上看待这些，所以，当她身旁没有人管束，一切让她自己来决定的时候，就会变得肆意妄为起来。

或者，这件事情不是应该府治司来管吗？

其则不然，长老家里歌姬出身的妾室太多，也有很多长老不管的，府治司不可能管到让不让出去演出的程度，最多只是提醒。

又或者，不是应该方子墨和白娴凤管吗？

情况更不是如此，方子墨和白娴凤的大吵大闹已经成为怡乐居的着名事件，方渔不在，二人吵架越来越肆无忌惮，这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让二人在府上没什么威信。既然演出是张小仙的追求和死结，那她势必不会听本就没什么威信的方白二人的话。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结局。

然而，这结局让她后悔不已，若非方渔好心保留了她一个通房丫鬟的身份，真的成为普通丫鬟，才是灾难的开始。当然，其实她在方渔府上的地位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变化，无非是新安排一位丫鬟伺候她而已，除此之外待遇一如从前。

在府上，张小仙丢掉的无非是面子而已，脸皮厚点儿，很快就过去了。但当她听说，那位带她出去演出的秦同窗的下场后，她被吓得已经哭不出来。

也许这一刻她才知道，舞台上的一时荣光，被人一时追捧，对她来说不过过眼云烟，当看到秦同窗死时惨状，看到那位待他热情的秦大统领的悔恨和不甘时，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