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嫡庶之法
回到屋中的方鱼又开始了灵气珠泡水的修炼。于是大量的水属性灵气被他吸入体内，在神念推动下运转起来。
前世方鱼的真气属性倾向表现出的是水火两种属性，故而现在吸收水属性灵气是非常适合的。那火属性灵气怎么办？毕竟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五行齐全的，难道不需要滋养火属性的身体器官了吗？
当然一定是要滋养的，但这不代表要时时刻刻都得滋养，因此，虽然一时之间不用着急，但站在长期角度，这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方鱼对此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和计划，那就是继续走制药师、炼药师的道路，通过药剂和丹药来补充五行。这也是他迫切的想接近张家的原因，张家是以制药起家的，现在经营着青山城里最大最好的药房。做药师不仅可以帮助他平衡五行，更可以增加收入，毕竟刚才为了一条银黄鱼，一家人说了好久，说白了，这都是因为没钱啊！
那么在成为制药师之前怎么办呢？那只能控制对水属性灵气吸收进度，在它与自主的大周天运转之间取得相对的平衡。
方鱼如此重视五行平衡，其中包含他另一层心思，是他前世的猜测。
前世，方鱼在修炼中，隐隐感觉到他真气应该还有一个未知的属性没有表现出来。修为越高，这种感觉越明显，尤其是在他突破筑基期后，更发觉他的真元似乎可以帮他推开一扇门，如果推开这扇门，可以使他进入到全新的境界。但他的真元似乎缺少一种力量，以至于这扇门可见而不可及。这真元的力量必然来自早期的属性真气，方鱼曾经从机缘、修为以及修炼的功法角度来猜测原因，但始终没有确切答案。
多年的分析琢磨下来，方鱼猜测应该与他年少时期的发展道路有关。
方鱼最初选择走武道之路，之所以如此选择，是因为发生了太多故事和事故，这让他备受委屈和打击，方鱼将之归在自己能力太低的问题上，而武道最能彰显个人能力。因此，方鱼选择了以火属性为主的发展之路，更选择了火属性极端功法“爆火烈焰诀”。而火属性本身的特点就有霸道、压制和消灭的意味，所以方鱼猜测是火属性和极端的火属性功法的修炼，导致那个隐藏的内气属性始终被压制，缺乏滋养而没发展起来。
后来，方鱼和母亲的生活陷入困境，而修炼武道需要大量资源支撑，这才选择了制药作为生活补贴的兼职工作，从此走上了炼药师的道路。
前世经历给了方鱼很多参考，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不论今生的路怎么走，炼药师的道路肯定是不能停下来的。
连续三个大周天之后，方鱼停了下来，借着月光，来到后院花园中，立身站定，一套长拳打出……
气喘嘘嘘的方鱼回到屋中，脱下湿透的衣服，盘膝坐下，这次他没再用灵气水修炼，这的确是因为要顾虑五行平衡的问题。直接驱动神念，一个周天一个周天的缓缓收集起内气来。半个时辰后，内气收集完毕，丹田被内气充满；又半个时辰后，各经脉和器官的锻炼滋润完成，方鱼张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自身的大周天修炼的确是慢！
此时夜已深，这是方鱼重生后在家的第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的他，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此时的方子墨依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二掌柜，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前世，在几年后，方子墨就会被生活压的喘不上气，以至于他最终选择抛弃方鱼母子，离家去过自己的生活。对此，就如方鱼晚饭前做的决定一样，前世已经了结，今世就看发展了。
方鱼的父亲方子墨是青山城方家的旁系子弟，虽然是旁系，但他这个旁系与嫡系并不太远，因为方鱼祖父在世时，他们还是方家的嫡系子弟。
那为何到方鱼父亲这一代就不是了呢？这就要谈到方家这种大家族的嫡庶之法了。
大家族为了保证家族的长久发展，制定了嫡庶之法，虽然各家在细节上有差别，但目的一致，都是为了控制自家嫡系子弟的数量。
青山城方家规定，族长亲生子为嫡系，除继承下任族长者之外，其余亲生子五代后为非嫡系，家族长老的五代后为非嫡系。这也就是说，长老和家主儿子的第六代后人会从嫡系转为非嫡系的家族成员。
除了血统因素天生就是嫡系成员之外，对非嫡系成员来说，还可以通过两个途径可以成为嫡系成员。
一个途径是进阶先天，先天境在任何家族和势力都是核心战力，方家最巅峰时期家族有九位先天境，即便在方鱼重生前，家族衰败，也有三位先天境作为家族的支撑。非嫡系成员进阶先天境，方家会授予名誉长老的称号，其本身自然就成为嫡系成员了，同时也享有了长老的待遇。
