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多大了？
他反复琢磨着这段话。
这可不是像一个民科能够写出来的一段话。
反倒是像在生物工程浸淫多年做出的实验效果，充满了逻辑性和可行性。
再结合之前的前文。
他之前认为是民科的刻板印象开始转变。
但同时他心中也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从字体行文之中，他看出的不是一个青涩的文笔，反而像是生物工程的顶级专家。
每一次每一句都充满了智慧。
充满了自信。
字字珠玑！
他作为行业里的领军人，发表了数百篇的论文，眼光早已经做到无比毒辣，炉火纯青的地步。
哪怕只是看一眼，他都能够分出一篇论文的好坏。
但是这一篇论文让他犯了难。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一直红笔拿到现在连一处也未曾改过。
先不论论文内容。
光看行文。
普通民科的内容，因为没有系统理论的支撑，所以往往内容显得无比空洞，错漏百出。
他一支笔就能够从头画到尾。
但是现在，他看到这篇行文规范，实在是太严谨了。
无论是用词还是分段还是符号，全部的无懈可击，特别是在一些用词上完全没有模棱两可的词语，全部都是肯定词！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愣头青，而是一个功力无比深厚的学者，对自己学识的浓厚自信。
这种他只在某些顶尖院士用自己数十年的经验，经过无数次修改，发表在全球顶尖期刊自然杂志中的某些文章才拥有。
这更是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惊悚了。
与这个结果相比，他更宁愿是自己眼光出现了错误。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
颜黛站在原地湍湍不安，似乎是在等待她老师的疾风骤雨，她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对策。
大不了就站在原地被他狠狠批一顿，自己骂不还嘴就是了。
不过，她也察觉到了她老师脸上的神色变化。
阴阴阳阳不停变化。
由最先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最后的凝重，无处不透露着不同寻常。
特别是他手上的那支笔，被师兄师姐们号称夺命之笔。
谁的论文没有被他画过无数个圈？
但是如今那只笔却如同达摩利斯之剑一样，一直高悬，却终究未曾落下。
她明白自己的老师，他在学术上一丝不苟，容不得一丝尘埃。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一直提在手上未曾落笔呢？
难不成是李牧的论文太过惊人，把他老师都吓到了。
她对于这个可怕的想法，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应该不可能吧！
李得曜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看着颜黛，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笑和轻视，反而无比凝重地看着她。
“颜黛，你这个朋友多大年纪？”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这完全不像是一个青年人写的。
没有在科研上研究数十年，根本写不出如此功底深厚的文章来。
“二十二吧，应该，跟我差不多大。”颜黛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
二十二？
李得曜眉头稍微颤抖了一下。
这太年轻了吧！
不过颜黛确实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骗他。
“这篇论文你是看着他亲自完成的吗？”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颜黛回想起来她看见的那一幕幕，坚定地点点头。
“肯定是他亲自完成的，我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写了，一直持续不断，我甚至是看着他亲自完成，打出最后一个字。”
李得曜顿了顿，消化着这些信息。
先不论实验的效果，光是这一些东西，就已经足够让他重视起来。
他没有再说。
而是低着头继续看下去。
他这次是以一个同辈人的眼光去看待。
当他换了一种心态之后。
这篇论文就像拨开了迷雾一样，让他眼前一亮。
之前所有的轻视全部消失不见。
每一段论文，每一个节点后面居然都有着实验的数据，他无法完全看懂，只能看懂一部分。
他试着在自己心中推算，却发现他能看懂的那一部分推演出来是完全可行，完全正确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中开始逐渐转为期待。
向来以严谨出名的他对于科研的态度也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就连如此严谨的他都找不到任何的错误。
他瞳孔放大，开始逐渐兴奋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在文章找到了困扰他多年的疑惑，在这篇论文之中却给了他答案。
“妙！太妙了！居然还可以如此之作，可以以这种方式，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德曜喃喃自语，有些懊悔。
他犹如在看一篇极其详尽的答案解析一般。
多年的困惑茅塞顿开，让他犹如夏天吃冰一样的舒爽。
他面露惊艳，闪着微笑。
“天才，真正的天才！这是怎么样的想法才能够做出如此之作！”
“就是跨时代的研究啊，如果真的能够说出来的话，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
颜黛本来还在等于这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但是久久却不见动静，反而听见的是喃喃私语，抬头一看，发现李德曜早已经是笑容满面。
这不仅让她心中愕然。
这篇论文，给了自己导师这么大的惊喜吗？
还是被气糊涂了？
李德曜整一篇看完之后，依旧意犹未尽，脑海中不断演变着那些数据。
不过，论文终究是论文，也只是模拟。
虽然有那些数据存在。
但是只要一天没有做出真正的实物，就不能下100%的判定。
有时候也许论文漂亮得不像话，实践结果却天差地别。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篇论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哪怕是投到世界最顶尖的杂志，也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
他知道，如果这篇论文最后的结果为真的话，李牧一定会成为相关领域神一般的存在。
自己连收他当徒弟的资格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以同等的对待。
甚至更甚！
不过他没有任何科研窃取的想法。
他持身端正，自然不会做这种事，而且这种科研成果也不是他能够窃取的。
他看完所有，抬起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颜黛：“颜黛，他是想借用实验室是吧，那你告诉他，无论他想要多久，我就给他多久！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如果他想要助手的话，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