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六

血肉、灵感、神秘学物品……虽然是包括但不限于，但自己也不知道那系统到底需要什么啊。他回想着自己听到系统报出这一段话之后自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一种秘契仪式的操作手法：拿一个瓷盘，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到盘子上，在周围点上三根蜡烛，心中默念三遍：govemluchlvtimchod，或者说，这句话原本也不应当由人类的语言来表述，只能在心中回响。接着，把他愿意供奉的事物放置到瓷盘之上，同时闭上眼睛在脑海存项自己想要获得的帮助，等感到某种异常之后再睁开眼睛，你就能获得等价的帮助。

等价的帮助，一切交由系统定价啊。韩志鹏在心底默念，或者说，他现在已经不太相信这所谓的系统了，在见过了司若拉、masterwang的某种神力的显现之后，他意识到那一直萦绕在耳边推动着剧情走向的声音说不定就是某位神祇的能力——但那位神祇又为什么会找上他呢？他不知道，而现在更糟的情况是自己如果不想失去大学教授的头衔，自己还不得不与祂做交易。

至于能够献上的祭品，也许自己就是不错的祭品，这个想法从韩志鹏的脑海里冒出了，又被他很快推翻了，但仍然不可抑制地扎下了根，开花不是现在。

不知道寿命能不能够献祭……老实说，这是韩志鹏能想到的又一条路径，但显然也并不靠谱，如果说自己想要恢复到之前韩志鹏那样的博学多识，用寿命做交换的话直接削掉自己四十八年怎么办？而这甚至还是他觉得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糟糕的情况不就是直接把他削死吗？

无论怎么想，这个秘契仪式也太危险了，第一次尝试显然应当稳妥一点，不如……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冰箱，在那里面还存着一大块猪肉。猪肉……不也是血肉的一种吗？

想到就做，韩志鹏从冰箱里把那一大块猪肉拿出来，整整三公斤。接着，他去厨房拿了磁盘，还有一柄水果刀，蜡烛和打火机是这次去采购物资时买的，当时他就已经准备要尝试这个秘契仪式了。一切准备就绪，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深吸一口气，他直接划开了左手食指，疼痛漫上来，他只是咬咬牙，把血滴到磁盘上面，出于担心血不太够的顾虑，他将血浅浅铺满了磁盘的底部才停下。

没去管手上的伤口，他相信经过司若拉强化后的身体是不在乎这一点伤口的。点燃三根蜡烛，围着磁盘等距离摆放，接着便是那句咒语：

govemluchlvtimchod、govemluchlvtimchod、govemluchlvtimchod……

他将猪肉放到盘子里，自己的血液顺着没解冻的猪肉上挂着的冰碴往上走了一段，涂抹更深的红色——毛细现象——在这个时候竟然显得那么可恶，但他也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了，赶忙闭上眼睛，他开始在心头默念自己的请求：

我希望可以在一个自然周的时间内恢复到曾经这具身体拥有的、最博学的状态，并保证那时活着的还是我、还是阿撒……

森林上响起了低语，从渺远的远处传过来空辽的回音，伴随着四季不休的大风吹到每个居民的耳边，星星的光芒也暗淡下来，显露出隐藏在黑夜纱布之下月亮的本色，在离月亮的最近端处，他甚至能够看到月球上的环形山，在亮白色之上突兀出现的灰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拉长，体前和背部隔了至少一条祁连山脉（不要问我他怎么知道祁连山脉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头部整个胀大，那并不意味着他的脑容量也因此增大了，而是整个大脑里容纳的所用东西从细胞层面变大了，原子、中微子、夸克都成为了此前的数十倍大小，且仍在不断膨大中，直到——

砰！

他的神经元，一条条神经元，带着它的突触向外界而去，如同一条条贪婪的蛇，疯狂吮吸这它的“嘴巴”接触到的一切事物，迸发出神经质，触发生物电信号罢！把所有接收到的信息传达到尾部，如同排泄一般喷射到某个虚空的公厕里，而那个公厕的所有管道都连接到了同一个化粪池——韩志鹏恢复到正常大小的大脑里。他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之前在梦境中体会过的、被过量的知识彻底淹没的痛苦，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过载了，或者说超过了此前任何一次正常使用大脑能够达到的运转速率。

“啊啊啊！！！”他再也忍不住了，但仍然尝试性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虽然自己住在少人的别墅区，但他可能已经忘了），野兽一般充满兽性和苦痛的咆哮就卡在他的喉头和口腔来回滚动，最初只有很小的声音泄露出来，直到最后他连本能也无法控制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戛然而止，他的脑海里也只剩下一个想法——我感受某种异常也没办法睁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