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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看到她点头,时傅嘴角微微上扬,那双注入夜色的眼眸,像是被刚刚湮灭的黑炭,散发着淡淡的余温。

时傅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只是轻轻地握着,不像恋人间那般亲密,也不像朋友拉着手腕那般生疏。

林嘉因被他拉着,两人身体微微错开,她跟在他身后慢了半步,她抬眼,越过肩膀打量着他的半边侧脸。

他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第一次,他问,要不要去喝一杯

第二次,他说,一起过个周末吧。

而她,两次都点了头。

林嘉因看着前方的街道,这不是他们刚才停车的方向,她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也没问。

就这么走了两分钟,林嘉因和时傅在一个拐角处停下,眼前停了一辆跑车,在狭窄的街道里甚是扎眼,接着,跑车旁边的男人将车钥匙递给了时傅。

“还需要什么吗”卫峰站在时傅身侧,目光微微往林嘉因脸上扫了一眼,他认得,是林栖路的那个女人。

“那辆车在前面停着,你开回去吧。”时傅说。

“好的。”卫峰应下,然后往宾利停的方向走。

林嘉因的视线落在面前的黑色跑车上,她之前服务的汽车品牌比较多,对眼前的车也有大致了解。

莲花跑车,一个颇富传奇色彩的的品牌,来自英国的顶级轿跑,为赛道而生,很多品牌都有独特的定位,但莲花没有,它很极端,买它的人基本就一个目的,那就是玩车,设计师用毕生的精力来追求极致的驾驶乐趣,所以全球产量很低,曾经一度面临停产,沉寂了十几年,如今被一个国内的汽车品牌收购了。

时傅看她的目光就知道,她懂,他笑了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林嘉因嘴角挂着浅笑,抬眼看着他,这个男人确实迷人。

林嘉因上车系好安全带,时傅绕过车身上车关门,随后,大灯亮起,跑车在巷子里发出性感的轰鸣声,黑色的莲花如同一头野兽蓄势待发,压迫感十足,引得旁边的路人纷纷拿起手机拍照。

他们穿过狭窄的巷子,驰骋过川流不息的高速,最后行驶在荒无人烟的不知名公路上。

“要去哪儿”林嘉因看着车窗外茂密的丛林,夜色下黑压压的一片,但几乎不见人烟,连车都很少。

“去山里,把你卖了。”时傅握着方向盘,笑着扭头看了她一眼。

“死之前拉上你。”林嘉因笑着说。

车内放着音乐,时傅低低地笑了,外面下着雪,在车灯的照射下唯美飘落,山间无人的公路上,莲花穿过夜色和风雪,仿佛要带着他们去另一个神秘又浪漫的未知国度。

最后,车子驶入一个度假村,在一栋一层高的别墅前停下,时傅直接将车停在车库,然后和林嘉因开门进去。

林嘉因进入客厅,看得出来这栋房子不常住人,比起他们常去的屿季酒店,里面空间并不大,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装修以暗色调为主,和酒店顶层的风格很像。

客厅里,壁炉已经燃着了,在这样的雪夜显得很温暖。

时傅拉开窗帘,整面的落地窗露出来,林嘉因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雪渐渐变大,在路灯下像是起了雾。

时傅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睡衣,来到客厅扔在林嘉因身上。

林嘉因拿起来打量了一下款式,她抬头看着时傅玩笑道“不会有人穿过吧”

时傅轻笑,也在沙发上坐下,翻出衣服的吊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吊牌还没剪。”

时傅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些衣服和生活用品确实是今天刚送来的,他也不曾带女人来过这里。

“动作够快的。”林嘉因看着他轻笑,她也就是在吃完饭才答应的他,而他已经准备好了这些。

“凡事要讲究效率。”时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倒在醒酒器里。

林嘉因笑了笑,两人认识到现在,她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某个公司的老板或者高层,不知道在他手下工作的员工是什么体验。

