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意外之人
感受到大伯母微微用力的手掌, 赵云安不解的抬头,正巧看见刘氏略显紧张的神色。赵云安好奇的往前看去,兴国公府富丽堂皇, 而落在其中的夫人小姐们, 更是一个个锦绣珠翠,一派雍容华贵的景象。上首主位上,正坐着一位气质沉静的妇人。她穿着绛红色金银丝绣成的百鸟朝凤服,头发高高绾起, 上头的簪子无一不精美。只是仔细一看, 不难发现妇人脸上上了厚厚的妆容, 即使是最好的胭脂,也藏不住妆容下的糟糕气色。此刻, 妇人也整朝着赵家几人看来。刘氏只是一顿,很快便反应过来。“臣妇参见禄亲王妃, 王妃吉祥安康。”她一动, 身边的孩子们也齐齐跟着行礼,赵月瑶胆子最大, 忍不住偷偷打量起王妃来。禄亲王妃露出淡淡的笑容:“不必多礼,今日是兴国公府的盛宴, 大家随意即可, 不然就是我的不是, 喧宾夺主了。”兴国公夫人是主人,这会儿却把首座让了出来,含笑说道:“王妃多虑了,难得您能过来, 那就是给兴国公府增光了。”上首两人说着话,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自然都是奉承。刘氏拉着孩子入座, 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京城盛传禄亲王专宠王妃一人,即使膝下只有一位郡主也毫无怨言,京中妇人多有羡慕。可惜禄亲王妃身体不好,生育郡主之后更是重病一场,从此之后鲜少出门,连宫宴都时常缺席。所以在兴国公府的宴会上见到这位王妃,刘氏才会这么吃惊。“刘嬷嬷,你先送安儿去他大哥那边。”刘氏低声道,若是知道禄亲王妃出席,她是肯定不会带赵云安过来的。刘嬷嬷应了声,伸手拉着赵云安往外走,赵云安自然也知道厉害关系,乖乖跟着离开。谁知赵云安还未踏出门槛儿,身后忽然传来声音。禄亲王妃开口道:“永昌伯夫人,怎么才刚进来,便要送孩子出去?”刘氏脸色一僵,连忙起身道:“王妃恕罪,原是我家大郎念着弟弟,说好了进来请了安,就把人送过去,跟前头少爷公子们一道儿玩耍。”禄亲王妃淡淡笑道:“赵家大郎才华出众,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如今又友爱幼弟,实在是难得的好人才。”说着又招了招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赵七郎,快上前来让我看看。”赵云安下意识的看了眼刘氏,刘氏微微点头。方才若是走了倒也罢了,如今禄亲王妃都开了口,那就走不得了。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显然都是知道禄亲王府与永昌伯府的官司,一时间修养好的神色不变,修养差一些的便露出古怪来。赵云安反倒是镇定,乖乖走到禄亲王妃面前行礼:“赵云安见过王妃娘娘,娘娘金安。”一抬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兴国公府人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是真不知道禄亲王妃为何忽然
来了。京城里头达官显贵们办宴席,自然都会给禄亲王府下帖子,可通常王府只会回一份礼,从来不见王妃参加。哪想到这一次是里外,听下人禀告禄亲王妃过来的时候,兴国公夫人就脑仁发麻。“这孩子长得可真是讨喜,瞧着也很是乖巧。”见禄亲王妃一直盯着孩子看,兴国公夫人打断她的思绪,笑着说道。还顺手拿出一个荷包来:“好孩子,这是见面礼,可不能推辞。”禄亲王妃收回了眼神,笑盈盈道:“今日来的急,倒也忘了该准备这些。”刘氏起身道:“王妃有这番心意,已是这孩子的福气。”禄亲王妃却说:“这可不行,难得瞧见这么讨喜的玉娃娃,可不能少了见面礼。”说着,竟是摘下自己带着的红珊瑚珠串:“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着玩儿吧。”“王妃,这礼物太贵重了。”刘氏惊道。那红珊瑚的大小色泽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物品。禄亲王妃笑道:“不过是玩器,当不得什么。”“不瞒你说,我膝下无子,见着别人家的孩子也觉得高兴,圣人与王爷看这孩子都觉得投缘,我一瞧也是分外喜欢。”赵云安看着她,心底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亲生女儿因为他被发配凉州,禄亲王妃能对他有好感才怪。可是现在,禄亲王妃面容温和,言笑晏晏,竟是没有半点芥蒂的样子。