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问责灵镜

女荁突然变得表情肃穆，打一个响指，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凭空出现，飘然落入手中。

女荁缓缓走近昏迷的周巡，目光冷冽而残忍。

“藏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女荁凝神感应四周，沉寂，空冥，没有一丝丝能量波动。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女荁举起匕首狠狠地刺向周巡。眼见寸芒便要没入周巡眉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尽虚空中，“哗啦啦”的波浪声有节奏地一层层荡漾开来，音波所及，万物寂灭，那柄足以刺破轮回的匕首也瞬间凝固在周巡眉心上方0.01厘米处。

“哇！母神，你疯了！你竟然想要杀死我最崇拜的父神！你再也不是我美丽温柔无所不能的母神了！我要跟你拼了！”

一点荧光从虚空河流中瞬发即至。女荁暗暗运转空间法则，一招移形换影，便轻松避开，又随意捏个灵诀，空间牢笼自然生成，却是早把那点荧光囚于其中。

那点荧光左冲右突，嗷嗷乱叫，逐渐现出原形，原来是一颗雨花石。

“好了，别闹了！盗天镜，本尊且问你，你可知错？”女荁幻化出一身金冠霞帔，一股霸天绝地的气势磅礴而出。周围空间连带周巡已然转入虚空之中。

盗天镜被层层叠加的道韵压迫得瑟瑟发抖，幻化成一个五六岁童子模样，趴在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母神大人，小镜镜知错啦，快收了神通吧！”盗天镜拼命挤眼泪，挤了几次，一滴也没挤出来。

“哦？那你可知道错在哪了？”

“小镜镜不知。”

“你倒是回答得干脆，看来不把你封禁个几亿年，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啊亲爱的母神大人，小镜镜知道错在哪啦！小镜镜错在贪玩，错在没有时刻守护在父神身边。不过这一世，父神也没遇到大的危险，就说刚才，小镜镜不还是及时赶来救驾了嘛！”

女荁冷声道：“你知道本尊说的不是这件事。怎么，难道你也像那家伙一样，有了异心？”

盗天镜立马正色道：“母神大人，小镜镜绝不是那等器灵！小镜镜发过誓与它断绝关系，从此势不两立，若是有朝一日相遇，必会与它拼个不死不休。”

女荁冷冷道：“你们都是由时光殿主叔叔一手创造，不论是叔叔还是众圣，都没料到你们之中竟然会有二五仔，当年若非陡生变故，我等又何至于饮恨远古。所以，你应该明白，本尊对于你的忠心，必然是一直存有疑问的。”

盗天镜委屈地打滚，“母神大人，小镜镜真的冤枉！父神这一世灵脉枯竭，又是十绝孤煞命，小镜镜纵然遮蔽了天机，却也无法逆天改命。因此二十年前小镜镜自作主张，化作一块雨花石陪伴父神左右，替他隐蔽气运、抵挡灾厄。”

“哪料穆陵之舟中有诡异之灵逃逸，循着父神的一缕气机找来现世，附身于一骑手撞死了父神，为了延续父神最后一缕气机，小镜镜只能……”

盗天镜心虚地不敢接着说了。

女荁目含泪光，语气稍微缓和，“盗天镜，你虽做了弥补，却也让时光殿主叔叔迷失了自我，以至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依此说来，你仍旧难辞其咎。”

“再者，跳入时光河流之前，本尊是如何嘱咐你的，你可还记得？”

“母神大人，小镜镜当然记得，您让小镜镜在您到达地球时唤醒您的记忆。”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

“小镜镜……母神大人，你听小镜镜狡辩，啊不，解释，当年天狼域虫族突然降临地球进攻巨灵族人，小镜镜甫一发现，就制造了一个镜像世界意图困住它们。但不知为何，虫族之中，竟有生灵灭的气息。小镜镜的镜像神通便是被那股气息给压制住了，因此未能及时救援。所幸小镜镜保住了巨灵族大族长的一丝执念，将其放入时光之冢中，故而母神大人您才会复苏，重新凝聚出命魂。”

“母神大人，您是知道的，小镜镜的本体一直在时间支流的上游与兄弟姐妹们镇守着远古入口，我这个小镜镜不过是盗天镜的一块碎片，威能不及本体的万分之一，神通也只能施展其一二。就在数亿年前，震天弓哥哥无故失踪，小镜镜的本体不得不全力加持远古入口的法阵，彻底与小镜镜失去了感应。小镜镜当年曾试图唤醒您，但奈何时光河流的封印太强大，没有本体的帮助，小镜镜实在办不到哇！”

“这么说来，倒是本尊错怪了你？”

“可不是嘛！小镜镜我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如今竟被母神大人您怀疑，小镜镜心态要崩了，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嗯？”女荁斜视一眼盗天镜。

盗天镜立马跳起，“亲爱的母神大人，小镜镜的心又复原啦！母神大人您放心，小镜镜会一如既往地好好守护父神的这一缕气机。”

“母神大人，小镜镜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但问无妨。”

“如果父神归来，那他怎么办？”盗天镜指着漂浮在虚空中的周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