另一个途径是累积功劳，当功劳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以功劳换取嫡系成员的身份，或者在关键事情上立了大功，得到族长的认可，作为奖励可将立功者本人转为家族的嫡系成员。但这类嫡系是无法嫡荫及后代的。
当然，讨了家主的欢心，由家主指定成为家族嫡系成员的事情也不算新鲜，只是此时家主多半会找一些功劳来掩盖一下自己的私心。
因为嫡系成员对家族资源的大量消耗，这套宽松的嫡庶之法给方家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就拿一位长老来说，如果按照每代只生两个孩子计算，到了第五代就会给方家带来三十二名嫡系子弟的负担，而每位嫡系子弟身后又都是一批家族成员！这也会导致嫡系成员不思进取，更会引起既得利益群体的产生。
因此，有些家族规定三代之后非嫡系，还有些家族选择了只有长子继承嫡系的做法。但家族并非国家，本就是血脉相连而成的势力，生硬的规定之下，势必会破坏凝聚力。
方家也曾努力想做出改变，但让既得利益者自己制定规则限制自己何其难也，在几任家主努力未果后，他们便放弃了这种想法。反而为了减小嫡系成员的范围，默许了由原来长老家族成员继承长老的做法。
方鱼的祖父方立君就是方家一位筑基期强者的第五代，也是这位筑基期强者后代里最接近先天境界的一位。这位筑基期先祖，后嗣不昌，前三代都是单传，到第四代终于有两位男性传人，但到第五代，也就是方立君这代，又变回单传。
方立君本身也非常优秀，早早的修出真气，跨入心动期，并顺利的从从三合派中级学堂考入七曜宗高级学堂，在七曜宗学堂遇到了结义的八位兄弟姐妹。
他满心想与这八人一起闯出一番事业，却没曾想因为一次本不该发生的争斗伤到了根基，修为被卡在融合后期。也因为这次不该发生的争斗，方立君与自己的结义兄弟间决裂，从此不再往来。
当方立君发现自己终身无法突破先天之后，就开始为方子墨和方子赫兄弟安排后路：先是为兄弟二人选择了裁缝和厨师的职业，又为二人安排了不错的婚姻，再疯狂的接各种家族任务，希望可以通过功劳换取一个嫡系名额。只可惜他最后接到了危险任务，陷入险地，深受重伤，虽然被救回来，却已是已无力回天，最终在方鱼五岁时撒手人寰。
这使得方子墨和方子赫兄弟在年轻时享受到了嫡系子弟奢靡的生活；而到方立君重伤后，为了给方立君治病，方家兄弟散尽几辈人积累的财富，也无力回天；等方立君去世，这二人就被“打回原形”，只能做回普通旁系子弟，好在方子墨是一个店铺掌柜，方子赫则是酒店后厨的管事，或许这就是曾经嫡系的一点点荣耀吧！但这对庞大的方家来说，又能算什么呢？
方家很大，是青山城曾经最显赫的大家族，现在的三大家族之一。方家位于青山城的西南部，这里有超过三十条街巷都是方家的宅子。方家是个传承数百年的家族，在数百年间，方家开枝散叶，目前家中嫡系成员超过千人，旁系成员超过万人，这些人加上他们的家庭成员，方家人口超过了十万人。青山城是方家的根基所在，过半的方家成员生活在此。
方家现有一位族长，九位长老，二十多位执事，以及十多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和三位的荣誉长老，这些人组成了家族的管理核心。方家现有先天战力六人，比起巅峰期的九人已经下降了不少，除了三位荣誉长老之外，族长、大长老和曾经的大长老、现在的族老都是先天修为，其中族长是玄照后期修为。
族长是家族的核心；族老起到监督族长和帮助族长把握方向的作用，平时并不管理具体事务；长老协助家主对家族进行管理，长老下面是执事，执事下面是管事。
方家对执事以上职位要求嫡系成员担任，管事则不一定，优秀的旁系子弟也是可以的，比如方鱼的父亲方子墨作为方家布衣坊的二掌柜和实际经营的负责人，在方家是一位管事，而布衣坊的大掌柜则是由嫡系子弟方立良担任。
方鱼的父亲方子墨在方家的地位不算低，可以说是非嫡系成员里最高的那一批了，每个月可以从方家领到二十两银子的月俸。
这个时代普通人常见的货币有三种，黄金、白银和铜钱，兑换比例是，一千文铜钱等于一两白银，一百两银子等于一两黄金，黄金和白银通常也被铸造成圆形的金币和银币，一个金币就是一两黄金，一个银币就是一两百银。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顿早餐两三文铜钱，一顿午饭十多文铜钱，一顿实惠的有鱼有肉的宴席，也就一二百文铜钱，而家里做饭则更省，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不到五百文钱就可以轻松生活下来。
在前世方鱼母子二人生活最困难的日子里，每月消费不超过三百文，而现在，一家四口人，白娴凤给家里定的目标是每个月花费控制在三两银子以下。
前世，即便方鱼成为地位崇高的炼药师，收入比此前翻了千倍万倍，白娴凤这个勤俭持家的习惯也没变过。
而这一家四口，在白娴凤的勤劳操持下，过得虽不富裕，但幸福甜蜜，这种感觉方鱼已经太多久没有体会过了。而就在刚刚，又再次出现在眼前，这让方鱼感觉生活是如此充满了希望！它告诉方鱼：“有一种幸福，叫做一家人在一起！”
夜静悄悄的，方鱼在胡思乱想中已经睡熟，鼾声轻轻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