时傅解开衣服的扣子,准备换上家居服。

“等一下。”林嘉因打断了他。

“嗯”时傅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出去走走吧。”林嘉因看着窗外。

时傅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

“想看雪。”林嘉因又说。

时傅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原本想说会冷,但看着她望向窗外的目光,最后没有拒绝“先喝点酒暖暖。”

林嘉因拿来两只红酒杯,倒到三分之一处递给他“快喝。”

“这瓶酒不错,你不要暴殄天物。”时傅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催着喝酒。

能被他说不错的酒,那肯定不错,但此刻林嘉因才不管什么暴殄天物,仰头一口饮尽了。

“走吧。”林嘉因放下酒杯。

时傅看着她这番动作笑了,像个第一次看见雪要闹着出去玩的小朋友,在她的注视下,时傅放下酒杯,穿好衣服,两个人出门了。

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踩在上面很松软,两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步伐很慢,中间依旧隔着微微的距离。

他们的关系,可以顺从身体的**亲吻拥抱,甚至是更亲密的身体接触,但奢侈的反而是牵手。

“我小时候在英国长大,但总感觉那里的雪和燕城的不一样,回到家就觉得很亲切,刚回来的那年和朋友打雪仗堆雪人,什么形状的都有。”林嘉因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那是她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时傅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她“你在英国长大”

“嗯。”林嘉因抬头,嘴角挂着笑,还没从刚才那段回忆里走出来。

时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思绪一瞬间有些飘远,但很快又被眼前的画面拉回了现实。

路灯下,她红唇妩媚,发丝慵懒,头发上落了雪花,沾染着路灯暖黄的光晕,像是电影里的桥段。

“jessie真好看。”时傅笑着拂去她头上的雪花。

“这张嘴骗了多少女孩子”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夸赞,林嘉因笑着抚摸他的脸。

时傅手放在她后腰,一把将她带到怀里“我可没骗过人。”

两人离得极近,眼睛里倒影着彼此的脸,林嘉因慢慢感受到了他的体温,隔着衣服相互传递,温热的呼吸调戏着彼此的神经,泛起细密的痒。

有一片雪花落在林嘉因唇上,时傅看着那瞬间化成的水渍,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在时傅的吻落下的那一瞬,林嘉因环上他的腰,闭上了眼睛,他的唇很凉,仿佛比那片雪还要凉。

和不爱的人接吻,只是一个动作而已,脑子是清醒的,更不会有期待或者失落这些情绪,但林嘉因不知道,此刻她是否还一如既往的清醒。

浓雾下的雪夜,昏黄路灯下的圣诞节,暧昧上头的那一刻,他们听着自己的心跳尽情拥吻。

回到别墅,关上门的同时林嘉因被时傅抵在墙上,衣服散落了一地,随着他移动的步伐两人落在了床上。

他们之间有很多次亲吻,蜻蜓点水的,热烈撕咬的,但都和刚才的不一样,路灯下的那个亲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但到底哪里不寻常,她还来不及细想,那点苗头已经被熟悉的**遮盖了。

时傅抱着林嘉因走进浴室,又抱着她从浴室出来,房间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一道光,一道影,光影交替,错落昏昧。

身体在室外沾染的凉意彻底消失了,林嘉因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喜欢彼此洗完澡后的湿漉漉,喜欢泡沫从头发蹭到他胸膛的光滑和痒,还喜欢他手臂充血后青筋暴露的狂野,最喜欢的还是他撕碎禁欲虚妄的伪装

问上那么一句jessie,好吗

他很有涵养,很绅士,会主动做好措施,林嘉因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起了试探的心思。

“不要用了。”林嘉因抓住他的手。

在她说完的那一刻,无声的暗夜里,林嘉因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那是比周遭环境更为浓重的幽深,他的视线太过赤裸,带着无法遮盖的侵略性。

两人在昏暗中沉默着,时傅突然俯身直视着她的眼,带着探究的意味,看了又看,他逐渐凑近她的耳边,嗓音带着些许沙哑“jessie,不可以跟男人说这样的话。”

