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你们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的，这件事情直接交给我来解决就好。”
回国之前，明璃早就预计到了这件事儿发生的可能性，也早已做好了应对方案。
她的口吻太过笃定,语调也非常具有信服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去相信她。
可是真的可以吗
明璃可才二十呢,还是个孩子，真能对付得了大队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
就算是她,除了带着明璃出去拜访一圈,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妈，你就相信我吧明天我寄回来的那些包裹就该到了，后天流言这件事儿应该就能解决了。”
明璃补充了一句,眼底划过些狡黠的笑意。
然而徐枝的关注点立马被转移了。
她眼睛一瞪，不敢置信道“你你还有包裹”
那之前越野车上带回来的那些是什么几乎摆满了大半个卧室的东西是什么
“妈,我不是说了吗,那个是回国之后在京市用外汇券买的”
明璃眨了眨眼，迅速扮演起了灭火大队的角色。
“至于明天的那些,则是从漂亮国买了寄回来的,还有不少是小叔挑的”
小叔。
明小叔,明黎。
这个名字一出，徐枝瞬间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冷静了下来。
在明家,明小叔明黎的名字一直都是个不可以被提及的禁忌。
当年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光彩事儿。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如果不是明小叔明黎带着明璃出了国,如果不是他临走前留下来的那一笔钱票和粮食，整个明家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度过那段最困难的时期。
所以,对于小叔子这个人,徐枝的感情是万分复杂的。
偶尔对明璃思念得不得了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地产生一点儿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感激。
她也知道，虽然嘴上不说，但明家二老、明大哥还有自己的枕边人，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他，担心着他。
“小叔他怎么样了”徐枝的声音有些艰难。
明璃都已经平安回来了，可明小叔却没能同行，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那个糟糕的后果，徐枝便感觉心抽抽得疼。
换位思考，若明小叔真出了什么变故，明二老、明大哥还有明父，该是怎样的痛苦难过
见徐枝这般郑重的表情，明璃便知道她是想岔了。
“妈，别胡思乱想了，小叔在漂亮国过得挺不错”
明璃解释道“就是担心国内形式复杂，所以我先回来摸摸底，等确认安全了他再回来。”
徐枝“”
徐枝“”
徐枝心头再多的复杂情绪都清空了。
别说是她，就连在场的宋铃、明珍她们，听了明璃的这么一番话，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她们没听错吧
担心国内形式不好，所以让比自己小十几岁的晚辈回来摸底
等确认一切安全了，他自个儿再回来。
这是一个小叔叔能说出来的话吗这合理吗
可转念想想，这种不靠谱的事儿还真是明小叔明黎能做出来的。
毕竟他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一点为人长辈的样子
阴差阳错的，明小叔明黎的话题倒是冲淡了众人心头的愤慨和担忧。
徐枝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予明璃充分的信任“行，那这件事情就先交给你来解决。”
“但也别太紧张，要真不行，还有妈在呢妈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我知道的，妈对我最好了。”明璃重重地点头，顺势倚在了徐枝的肩头。
既然都已经从地里回来了，算算时间徐枝和宋铃也就没再折返回去，而是开始准备午饭。
昨晚说好的杀鸡，挑的就是最大最肥的那只，今儿个明大哥明瑞不在，便是徐枝和宋铃这一对婆媳联手。
宋铃在鸡笼里逮了鸡，用草绳把两只鸡脚系在一块，塞到了柴房的角落里，而后便在灶上开始烧开水。
开水烧开了，菜刀在磨刀石上磨得蹭亮，宋铃从后面逮着鸡，徐枝在前面给鸡利落地割了脖子。
动作快狠准的同时，徐枝还在嘴里念念有词“小鸡小鸡你别怪，要怪就怪你是平家一碗菜”
这是平安公社这边流传已久的习俗了。
