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顾不暇
“大哥为皇上尽忠,为国捐躯,死而无憾!”种师中虽然也心痛无比,但却不意外。七十五岁的老将军,与其死在病榻上,还不如死在战场上。种师中摇了摇头,转而道:“如今朝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真准备议和了?迟迟不见运送粮草辎重,为何我等在前线流血拼命,却连个饱饭都吃不上!”赵野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种师中和他也算熟悉,倒也不怕他在背后打什么小报告。不过,赵野一脸的无奈,叹道:“并非是皇上不顾诸位的安危,而是皇上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赵野摇了摇头,随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时间回到数日前。种师道身死,临终前献出最后一计,让赵桓放弃河北,同时镇守江南和半个中原之地。虽然,当时赵桓随口就答应了,但心里多少有些难受,而且,后来赵鼎又将种师道的话补充了一句。“如今我大宋不仅要承受金军南下的威胁,同时内患亦是严重,各地要道几乎断绝,尤其山东一带,盗匪山贼几乎将我粮草几乎断绝!”赵桓听完,脸色十分难看:“朕的天下到底怎么了?朕只是想上下一心抗金,怎么那么多人不想让我大宋过个安生日子!”“皇上息怒,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造反,虽然不可取,但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河东一带,金人一向只善待官员而劫掠百姓,所以才有忠勇之士联合起来一起抗金。还未皇上多想治国之策,只有天下稳定,才能反击金国,保我大宋!”“山东的逆党就不能先不管么?先派兵支援河东,同时调集宗择,与勤王之师而来的王渊等部将。三军联手,即便保不住全部,但也能让百姓平安撤离。”“还请皇上三思,以目前的情报来看,山洞之地的叛军武胡已经佣兵数万,来使众匪之首,。除了武胡之外,还有各地的山匪,马贼,他们每一个手下都有数万兵马,甚至有十数万之众的。而武胡当年也算是我大宋兵马大将,他麾下的人马本来也是忠勇果敢之大军,这才成了祸患。而且,便是济南知府刘豫,也已经聚众自首,彻底脱离了朝廷的调令,粮草别说到不了前线战场,便是到我大宋国都开封,也到不了。”听着这些事,赵桓又怒又气愤。“这些事为何不早告诉朕?”“皇上见谅,这些消息也是刚送到开封,我等也是最近才知晓,而且,皇上初登大位,我等也是怕皇上临阵退缩。”这话说得,真让人火大。赵桓还真想说一句,“你们猜的还真准!”现在的赵桓的确有心无力,这样的局面,怎么救?救个屁啊。要兵没兵,要粮没粮,即便他是穿越而来,也没屁用啊。“皇上,如今局势一定,只能一一解决了。”赵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十分难受。“若是朕抽调王渊等勤王大军直奔山东,平定叛乱呢?”不到万不得已之下,赵桓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但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历史的赵桓就是这么干的。同时调令王渊等部,加上韩世忠一同平定山东叛军。叛乱倒是很快平定了,但河东路却因为支援无力,只能撤退了。最后,河东路孤立无援,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折可求因为气愤被所有人抛弃,只能带着手底下的人投奔了金国。王禀也战到了最后一兵一卒,太原成了一座死城,被金军攻破后,斩首示众。河东路彻底沦陷后,河北路也丢失了,虽然山东之乱平定了,但所有大军彻底聚到开封。因为领兵的将领数众,主战和主和再次纠缠起来,朝堂混乱,最后出了一个靖康之耻。“其实,真正的根源还是皇帝无能,这是上百年积攒下来的问题,即便金人打不过,大宋也得灭亡。”赵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皇上如此做倒是没问题,但即便我等速度再快,没有河东河北的粮草不急,我等也来不及调兵支援山东,结果还是一样。而且,一旦战局陷入胶着,只怕这支援军也出不来了。”“江南呢?”“当年为了平定方腊之事,江南已经被打成了糜烂之局,整个江南现在人心惶惶,各地多是贪官污吏,和流寇山贼。现在江南....只怕指望不上了。”“那关中....”“西夏人还在蠢蠢欲动,而且路途遥远,同时还要途径河东,若是能调集关中的粮草倒是能暂时缓解河东的滚局,但关中可就……”“那...”“巴蜀皇上就不必多想了!”最后一条路也被封死,赵桓真的感觉有种无力为天的感觉。“难不成朕只能舍弃河北河东二路,才能保全大宋根本?”“可一旦放弃,关中之地就会空虚,黄河以北算是彻底丢了!我大宋虽可退居黄河以南,但那时候,想在收付失地,只怕不容易了,以朕之见,至少保住其中一处!”“如此只能保住河东郡了,汇合老河内郡的地盘,占据洛阳之地,以汜水关等地为先要,重新构建防线。黄河以北虽然放弃,但是守住关中之地,恢复八百里秦川,修复天池水,以巴蜀汉中长安等地为屯粮之地重新囤积粮草。西夏如今虽然未死,不过也是苟延残喘,只要我等速度够快便可以覆灭西夏重新要回雍凉就地。到时候有了养马地,也不至于打的这般无奈。最后....最后在决战金人就是了。”赵鼎的计划与种师道的相差无几,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保住河东路。“舍弃太原,舍弃折家,王禀,甚至种师中等人!”当赵鼎说出这句话之后,直接就跪伏在了地上,他知道这计策太过于狠辣,但是他只能如此。“你干脆说直接舍弃西路军算了!”“并非如此,如今这一次救援大军之中,王渊直接出兵河北路,关中巴蜀之地尚且留下了足够的兵马驻守一方。这一次河东路的主将乃是种师道老相公的族中兄弟种师中。同时还有姚平仲将军的叔父姚古,还有折家的小辈折彦质及那西军种的刘延庆....等等。说句不该说的,陛下恐怕也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西军老将,而且...他们未必就是陛下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