林嘉因嘴角上扬,抚摸着他潮湿的头发“为什么”

“因为”时傅顿了顿,注视着她妩媚的眉眼,“男人在床上都是混蛋。”

他想吗毫无疑问,他是想的,但她现在躺在自己身下,他得对她的身体负责。

“rhett,我好爱你。”林嘉因主动缠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他。

听见她说的“爱”字,时傅笑了笑,女人迷糊起来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的,但他清楚里面的真真假假,不过,这不妨碍他心头漫上的愉悦,刚才的插曲很快翻过去了,停滞的温度被她的吻重新点燃。

刚才短短的半分钟,林嘉因的心思却是变了又变。

他温热的呼吸倾洒在她耳旁,但她却无比清醒,林嘉因想,人果然禁不住试探,这是她第一次试探别人,也是最后一次,但就在她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他沙哑的声音。

他用更深刻的力量将她捞起,并且让她更加沉迷。

在这段关系里,性是自由的没错,但这份自由是有尺度的,它建立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如果到头来伤害了自己的身体,那她就是最大的笑话,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身为女人,最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一定要有说“不”和保护自己的能力。

如果他刚才答应了她的提议,林嘉因会很失望,在她这里,做好安全措施并不是一个男人的加分项,而是她的底线。

但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他的欲念,他的涵养,还有他对她的爱护和尊重,林嘉因不受控制地想和他贴得更近一点,不受控制地想在圣诞夜的大雪纷飞里,和他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结束后,林嘉因躺在他的臂弯平复着呼吸,房间的窗帘没完全拉上,留了几公分的距离,雪还在下,这一刻显得无比静谧。

“抱我去浴室。”林嘉因从窗外收回视线,勾上他的肩膀,但说完后她愣了愣,忽然发觉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黏人。”时傅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抱着她走进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林嘉因换上那件v领镂花的黑色睡裙,遮到大腿的位置,袖子从肩膀到手腕由窄入宽,走路甩起来带着点随性,坐下来又有点慵懒,显得腰细腿长。

无尽的长夜需要放纵的情爱和烈酒,林嘉因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他刚才说还不错的酒,然后把腿放在了他身上。

“腿酸。”林嘉因的脚在他腿上慢慢磨蹭,她很想知道,他能纵容自己到什么地步。

时傅抓住她的脚踝,顺势往身边一拽,她整个身体都被带到他身边,轻得根本不费力气,时傅抬手,在她纤细的小腿上生疏地按摩“jessie,如果以后你的先生没我这么好,咱们不能嫁,知道吗”

林嘉因笑了“嫁给你好了。”

时傅手上的动作停住,视线从她冷白的肌肤缓缓移到她的脸上,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又过了几秒,时傅嘴角微微上扬。

“好啊。”他轻声慢语。

林嘉因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在开玩笑,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是,如果此刻她点头,或许他明天就会带着她去民政局。

到底是怎样的人,会把爱情和婚姻看得如此云淡风轻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林嘉因突然问。

时傅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酒杯,烈酒入喉,徒留一片辛辣清冽的冰凉。

“三四个四五个记不清了。”时傅望着窗外,目光如雪色般空寂。

“最长的多久”林嘉因收回腿,身型被睡衣勾勒出曼妙的轮廓。

“两三个月吧。”时傅说。

林嘉因笑了笑,这些女人可能和她现在的角色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些女孩儿想要一个女朋友的身份,而他恰巧不在乎,也就给了。

两人认识这么久,林嘉因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

说他绅士,又很放荡,说他温柔浪漫,林嘉因能看到他眼里的伪善和幽暗,说他成熟持重,他有时候总爱学她说话,像个小孩子。

这一刻,林嘉因好像找到了那个词,是温和。

温和的人才最冷漠,因为不会把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不会轻易动怒,而想要的一切又唾手可得,表面上看,对谁都温柔款款,但内心深处,其实对谁都不在乎,所以最后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感觉,就是恰到好处的温和。