杀鸡的时候总得念上几句，但念的时候用的不是自家的姓，而是取平安公社名字的第一个字“平”。
杀鸡时候的鸡血也不能丢，下面摆了大碗接好。
等鸡血凝结成块，添上点小葱和蒜末，便是不可多得的一道好菜。
杀鸡的时候不好让小孩们在旁边看着。
所以除了徐枝、宋铃和明珍，其他的人都被赶到了堂屋呆着，等鸡杀完了才能进厨房。
在徐枝的眼里，哪怕明璃都二十了，但没结婚就还是个孩子，还是得要避讳些。
烧得滚烫的开水倒进盆里，烫鸡、拔大毛、钳小毛
徐枝的动作有条不紊，明璃和明珊两个也进了厨房房帮忙，明九月则在堂屋看顾几个小豆丁。
今儿个中午这顿徐枝打算做红烧鸡，剩下的则是宋铃掌勺，明珍帮忙打下手。
明珊机灵，没一会儿便找到了活儿，搬了柴火在灶下的小凳子上坐着，专职烧火。
倒是明璃，东晃晃、西逛逛，正事儿一件没办成，倒是不停地拦了明珍和宋铃的路。
厨房的空间就这么大，一下子进来四个人本来就有点拥挤了。
“璃璃，喏，拿着这几根黄瓜到外面水池里去洗一洗吧，中午咱们做个拍黄瓜吃”
明珍哭笑不得，最终只能塞了一篮子刚摘下来的新鲜黄瓜给她，打发她到后院的水池去。
她现在算是真的相信了，璃璃在外面应该是没怎么吃过苦。
看她那嫩白到没有一点茧子的纤纤十指就知道了，当真是十指不沾一点儿阳春水
灶上的活计也格外的笨手笨脚，倒是难得看见聪明的璃璃吃瘪。
“哎，都听二姐的”明璃笑嘻嘻地接了黄瓜篮子，姣好的杏眸蕴着无辜的味道。
也是无奈，只怪老天爷的技能点实在偏得太厉害。
她在别的方向有多么的才华横溢，在做菜这一行便有多么的笨拙不开窍。
就连一向不靠谱的明小叔明黎，在这一方向也比她厉害多了。
当然，明黎懒，一个星期都下不到一次厨房，他们大部分时候吃的都是别墅阿姨的手艺。
农家的老母鸡肉质格外的嫩滑，不需要过于复杂的烹饪方式便能做出极致的美味。
先用热油炒香辣椒、蒜末、姜片，再将过了一遍水的鸡肉下锅，仔细翻炒均匀，加水盖锅盖闷上一段时间。
等香味儿飘出来了，开锅盖添上一勺盐、小半勺糖、适量清水，抽去锅下的粗柴，转小火慢慢炖煮。
等锅里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汤汁收得差不多了，整个呈现一种粘稠的状态，红烧鸡就可以出锅了。
用筷子尝试性地戳一戳，鸡肉软嫩得一戳即碎。
诱人的香气止不住地往鼻子里钻，让人控制不住地开始流口水。
徐枝端着一大盆红烧鸡往厨房门口一瞧。
哦豁，三个小萝卜丁正眼巴巴地蹲在门口。
他们期待地朝着里面探头，还时不时地舔一舔唇，活生生的三只小馋猫
虽然上午吃了糕点和罐头，但那都是甜口的，和鲜香扑鼻的红烧鸡是迥然不同的两种美味。
这可是肉啊香喷喷的鸡肉
小明亮吸了吸鼻子，感受着吸引人的肉香，嘴巴里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分泌口水。
“奶”对上徐枝的视线，小明亮乖乖巧巧地仰着头笑，声音甜得不得了。
“行了，去堂屋那边坐吧，我平日里也没怎么亏着你的嘴，怎么就夸张成这个样子”
徐枝没好气地开口。
三个小萝卜丁眼睛一亮，都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蹬蹬蹬”往堂屋那边跑。
明璃端着盆拍黄瓜跟在她们后头，无奈地高声提醒道“小心点儿，地不平，别摔了”
“嗯嗯嗯，三姑放心，亮亮不会摔的”小明亮信誓旦旦。
“三姨妈，喜喜很厉害的，跑得最快”宋喜振振有词。
只有宋欢，听话地放慢脚步走在了明璃的身侧，乖乖巧巧地牵住了明璃的衣摆。
“还是欢欢最懂事”明璃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宋欢的眉眼弯弯的，像是两弯可爱的月牙，甜美得不得了。
明父他们也从地里回来了，洗了手便上了桌。
今儿个中午的饭菜相当丰盛。
除了徐枝做的一整只红烧鸡，宋铃和明珍还做了拍黄瓜、四季豆、蒜香茄子、清炒鸡毛菜和冬瓜汤。
明璃则又去撬了好几个罐头，这次拆的是肉罐头，两个猪肉的，两个牛肉的。
还有一大瓶李玉梅送的肉酱，泛着油汪汪的色泽。
桌上的人皆是满脸喜色，就连一向沉默的明父，脸上的褶子也都缓缓舒展开了。
一年累到头，为的不就是一日三餐，家里人能吃得饱、吃得好、穿得暖。
现在这一顿，倒是比往年的年夜饭还要丰盛许多了。
明璃的杏眸里也漾着轻松快活的笑。
她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美食，聊些鸡毛蒜皮的家常小事，热热闹闹的。
这也是她选择归国的重要原因之一。
明璃向来是言出必行的性子。
答应了明珊有时间带她去公社玩，没几天她便把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刚好宋剑有事得开车去县城一趟，顺路捎上大家伙，一起在县城玩上一圈。
一听完，徐枝便忍不住皱眉反对“不行，你们是去县城办正事的，带上珊珊她们这些小孩干什么”
“妈，哪里有什么正事儿”
明璃条理分明地和她掰扯“再说，珊珊她们也不是小孩了，完全能照顾好自己”
“可是”徐枝有些动摇，但仍然不怎么同意。