挂在脖子上的珊瑚珠子沉甸甸的,赵云安开口道:“多谢王妃娘娘赏赐。”禄亲王妃摸了摸他的发髻,笑着说了声:“好孩子。”禄亲王妃和兴国公夫人都给了见面礼,其余的夫人自然也不会落下,一会儿功夫,赵云安倒是收了不少。“既然你家大哥哥在等着,那就去玩吧,难得出来一趟,可得玩得尽兴。”禄亲王妃笑着说道,看着倒是比刘氏这个大伯母,更像是长辈。兴国公夫人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差下人陪着赵云安去前头。屋里头顿时又变得热闹起来,禄亲王妃看着倒像是真的来参加宴会,不只是赵云安,其余赵家孩子也见了见,分别给了见面礼。赵云安被张嬷嬷陪着,一道儿被送到了前院。与后院的温暖如春不同,前面也是热闹,但却是在梅园里头搭建起一个个棚子来,虽有薄纱挡风,里头也点着炭盆,但还得穿着裘衣才不冷。见到三位少爷,张嬷嬷才松了口气。赵云衢拉过弟弟,摸了摸他的手掌还暖呼呼的,才笑道:“嬷嬷回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张嬷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赵云衢点了点头,看了眼赵云安脖子上的珠串,亲手取下来递给张嬷嬷:“先让人收起来,免得磕着碰着。”说着还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安抚道:“别怕,有大哥在。”赵云安抬头道:“我才不怕。”毕竟就算这当娘的跟女儿一样疯,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在兴国公府杀人吧。正巧这时候满院子乱窜的赵云平回
来了,听见就问:“什么怕不怕的,小七,有人欺负你了?”赵云安笑道:“没有,三哥哥,这儿有什么好玩的?”“那边有诗会,老二过去玩了,不过我瞧着很是无聊,不如我们去投壶吧,这个有趣。”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弟弟就往那边走。赵云衢摇了摇头,只得跟上去,免得老三玩着玩着把弟弟给弄丢了。投壶这边果然热闹的很,有跟赵云平相熟的,瞧见他拉着个孩子过来,顿时嘲笑道:“我说赵三郎,输了就输了,带着孩子过来想耍赖吗?”说话的是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因为两家走得近,年龄相仿,两人又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所以关系极好。“谁说我要耍赖,这是我家七弟,我带他过来玩玩。”“他还这么小,输了也没法喝酒,还是站在旁边看热闹吧。”赵云平却说:“你们可别小看我弟弟,我家七弟文武双全,投壶是这个!”周围的人一听,都有些不信。毕竟赵云安才五岁,还是孩子气的一团,白白嫩嫩一看就是锦绣堆里头养出来的,怎么可能在行这个。赵云平便道:“你们是不是不信,不信我们来打赌。”“三局两胜,我要是赢了,到时候把你爹的宝剑偷出来让我玩玩。”赵云安一听,再看三哥哥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赵云衢皱了皱眉,倒是也没阻止。卢三公子果然经不住激,立刻说:“行,一言为定,不过你弟弟要输了怎么办?”“他要是输了,酒我替他喝。”赵云平拍着胸脯保证。谁知这时候冒出个程咬金。寒冬腊月的,张子诚依旧拿着扇子,嗤笑道:“谁不知道你赵三郎最爱喝酒,这水酒对你而言就跟水似的,这也能算惩罚?”赵云平瞧见他,嗤笑道:“呦,张公子屁股好全了?”张子诚脸色一黑,阴沉沉的看着赵家兄弟:“比你好的早。”赵云衢看着他,淡淡笑道:“张公子,不过是小孩儿玩闹,咱们站在一旁看看就罢了。”张子诚一瞧见赵云衢,眼底的嫉妒更甚。尤其是想到自己被皇帝惩罚,硬生生挨了二十大板,还被周围的人笑话,顿时更恼怒。不过他吃了教训,这会儿没直接闹起来,反倒是说:“怎么,你还不许我打抱不平了?”“赵三郎,你让卢三郎拿卢大人的爱剑做筹码,输了却只需喝酒,是不是不地道?”赵云平瞪着他:“我只是玩玩,不像某些人喜欢霸占别人的东西。”卢三公子也是头疼,对着赵云平使眼色。他们原本玩得好好的,因为熟悉才开了玩笑,谁知道张子诚忽然冒出头来。张子诚却一把按住卢三公子:“这样吧,如果你弟弟输了,就让他把圣人所赐的玄玉拿出来,让我等也长长见识。”玄玉!赵云平一下子炸了:“你什么意思,那可是圣人所赐,怎么能用来打赌。”赵云衢也道:“张公子是金枝玉
