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幸福
你,相信命运吗?
你相信当你呱呱坠地从你的母亲身体里生出来的那一刻起,便被赋予了独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使命吗?
你相信李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吗?你相信那两千四百年前流行的腓尼基人的传说吗?
人生的意义,存在吗?如果存在,那么它是什么呢?
这世上的幸福又是什么呢?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我,作为作者,现在真诚地恳请你做一件事。
当你继续阅读下去的时候,请你静下心来,放下心中的一切杂念与世俗,一切傲慢与偏见,和一切虚荣与不宁,并仔细地、认真地思考以上这些问题。
……
光,洒进了黑暗中。这一刻,天下生命被唤醒,仿佛整片大地都重生复活。
早晨六点二十五分,日出了。
第三天,到了。
吴听把视线从天羽的尸体上移开,再缓缓把跪坐的姿势变换为跪着,再变为半蹲,最后站了起来。
现在他的大衣也已脱下了,身上剩余的药剂屈指可数。他的上衣一直都习惯穿好几层,可现在似乎数量不多了。他的全身上下都有伤口,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
夏娃左手上握着的是一把色泽奇怪的长剑,剑刃上面沾满了血。身上,她的白长裙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平平无奇的无袖衬衫。因为战斗,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
她冷笑着盯着吴听的眼神。这个眼神,如果要比喻,就像是瞬间苍老了三十岁的眼神。
相比起暴起发飙或是失声痛哭,吴听却是异常的安静。
他平静地看着夏娃和黄京的眼睛,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一般。
“让我猜猜……怒发冲冠的悲愤?恨之入骨的憎恶?万念俱灰的绝望?”夏娃轻蔑道,“不管是什么情绪,我就直说好了……在我这里,通通毫无意义。你的恨意伤不到我,反会瓦解你自己。”
“确实。恨意这玩意儿伤不到你,所以我早就让它去死了。”吴听的素质还是老样子,回道,“我现在的心思……就凭你那像是残废了一样的脑子,想理解还是太早了。”
所以,事情到底是如何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前。
……
明明先前还是十分平常的师生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吴听和天羽却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二人已早是夫妻一般。
虽然刚刚的接吻让他们的大脑暂时宕机了一会儿,但是也同时消除了他们脑子里的混乱和坏心情。
这时可能就有人要问了:他们这样真的好吗?他们的朋友明明不久前都去世了,他们还有接吻的心情?这样难道不是没人性吗?
恰好相反。好好想想吧,如果人们不在这种最需要爱的时候得到它,他们的精神会崩溃的。所以,这才是人性的本能,是毫无问题的正常发展。况且,他们已经明白,自己可能离生死离别就剩下这么几个小时了,不管干什么事,节奏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的。
至于小光……她的精神不稳定,所以吴听已经用S-20让她睡着了。
吴听和天羽二人接吻两次后,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他们才进入正题。吴听来找天羽,是要告诉她一件事。
“天羽,不久之后,我就会死在那个牧羊人的手下。这件事,我从救孟涵老师那一刻起,就知道了。”吴听镇静地说道。他还是一贯的镇静,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
“你……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天羽又惊又疑。
“因为我能力的前一半,就是预知未来。”吴听解释道,“我能得知,神想让我得知的未来。”
“‘得知’……”天羽思考道,“你的意思是,不是看见未来,也不是听到未来,而是直接知道未来吗?这就说明,这个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吴听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推测的很到位。”
“而你又说,你‘只会知道神希望让你知道的未来’,这就意味着,神也在‘变相向你隐瞒’咯?”
“就是这样。我只能知道一部分的未来。”
“我懂了……那么,你介意告诉我,能力的下一半吗?”
“我能力的下一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一个‘特殊的使命’。
“那就是,我的命运已经注定,并且曲折离奇,非凡不群。
“我有着独特的意义,独特的目的,独特的价值。而这些,也同时伴随着恰如其分的责任,和无法逆转的牺牲。”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是笑着的。
天羽的眼眶又湿了,但她还是笑着说道:“吴听,我对你的思想感到敬佩。”
肉体决定生命,思想决定灵魂。
吴听的灵魂,是高尚的。
“谢谢你的理解,天羽。我很高兴你能明白并认同我的所作所为。”
“吴听,你知道这是无需感谢的。因为,你的行为本身就是正确的。你平时的毛病和坏习惯也很多,不过人无完人,至少在关键的时刻,你没有做错。
“……吴听,我爱你。”
“我也爱你,天羽。”
“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是啊,但是我乐在其中。”
“我也是。”
命运,是注定的吗?
是的,命运就是注定的。
那么,我们作为人类的自由意志在哪里呢?难道不存在吗?
不,自由意志同样存在。只不过,不管一个人在一生中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终那人都会踏上应当踏上的道路。只有这样,那人才会有真正的幸福。
有人会问了:这不是扯淡吗?幸福难道就是接受自己的命运吗?幸福就是成为上天的奴隶吗?
其实,准确的来说:幸福,就是接受并感恩自己所得到的一切,然后在未来里,怀揣着希望,自由探索并达到自己的最终意义,并实现自己的价值。
这其中,命运与自由并存,最后达成幸福,这就是神赐予世人的礼物。
吴听和天羽,以及王明,段华,萨拉,小光,木晓等人,都是幸福的,我敢肯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