说到底,他是个极度冷漠的男人,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真正的冷漠。

“怎么要查家底了。”时傅将她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边。

“你可禁不住查。”林嘉因靠在他肩膀上笑了笑。

时傅轻笑,他确实交过几个女朋友,可时间都不长,要么是对方嫌他工作忙,要么是他厌倦了对方的任性和小脾气。

其实,如果那天林嘉因说想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在一起,时傅也是接受的,对于他来说没有区别,反而是她说不干涉彼此的生活,让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相处了这么久。

“心里还是很干净的。”时傅笑着把她抱在腿上。

“是吗让我看看。”林嘉因跨坐在他腿上,手移到他的领口缓缓解开两颗扣子,指尖在他胸膛慢慢划动。

微凉的触感逐渐漫延,时傅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确实如他所说,他心里是干净的,或者说是空白虚妄的,因为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到他心里。

经济条件太悬殊的话,身体的亲密关系仿佛就成了交易,他不喜欢发泄式的**放纵,他只是想找一个跟他待在一起不拘束、能聊得来的人,偶尔出来见个面,以此来缓解长夜的孤独,至于爱情婚姻,时傅没想过。

这样的关系听起来简单,但这些年,他只遇到过她。

她是唯一一个在床上他想主动去抱着的女人,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看清了吗”时傅抓住她的手。

林嘉因抬头,两人离得很近,他的眼眸无波无澜,她忽然很想知道,刚刚她开玩笑说嫁给他,沉默的那十几秒,他在想什么。

不在乎,无所谓,所以没有期待

“或许看不清更好。”林嘉因看着他的眼睛,他深邃的眼眸总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但仔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时傅笑了笑,向后靠在沙发上,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胆小鬼。”

“明天做什么”林嘉因也向前,扑进他怀里。

“秘密。”时傅手指她背上划过。

“不要是惊吓就好,毕竟我胆子很小。”林嘉因说。

时傅笑了笑,顺着现在的姿势抱起她往卧室走;“那得好好吓一吓你。”

酒精的作用下,林嘉因确实困了,两人回到卧室,她侧躺着,他从身后抱着她,仿佛是情人间最亲密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林嘉因都快睡着了,但忽然感觉到了他的触碰。

“jessie,不要穿衣服了。”时傅说着,被子下开始扯她的睡衣,v领的设计露出她雪白的肩头。

“不想睡了吗”林嘉因说完,睡衣已经被他扔在了一旁,身体触碰到的瞬间,好像每寸肌肤都得到了满足。

“好好睡觉,别乱想。”时傅重新从背后抱着她,闭上了眼。

林嘉因忍不住笑了,倒是她乱想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林嘉因气不过拧了一下。

最近这几次,他们睡觉的时候渐渐的不喜欢穿衣服,被子下体温混合,棉质的布料轻轻触碰着身体,很舒服很美妙。

说好的睡觉,时傅的手逐渐情不自禁起来,林嘉因混沌的思绪被他牵动,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好好睡觉。”林嘉因用他的话噎他。

“不睡了。”时傅声音沙哑,手放在她唇上慢慢摩挲,看着唇瓣在夜色里开出颓靡瑰丽的花朵,然后他低头吻了上去。

林嘉因随着他的声音和视线一起沉沦,身体随着被酒精侵占的思绪一起变轻。

她喜欢昏暗的环境,模模糊糊的轮廓,朦朦胧胧的氛围,湿热的空气漫过一寸寸肌肤纹理,她游离在他的灵魂边缘,他燃烧着她的孤独恋歌。

最后,用直击心海的声音惊动月光,用不知廉耻的渴望抵过黑夜漫长。

清晨的阳光照进学校宿舍,童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她看着没有回复的消息,愣了很久。晚上的饭局,她以为时傅会去,但是直到结束他也没出现,向赫说他有事去处理了。