叶,可我们却不敢践踏圣恩,此事不妥。”“不过平儿方才确实也有些莽撞,不如用这玉佩来当彩头吧。”说着将自己佩戴的玉佩取了下来。赵云衢作为永昌伯嫡长子,身上带着的自然都是精品,价值不菲。卢三公子也道:“没必要没必要,方才我只是想逗一逗小弟弟,不当真的。”赵云安开口,清脆道:“是小七第一次参加宴会,对什么都好奇的很,三哥哥想带我玩玩,所以才会这样。”“诸位大哥哥,是安儿不好,对不住大家,扰了大家的兴致。”“张家哥哥也别生气,安儿跟你道歉好不好?”那湿漉漉的眼神,让人瞧着心疼,围观的人心底不免腹诽,张大公子也太霸道了一些,这么大人了,居然欺负一孩子。卢三公子原本就跟赵云平交好,常听他说起自己弟弟,这会儿一见,赵云安果然长得好看,更难得分外懂事,跟他家里头的糟心弟弟完全不一样。立刻便道:“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其实投壶也就玩一个高兴。”其余众人也说:“咱们不喝酒,光是玩玩也挺好的。”赵云衢提议道:“今日特来赏梅,玩一会儿身上热乎,正好去园子里头转转。”卢三公子笑道:“那可正好,兴国公府的梅园可是满京城都有名的。”张子诚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他略了过去,顿时心生恼怒。偏偏在场的人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可不是他身边的狗腿子,就算他生气也无人搭理。蓦的,张子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恶意。他摇了摇扇子,带着随从离开了。赵云安也没因为他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果然跟着几个哥哥玩起投壶来。一投一个准儿。卢三公子瞧了,忍不住笑道:“小七还真厉害,这准头比得上我。”“你就吹牛吧。”赵云平取笑他。卢三公子又道:“哼,你方才故意骗我,我还没跟你算账。”玩闹了一会儿,众人身上果然热乎起来,赵云衢摸了摸弟弟的额头,阻止道:“今天天冷,再玩就出汗了,受了寒就不好了。”“那好吧。”赵云安有些意犹未尽。卢三公子见他可爱,便笑道:“小七爱玩还不简单,改天你来我家,到时候我们玩个痛快,肯定比在这儿自在。”赵云安便道:“卢三哥哥,那咱们说好了,你可一定要来邀我玩。”卢三公子被他一声哥哥喊晕了头,拍着胸脯保证:“我保证。”刚说完,又被其他朋友拉了回去继续投壶,方才为了照顾赵云安,他们都是不喝酒的,如今孩子退场,一群大孩子便闹开了。赵云平也被缠得分不开身,但见还有大哥在场,索性放心去玩了。赵云安这才依依不舍的坐到赵云衢身边:“大哥哥,你不玩吗?”“都是孩子,我下场岂不是欺负人?”赵云衢打趣道。赵云安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哥,你
也才比三哥大了两岁,说他们是孩子还奇怪哦。”赵云衢也是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皮痒了,敢笑话你大哥哥?”赵云安连忙捂住脸:“大哥哥最好了,是不是为了陪我,所以大哥哥才不去玩?”赵云衢却道:“闹哄哄的也没意思。”赵云安知道他平日喜静,便提议道:“那要去看看园子吗?”方才赵云衢便提过,看起来似乎对梅园很感兴趣。赵云衢笑问道:“不玩了?”“玩够了,也玩累了。”赵云安道,“我看三哥哥他们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不如咱们先去梅园转转,难得来一次,不看梅园也太可惜了。”赵云衢听他这么说,便起身给他披上了大氅,又招呼了一声赵云平,见他脱不开身,便带着弟弟往里头走。离开热闹的亭子,喧嚣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兴国公府的梅园确实很大,又修建的分外用心,曲曲绕绕的,竟是显得有几分幽静。不过兴国公府安排了仆从,每隔一段路便能见着国公府的丫鬟,想来是怕宾客迷路,亦或者闹出其他事情来。安排的很是妥帖。赵云安抬头使劲看了看,奇怪道:“为什么梅花都还没开?”赵云衢笑着解释道:“月份还没到,现在开的,是养在暖房里的。”至于外头的,如今只是花骨朵儿,偶尔才能见一两朵开了的。瞧见弟弟有些失望的样子,赵云衢便道:“你要想看梅花的话,咱们不如先去暖房。”赵云安想了想又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梅花当然要在天地之间才好看,养在暖房里头像什么样子。”“再说了,暖房那边肯定有很多人。”指不定禄亲王妃也在,虽说禄亲王妃对他很和气的样子,但赵云安也不想冒险。