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水浅

丐帮的弟子确实跋扈，在别人地盘，也敢如此大胆。

不过杨不才也是久经世事，多年的困苦教会他凡事冷静，片刻便缓和了情绪，哄骗道，“实不相瞒，这人不能给你们，因为我们宗主已答应武当的宋阶道长，今天就得给送禾江去。”

尚明阳冷哼一声，“我来代劳，我们丐帮的东西，他们武当弄不见了，我来问罪，理所应当，他宋阶还能咬我不成，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你把人交给我，我还念你一个好，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改不推辞！”

杨不才见他咄咄逼人，心里有些不爽，又道，“我听我们宗主的，你走吧，如若不然，刀剑无眼！”

尚阳明听得此言，觉得好笑，握着打狗棒，准备动手。

这时候，院里又赶来一群弓箭手。

尚阳明看这阵势，瞪了一眼，“好，好得很！”

他转身推倒几个人，推出条路，带着人便走了。

施月生有些气愤，咒骂了一句。

几人遣散手下，进屋子，不过却已不见了那熊文山踪迹。

杨不才大惊失色，“来人啊！”

……

老乞丐早些一直乐于助人，可能因为他小时候接受的帮助很多，见识过的好人占大多数，又见识过苦难。

所以他总会想着去帮助别人，虽然他是一个乞丐。

他名叫雷元波，江湖上一般不叫他名字，一般都称呼他为雷老丐。

他有过辉煌的过去，洪都起义他是第一个动手的，他杀了洪都城太守，他占了临江府，他攻下南直隶，他救韩古山于水深火热。

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数不胜数。乌林渡口，鄱阳湖，他杀了闻名天下的两个奸佞。

入们说的后楚第一奸相严山高也是他所杀。

他参与了庚子之变，他……

他是一个传说，也是一个老乞丐。

他年轻时候交了不少的朋友，后来朋友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少得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杀了不少人，乌林渡口那场大火，连烧了几天几夜，死掉的南直隶备倭军不在少数，有违天理。

所以他还是遭报应了，他几个儿子全都死了，他家绝了种。

后来他厌倦了，甚至，在大军攻进北直隶安常时候，他都不在，那时候他已经让出了他的帮主之位，他始终是一个乞丐，一直都是。

早上听同住破庙的别的乞丐说，芦县来了丐帮的人，这些乞丐异常的兴奋，好像找到了盼头。

果然，他们去联系上了，而对方也乐意接收他们。

雷老丐也被邀请过去，说是帮忙打听一个道士的消息。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插手丐帮的事情了，当然，在暗中，他还会有一些手脚。

雷老丐毕竟是丐帮的，他的亲传弟子现在是丐帮的帮主，护法……

他还是没有忍住，他去寻到那几个丐帮的乞丐。

那几个乞丐说是丐帮的，却住在福临楼，他去的时候，几人正在和女子饮酒。

尚明阳见是个老乞丐，有些厌恶，“哪里来的？麻溜滚，大爷没钱给你！”

雷老丐正色，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伸手抓住桌上的烤鸭，拽下一个鸭腿，啃了起来。

房间里的众人都看呆了。

尚阳明道，“好大的胆！”说着，他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老丐身旁的两个乞丐就动手，都朝着老丐抓去，擒拿手。

二人连抓几下，老丐轻松躲闪，未曾碰到半分。

二人似是被耍，越发卖力，可纵使二人抓坏了桌椅，也沾不到老丐半分衣角。

尚明阳眉头一皱，“阁下是何人？”

老丐也不藏着掖着，“你们是那个堂口的，来这有什么事？”

尚明阳道，“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你要是吃饭，我请你吃便是！”

雷老丐把鸭腿一扔，拿着酒壶喝酒。毕竟是自己门下的，他还是有分寸，有心戏耍他们一下，却也不想闹大。当即，他便使了一招，降龙十八掌。

只听见一声龙吟，胆见一条龙影窜出，墙上已破了一个洞。

老丐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尚明阳连忙跪下，此招历来也只有前任帮主传下任帮主，他此刻已猜测到老丐身份。连忙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帮主海涵！”

屋子里的跪倒，一个个瑟瑟发抖，尚阳明浑身冷汗。

连陪酒女子也被刚刚那账吓得躲到一旁去，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雷老丐问，“你是那个分舵的？来此何事？”

“禀老帮主，我是大智分舵的，原是负责送寿礼给唐门老爷，途中出了些变故，便请武当的路道长帮忙运到枣林，我办完事后，星夜兼程，却听说货船不翼而飞，便带人四处打探消息，路上凑巧听说有个道士倒在芦县城外，便带人过来打探。”

雷老丐道，“原来如此，我当什么事呢，不见就不见了，这么大阵仗，我听说刚刚你们跑去县衙抢人？”

尚明阳连声道，“不是，老帮主，我们就是去想着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雷老丐一拍桌子，“那道士为何便消失了？是怕你们不成？”

尚明阳冷汗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他可是听说过雷老丐当年在战场杀降的手段，“绝无此事！定是那道士做贼心虚！”

雷老丐冷哼一声，“安分守己，可别乱来！”

尚明阳连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