而她发出的消息,一夜未回。

童安感觉眼眶很酸,这份感情,是小心翼翼的,是隐忍克制的,是不敢说出口的,她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她努力往前追,想和他靠得近一点,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闪光点,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好像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有时候,他的笑容和言谈举止,让童安感觉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但更多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和其他女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酸涩的情绪越积越重,压得她心口难受,童安放下手机,用被子蒙住了眼睛。

时傅和林嘉因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到处都被大雪覆盖。

他们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饭,然后去了马场,跑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刚刚一路过来,林嘉因粗略地看了一眼,度假区的布局格调很高端,路边看似不起眼的树木,都是珍稀品种,可以想象来这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会骑马吗”时傅问她。

“好久没骑过了。”十四岁回国后,林嘉因就没再碰过。

“待会儿我教你。”她的答案和时傅猜测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预感她是会骑的,就有一种感觉,他喜欢的东西她好像也都有涉猎。

“那先谢谢老师了。”林嘉因笑了笑,没想到他竟然带她来骑马,怪不得出门前让她换了件比较方便的衣服。

时傅看着她的脸,她今天没有化妆,只涂了口红,但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怪我,忘了带些化妆品过来。”时傅很想捏一捏她的脸,然后也照做了。

“看来还是经验不足。”林嘉因笑着揶揄他。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时傅手上的力度重了一些,林嘉因也不甘示弱,去掐他的腰,她知道他哪里怕痒。

“好了别闹了,多大的人了,让人看见笑话。”时傅在她脸上他刚刚捏的地方,又轻轻揉了揉。

“反正没人认识我,应该有不少人认识你吧。”林嘉因猜他是这里的常客。

“我只是偶尔过来。”这个度假村是铭安集团的产业,时傅喜欢赚富人的钱,这是他二十六岁独立领导铭安后的第一个项目,但平常也只有工作需要才会过来。

不远处的休息室内,向赫看着外面两个人的小动作笑了,这倒是他第一次看见有女人以这样的相处方式站在他身边,而旁边的程浩,正在疯狂偷拍,不枉他拉着向赫早早地跑过来看热闹。

向赫看着林嘉因,那张脸确实很熟悉,但向赫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时傅和林嘉因在外面闹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将时傅的“宝贝儿子”牵过来了,林嘉因远远地看过去,那是匹纯黑的马,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周围的马看到它甚至都不受控制地离远了些。

工作人员将马交到时傅手里,林嘉因看着眼前的马移不开眼,它的毛发柔顺黑亮,身躯高大,头颅微微扬着,透露出傲睨一切的高贵与霸气。

“它叫凛冬,今年三岁了。”时傅像介绍儿子一样,手在它头上抚摸。

“什么品种”能让其他的马有那样的反应,肯定是血统上的绝对压制。

“纯血种。”时傅笑了笑,如他所想,对于马她也是懂的,突然有一种心灵契合的感觉。

林嘉因心中了然,纯血种在马中算是顶级的血种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确实很有钱。

凛冬是时傅三年前在阿拉伯以970万美金拍下的,它的父亲是名驹“苏和”,母亲是名驹“洛神”,凛冬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名门后代,驰骋赛场获奖无数。

“喜欢吗”时傅看着她。

“会有人不喜欢吗”林嘉因的视线一直落在凛冬身上。

时傅笑了笑,很喜欢她的诚实“等以后配种了,送你一只小马驹。”

公马一般到四岁就可以配种了,不说昂贵的配种费用,这样的名门后代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人竞相出价。

“这位先生出手真大方。”林嘉因轻笑,以他的身份,取悦一个女人的确很容易。

“试试吗”时傅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林嘉因摇了摇头“性子太烈了。”

凛冬确实算不上温顺,时傅抓住林嘉因的手,在马头上轻轻抚摸,看着它的眼睛道“待会儿要乖一点,知道吗”

凛冬似乎听懂了时傅的话,知道林嘉因是自己人,他低头,在林嘉因头顶轻轻蹭了蹭。

“是母马吗”林嘉因玩笑着说,他对雌性物种的确有一套手段。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时傅凑近她耳朵,咬了一下“公的。”