赵云衢想了想,索性将他抱了起来,让他能看到枝头偶尔绽放的梅花。赵云安美滋滋的,指着一朵梅花喊:“大哥哥快看,那朵花开的特别好看。”“早梅发高树,迥映楚天碧。①”赵云衢看了一眼,吟诵道。赵云安一愣。赵云衢见他脸色古怪,笑着问道:“怎么了?”赵云安嘿嘿笑着搂住他:“以后我可得好好读书,不然的话将来看到好风景,几位哥哥都出口成章,我却只能在旁边喊好看好看真好看。”赵云衢无奈的捏了捏他脸颊:“又促狭。”“我说得是真话啊。”兄弟俩说说笑笑,即使梅园的花开还少,倒是也自得其乐。就在这时候,路旁小道儿上忽然摔出来一个人,直挺挺朝着兄弟俩扑过去。若是没抱着赵云安,人的本能反应是接住,可谁让赵云衢正抱着弟弟呢,于是下意识便是一躲,免得弟弟被撞到。“哎呀……”一声娇怯怯的声音。赵云安抱着大哥的脖子往下看,就瞧见一张凄然欲泣的脸孔。摔出来的是个小姑娘,瞧着与赵云衢年龄相仿,这会儿脸色惨白,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双眼睛喊着泪光,浑身带
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楚楚可怜。赵云衢却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反倒是皱眉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独身在这里?”“公子,我也是来赏梅的,谁知不小心与丫鬟走散了。”姑娘似乎想站起身来,却又跌倒下去:“啊,我的腿好疼。”赵云安睁大了眼睛,来了,经典投怀送抱的剧情。“公子能不能帮我个忙,让人去找找我那不懂事的丫鬟。”姑娘又道。赵云衢皱了皱眉,男女有别,不过既然撞见了,对方的要求也合理,理应搭把手。他转头看向书童砚书。赵云安却忽然开口道:“大哥哥,这个大姐姐真可怜,我们帮帮她吧。”姑娘立刻感动的泪流满面:“多谢两位公子,不然我就惨了。”赵云衢点头道:“砚书,那你去喊一声……”“不用这么麻烦。”赵云安拍了拍大哥的肩头。赵云衢不明所以。赵云安咳嗽一声,双手护在嘴边做成喇叭状,下一刻,小孩儿特有清脆尖利的声音就响彻梅园。“快来人啊,这儿有个大姐姐摔倒啦,快来人扶一把。”“快来人扶一把。”“一把……”赵云安中气十足,嗓门极大,居然还能听见一阵阵回音。赵云衢忍了又忍,没忍住扑哧一笑。还倒在地上的姑娘却傻眼了,原以为打发走那书童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毕竟只是走几步,喊一个兴国公府的丫鬟过来,谁知道那小孩不按套路出牌。现在可好,这么一喊,整个梅园的人都能听见了,她还怎么继续?果然,赵云安那大嗓门一喊,很快有两个穿着兴国公府丫鬟衣裳的走过来。“姑娘,您没事吧。”丫鬟一看,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来。“我好像摔伤脚了。”姑娘低头道。另一个丫鬟蹲下来摸了摸:“没伤到骨头,可能是崴了。”“姑娘别怕,我们扶着您慢些走,府里头有大夫备着,让他查看也方便。”丫鬟们照顾到位,姑娘再一抬头,却见赵云衢已经走到几步之外,压根连衣角都碰不到了,就差把咱俩没关系写在脸上。“多谢两位姐姐,男女有别,我跟哥哥不好帮忙,只能劳累两位姐姐啦。”赵云安说道。强调他们可没搭理这姑娘。两个丫鬟见他可爱,都忍不住笑:“当不得小公子一声谢谢,这是奴婢该做的。”那姑娘再要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得按捺住心思,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离开了。赵云衢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心底闪过什么,却又笑着去捏赵云安的脸颊。赵云安捂住脸不让他碰:“大哥哥,我可是救了你,你还欺负我。”“你又知道了。”赵云安笑嘻嘻的趴在他耳边说:“肯定是见我家大哥哥英俊潇洒,才华无双,所以她想来一个一见钟情。”赵云衢挑眉:“别胡说,乱了别人家姑娘清誉。”赵云安立刻捂住嘴。过了一会儿又道:“哎,梅园也不清净,大哥哥,我们还是去屋
子里头吧,正好我饿了,吃些点心刚刚好。”赵云衢自然答应,抱住他走进屋子。兄弟俩此时,只是把这场偶遇当成了意外,殊不知内院之中,却有人直接问到了刘氏头上来。“永昌伯夫人,听闻你家大郎尚未婚配,我家中有一女,正是豆蔻年华,正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