明璃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叹了口气故作委屈道“妈，我都已经答应珊珊和九月了，难道你要我出尔反尔不成”
徐枝顺着明璃的视线看了过去。
明珊和明九月就在旁边呢，闻言面上都闪过渴盼和期待之色。
更别说一向活络爱玩的明四弟明珀了，眼睛里的光好像都要从里面跃出来。
第三生产大队距离公社和县城都不是特别远。
开车的话，到公社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到县城也才四十分钟多一点，不到一个小时。
但要是走路，可是得费上不少功夫。
到公社还好，经常能顺路搭上生产大队的驴车，摇摇晃晃的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但到县城可是件麻烦事儿，像是明珊在县城上中学，那是只有周末放假才能回来一趟。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半年都不一定能去得了县城一次。
现在明璃提出带她们一块到县城玩，还是坐的气派威风的四**汽车，可不个顶个的期待
瞧见她们的神色，徐枝的心肠软了软，又对上了明璃那一双清澈透亮的杏眸，语调不自觉地松动。
“成吧，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徐枝关心地叮嘱，又对着明珊她们警告道
“要听你们二姐和三姐的话知道不要是敢在外面耍小脾气，甭想还有下一次了”
“知道的，妈我一定听话”明珊连忙点头，脸上的激动之色遮掩不住。
虽然她在县城上高中，但是平日里都是在学校里面，基本上从来没有出去过。
现在能和三姐一起去逛县城，心里可不得好好激动一下
明珀就更不用说了，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赛一句的甜。
“妈，你还不放心我我可向来是家里最听话的一个你说一我不会说二，你说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明珀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承诺“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在县城，我不仅会好好听三姐的话，还会管着珊珊让她不会胡闹”
“谁胡闹了我去县城的次数比你多得多，和三姐的关系也比你好得多。即使有人胡闹，那个人也是你不是我”
明珊可不纵着自家龙凤胎哥哥嘴上跑火车，毫不相让地怼了回去。
“行行行珊妹说的都对我胡闹我胡闹”
明珀哈哈地笑，飞速地撸了把明珊的头，一副大度不和她计较的模样。
这对龙凤胎兄妹的相处方式向来是这样，嘴上从来不饶人，关系却又比谁都亲密。
“好了，别闹了”徐枝没好气地瞪了明珀和明珊一眼。
等她们偃旗息鼓，徐枝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明九月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些欲言又止的为难。
明九月本来正看明珊和明珀打闹呢，眼底泛着些不明显的羡慕，面颊也红扑扑的。
察觉到徐枝的视线，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垂下了浓密的睫毛，藏在背后的指尖悄悄地攥紧。
“那个，九月，你要和璃璃、珊珊她们一起去县城吗或者”
徐枝小心翼翼地问，似乎明九月是什么一触即碎的易碎品。
与明珊、明珀不同，明九月经历特殊。
所以徐枝对待她总是万分小心，想要对她更好，可总是寻不到合适的方式。
“不用了，我”明九月抿了抿唇，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曾经泛起的波澜，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声音里的冷淡太过明显，像是原本忐忑探头又很快缩回去的乌龟，缩进了厚厚的保护罩龟壳里。
见她反应，徐枝面上有心痛之色一闪而过。
她知道，九月性格敏感，又曾经生活在富裕的赵家。
住过豪华的京市别墅，肯定是不习惯明家的贫穷和落后的。
归根究底，还是明家没本事，造化弄人，没办法给九月更好的生活环境。
能去县城，小四和小五便已然开心得不得了。
可九月，繁华的京市都见惯了，又怎么会看得上区区一个海县
徐枝努力维持面上的笑意。
她刚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却见明璃笑嘻嘻地攀上了明九月的肩膀，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不去那怎么行”
明璃不赞同地摇头，又自然而然道“这可是咱们姐妹第一次集体出游，缺了一个都不合适”
“珊妹，你说是不”明璃不忘给自己找外援，秀气的黛眉弯弯的。
“就是就是”明珊重重地点头。