马鞍已经换成双人的了,时傅翻身上去,向她伸出了手。

林嘉因抬头看着他,雪后初晴,天光乍泄,一人一马站在她面前,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更耀眼。

她缓缓伸出手,触碰到的瞬间,被他紧紧握住,她踩着马镫上去,后背靠着他紧实的胸膛,紧接着,迎面而来的是冰冷的空气,耳边是呼啸的风,身下是哒哒的马蹄,背后是源源不断的体温

林嘉因看着两侧飞速后退的树影,她的心跳好像快了。

就像昨天在昏黄路灯下的那种不同寻常。

时傅握着缰绳将她圈在怀里,她的头发飘在空中,蹭着他的脸,痒痒的,连心里也泛起一阵痒。

跑了一圈后,凛冬在时傅的指挥下冲出了马场,渐渐的人烟稀少,两侧山岭起伏树木葱茏,两人一骑,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驰骋。

“jessie”时傅在她耳边呢喃。“嗯”林嘉因微微向后扭头。

但回应她的,不再是男人温柔的声音,而是炙热的吻。

马背上,时傅隔着发丝吻在她冰凉的耳垂,握着缰绳的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林嘉因完全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承受着他的放纵。

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

但是,他身边又有多少类似于那个白衣服的女孩儿他们又是如何相处的对她们,他是不是同样出手大方,绅士温和。

林嘉因不敢赌,她看不透他。

凛冬依旧在雪地里飞驰,像一道黑色的绝影,而马背上的温度似乎要融化冰雪,消融的雪水落在马蹄之下,开出一朵朵冰清玉洁的**之花。

“jessie,真想和你在马上做一次。”时傅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窝,她泛红的耳垂,像熟透了的樱桃。

“疯了吗”风灌进嗓子,林嘉因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疯了。”

被雪妆点的山谷之间,林嘉因凭着最后的理智离开了他的胸膛,男人何止在床上是混蛋,兴致上头了在哪儿都是混蛋。

“是不是在骂我”时傅扯了扯缰绳,将速度慢下来。

“我怎么敢骂你呢,你这么好。”被看透了,林嘉因也不心虚。

“真乖。”时傅笑了笑,终究没在这里折腾她,万一她一生气,不理他了可怎么办,毕竟jessie可是很凶的。

两人在马背上聊天斗嘴,欣赏着这片原始的冰雪世界,这一刻,所有的生活琐事好像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他和她。

刚才,程浩正准备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去看看这位手很好看的女士,但走到一半,他们恰好骑马离开。

向赫倒是兴致缺缺,时机到了,自然会认识的。

“那边有几个合作伙伴,我去打个招呼。”向赫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熟人。

“去吧,大过节的也不消停。”程浩说。

向赫起身离去,程浩在休息区等了一会儿,顺便好奇一下兄弟这次是不是来真的。

这些年,时傅身边的女人时有时无,但童安一直都在,任他们这些人调侃,时傅虽然没承认过,但也从来没否认过。

但那辆莲花和凛冬,程浩没见时傅让女人碰过,难道小安安要失宠了

另外这位手很好看的女士,给他的感觉和之前那些女人不太一样,因为很少有女人能站在时傅身边不被他的气场所压制,但这个女人,当他们站在一起时,两人的磁场好像容不下其他人,有种只可远观的感觉。

“只可远观”程浩自言自语,怎么觉得这个评价这么熟悉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一声国粹脱口而出,程浩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想起来了,是在那次的酒吧,当时他说这个女人不错,好兄弟说是不错,他说过去认识一下,好兄弟摇了摇头。

朋友,真会玩。

程浩拿出手机给时傅发了条消息,顺便把刚才拍到的照片发了过去,是时傅拉她上马的那一瞬,程浩觉得当时的画面挺美的,忍不住拍了一张。

好兄弟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时间回他,程浩也不在这里等了,端着酒杯去找向赫,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晚上回到别墅,两人在浴室闹了好久,出来后,林嘉因来到客厅打开了投影仪,随便找了个电影,壁炉里燃着火,北方的冬天很干,她坐在沙发上涂身体乳。

