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世子上京
康王府内。
范表妹叭叭的说完他们爹在早朝听完的见闻后,见陈秉江只是一味的出神着,不依了,跺了跺脚“江表兄你想到什么了呀最近你变了,有什么想到的事情都不说了。”
陈秉江还没来及找借口,小弟弟就抢着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洹儿一如既往窝在椅子里乖乖听他们说话,闻言炫耀的插嘴“昨天我们就在味鲜楼里,全场都看着呢”
这岂不是在第一时间都把事发经过看全了
范家兄妹齐齐精神一振,范表妹微微睁圆了漂亮的桃花眼,眼巴巴的盯着小表弟“怎么说你们什么感觉”
洹儿最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他来了劲,从椅子上爬起来站着,腆着小肚子绷着脸,环视一周,才不紧不慢,得意洋洋的震声宣布“饭菜很好吃不愧是世家望族,前朝流传下来的菜谱”
“”范硕表兄一下子无奈了,努力忍住笑意,跟着促狭的附和,“没错,是洹儿关注的重点。”
“你就惦记着吃”此刻,饶是天天馋嘴的范表妹听到这句话也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伸手去拧陈秉洹肥嫩嫩的腮帮子。兄弟们年龄大了,男女有别,她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了,倒是洹儿年纪还小,这样亲近是无碍的。
“哎呀,啊呀,姐姐,碧儿姐姐放手”洹儿明显很熟练于和表姐打打闹闹,手都还没轻轻捏上他的腮帮子呢,他已经胡乱叫痛起来,求饶的很熟练。闹了两下后,洹儿才止住话头,去牵陈秉江的袖子“我大哥当时看到了”
陈秉江意外的瞥了小兄弟一眼。他还以为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话都藏不住,想炫耀就会炫耀的说出去,正思考着以后是不是该减少带洹儿的时间,没想到洹儿居然什么都没说,把话茬递给他了
这封建社会的小孩子都精成鬼了
收到大哥诧异的眼神,洹儿暗中给他挤了挤眼睛,一副“我超讲义气”的坚决模样。
陈秉江心中微暖,他伸手摸了摸洹儿毛茸茸的脑袋瓜,将味鲜楼里王松年兄弟俩的恩怨纠葛细节讲给了范家兄妹听,当做回报。
兄妹俩听的认真。
范硕表兄虽然这几年忙着下场,但心思并不全放在科举上。他每日搜寻情报,看起来很八卦的样子也不是在不务正业,而是要保持基本的政治敏感度小事可以不清楚,朝中大事一定要听个耳熟,然后回去揣摩分析这是皇上的什么想法,决策什么意思。
长久以往下来,范硕才能逐渐熟练,在他爹的教导下成为合格的下一任范家家主。当官想要进一步,可不止是要学会怎么处理政务范家主只是朝中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五品小官,他对范硕的期望却很大。
与此同时,康王作为一个闲散王爷,平时不需要上朝,消息封闭,有什么事情都是很晚才知道的,这样更不利。久而久之,他探听消息的渠道就变成了妻妹与康王府很交好的范家。这也是小辈们消息互通时,长辈们不制止他们说闲话的原因。只要远远驱散下人就好。
“原来如此。”范硕听完了味鲜楼中的细节,眉头紧蹙,为那个倒霉的庶子感到怜悯,“那位王兄,听起来要遭殃了。”
虽然王松年是被折辱,被拉着不放,最后羞辱到愤而爆发的一方,是完全的受害者。但因为他和王森年的争执被孔老撞见,从而闹大了事情,导致王森年被凌迟处死,四大世家的领头人物也多有降职
这一连串事情结束后,王松年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报复,他只是区区一个庶子,能挡得住什么
陈秉江恍然,被表兄提醒到了。
他之前暗中推荐王松年给太子党,就是为了让王松年得到事情结束后的保障,不至于落到原剧情中的那种惨状,现在计谋尘埃落定,他得继续暗中关注着王松年的下场比较好。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味鲜楼之案带来的舆论渐渐平复,这所新酒楼也低调的关门不再开业了。王家这几天在哭天抹泪,王老家主根本承受不起皇上的判决,听到后就一病不起了。家中无人做主,几个庶子乱糟糟的起了心思,郑家家主见王家不像样,只能上门帮着主持大局,才到了今日。
菜市口将要行刑的一大早,王老家主还是硬撑着病重的身子勉强爬起来了,他再恨再悲痛也要去送亲孙子最后一程。而且他脑子很清醒,清楚自己再悲痛也不能倒下,不然在二皇子侧妃即将入门的这个关头,他没了,二皇子妃就得守丧礼,那多出来的时间不就都白白便宜新侧妃了吗
那可不是四大世家的人
陈秉江远远的站在冷冽的晨风中,看着菜市口乌压压的围观人群,也在眺望着进程,身后跟着有安。行刑人已经到了,是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刽子手,因为凌迟处死对他们的要求非常高,需要一刀刀的片下肉来,而不让受刑者早早死去。
现在那个刽子手伴随着王森年的惨叫声,已经开始动作了。在距离围观人群最中心的某个位置,有些骚动,是王老家主在痛哭。
陈秉江望了一会儿,有怀远远的匆匆而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你看到王松年登船了”陈秉江目光一凝,“往益州方向还带着一个虚弱妇人。”他沉吟片刻,当机立断的吩咐有怀“快去,这几天放你假,跟到路上暗中照顾一段时间,给他们准备点相应药物用品。”
这听起来,像是王松年按照原本的生命轨迹被报复派去益州做官了,只不过多待上了他姨娘,可这并不是好事。
陈秉江想了想,就大概猜到了太子党为什么没有庇佑王松年。或许他们说的是,可以在王松年日后官场生涯中进行关照,或许是等太子上位后才能提携。一切都因为这次事件和太子无关,所以太子才得了好处不被迁怒,但要是这个关头太子党的人去接触和示好王松年这个罪魁祸首,或许会让皇上以为他们有所牵连。
为了避嫌,太子党的人也不会这么直接的为王松年做主到底毕竟他们答应王松年的最大诉求已经做到了,他的姨娘平安无事的出了王家,可以随他外放了。
陈秉江清楚整件事都有自己的责任,所以至少他也得尽一份心力。问心无愧是一方面,在太子党无力发挥的关头,为王松年这个日后大臣雪中送炭也是一方面。
“小的知道了。”有怀正要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还没禀告,急促的吸了一口气说,“对了,世子爷镖局相熟的那位马镖头说,他今早回京时似乎看到了靖勇伯府的马车,只有孤零零一辆,大约今天就能抵达京城了,外面赶着车的还是伯府内总管。”
“这事很奇怪,他也记得我们在打听消息的情况,就说了”
陈秉江精神一振,注意力已经不在方才的事上了,他心中了然
这是真假世子案发作起来那晚,靖勇伯当场派心腹先去乡下接人的那一位心腹了是真世子要上京了
真世子的农家父母,估计还要错落开来晚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