想了想，她又抬头看向了明九月的方向，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九月，你不会这么不给姐姐们面子吧”
至于四哥明珀，那还是算了吧面子那种东西不存在不存在的
“我”明九月张了张嘴，眼中是未褪去的惊讶和茫然。
对上了明璃和明珊温柔含笑的视线，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后退。
没想却刚好撞上了明璃温热的手心，她扶住了她，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背后的热意传递了过来。
“好了，别犹豫了，妈都同意了，二姐和二姐夫就在外面呢，咱们出发”
趁着她愣神的机会，明璃已经笑着挽着她的胳膊走了出去，还不忘记和徐枝挥了挥手道别。
明珊和明珀也赶忙跟了上去，高声道“妈，那咱们走了再见”
“哎，路上小心”徐枝下意识又叮嘱了一句，大脑却还没有恢复运转。
她怔怔地看着和明璃并肩而行的明九月，看着她们亲密挨着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眼睛忽的有些湿润。
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直都在错着。
越野车的原本限载人数是六个，驾驶座一个，副驾驶一个，还有后排三个。
但八十年代的京市还没有汽车普及，管得也不怎么严格，所以后排挤上四个人那叫一个轻轻松松。
“唉”明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借着扶手爬上了后车座，又眼巴巴地瞅着副驾驶位置上的明珍，像是只可怜兮兮的落水小狗似的。
他本来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坐副驾驶呢感受一下系安全带的感觉，感受一下驾驶大汽车的感觉
可惜他们上车的时候，二姐夫宋剑已经坐上了驾驶位，二姐也已经在副驾驶上了。
他鼓足勇气想要商量换个位，可一瞧见二姐夫那一张冷冰冰的冰块脸，就好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蔫了
他不敢
明珀的心理活动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让人忍俊不禁。
明璃在他旁边坐下，故作不懂，忍笑打趣道“怎么，出去玩还唉声叹气的”
明珊和明九月也都坐下了，闻言都侧头看向了明珀。
就连前排的宋剑和明珍，也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
不同的是，两人一柔一刚，宋剑神色冷凝刚硬，明珍笑容温婉柔软。
明珀“”
兄弟姐妹果然都是些不靠谱的，都在看他笑话呢
不过，他明珀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唉”明珀又叹了口气，而后一收原本的可怜，兴奋地摸了摸驾驶座后面的皮质套子，戳了戳看起来十分高档的车顶。
“我为什么叹气”明珀煞有其事道“当然是被震撼到了这大汽车真的太气派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世所罕见”
胡乱用了几个成语，他又一本正经地朝着宋剑和明璃竖起了大拇指。
“二姐夫您可真厉害您开这大汽车，就像是英雄拿宝剑，帅气得不得了，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有三姐，您眼光可真好，能一眼就挑中这么气派的大汽车，响当当的巾帼英雄啊”
“用伟人的话来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您是直接撑起了一片天，把大部分男人都比过去了”
明珀嘴皮子利索，说话一套一套的，再配上他那无比真诚的眼神，再厉害的人都得被他给绕进去。
比如说明珊和明九月，就已经顺着明珀的话，开始两眼冒星星地瞧着二姐夫和三姐了。
明珀说的有毛病吗
没有一点毛病也没有
明璃被他逗乐了，“扑哧”一声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你这一身的好才华，不好好发挥真是可惜了做个推销员那是杠杠的”
难为他这么短时间想到这么多词儿，为了转移话题也真是够拼的。
明珀厚着脸皮应了“三姐您真有眼光，我也这么觉得”
只可惜没有让他发挥才能的舞台。
工人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推销员的福利待遇又相当不错，他是想挤也挤不进去
一时，车内笑声连连。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就连宋剑，剑眉也带上了难得的笑意。
发动机发出“嗡嗡嗡”低沉的声响，宋剑一踩油门，越野车均匀加速行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