“我来。”时傅慢慢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瓶子,似乎很乐意为她做这项工作。

她身上还有他刚刚留下的痕迹,昨天的和今天的分不清楚,时傅的手在她手臂上擦过,又涂到腿上。

本来是副迷乱的画面,但他的手始终很规矩,眼睛不曾流露出任何亵渎的神情,但他越是这样,反而越有种引而不发的禁欲感,让人不知道在哪一刻,衣冠楚楚的禽兽就会撕碎衣服的禁制化身为狼。

“还满意吗”时傅擦完后顺便帮她把睡袍穿好。

“还不错。”林嘉因将睡袍的带子系好。

期待也好,心虚也罢,林嘉因喝了口酒掩饰着情绪,三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难道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吗

不,还差一岁,不算。

“在想什么”时傅好整以暇地看向她,手指在玻璃杯边缘慢慢打转。

“你经常住酒店吗”林嘉因随便扯了个问题,不过也是她很久之前就想问的。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时傅眼神暗了暗“嗯。”

“为什么不回家”林嘉因问。

“太大了。”屏幕变幻的灯光在时傅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林嘉因愣了愣,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句话多多少少有炫耀的成分,但她懂这种感觉,当房间比人多的时候,心里就会变得很空。

其实他说的不是房子太大,而是房子里没有他在意的那个人,想到她一个人守着林栖路那座别墅,林嘉因转身抱住了他。

“可怜我吗”时傅笑了笑。

“谁可怜我呢。”林嘉因靠在他的肩头,仰头喝了口酒,辛烈的味道呛得人难受。

时傅看着她眼底的淡淡悲凉,她是懂他的,因为他们两个很像,时傅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气氛有些沉重了,林嘉因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屏幕,这才发现播放的原来是乱世佳人。

“你觉得斯嘉丽最后能找到瑞德吗”林嘉因随口问了一句。

时傅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屏幕,电影刚开始没多久,斯嘉丽和白瑞德在宴会上第一次遇见,但后面的情节他记得,因为这个电影他在十几岁看过很多遍。

“不能。”过了片刻,时傅说。

林嘉因笑了笑,果然,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充满了令人讨厌的悲观主义色调。

“这里面,我最喜欢瑞德,最不喜欢的也是瑞德。”林嘉因双腿缩在沙发里,目光停留在电影中白瑞德的脸上,“可能我们女人总是希望有个完美的男人对自己无限包容,无限爱护,以此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是多么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当然,这不怪瑞德,是斯嘉丽自己把他的爱耗光的,毕竟,没有人会一直留在原地等你。”

“但你知道吗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瑞德就和所有人都一样了,我为什么对他苛刻因为我爱他,因为我对他抱有希望,而他的离去告诉我,我在他心中也是可以成为过去式的,所以,他和所有人一样,从大雾弥漫中走来,又回到大雾弥漫中去,和所有人一样,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林嘉因平淡的语调不疾不徐,甚至听不出情绪,但时傅沉默地打量着她,眼中眸光深藏,他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扯进怀里。

“看什么”林嘉因仰躺在他腿上。

“看看里面是哪个野男人。”从第三人称到第一人称,时傅莫名觉得她是在说自己的故事。

“野男人是不是穿了件墨蓝色的家居服,领口还解开了两颗扣子”林嘉因笑了。

“目前是这副装扮,再换个地方看看。”她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时傅手指放在她的胸口,眼眸却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渊如海。

他并没有完全压在她身上,但浓重的压迫感,使林嘉因的手指慢慢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紧张“看清了吗”

两人之间弥漫着暗流涌动的沉默。

时傅往日玩笑的神情消失不见,依旧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呈现着他的身影,他不动声色缓缓地勾勒着她的眉眼。

“心跳快了,jessie”时傅轻声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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