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怀疑

“公子！”

敖青醒转以后，杨婵立刻呼唤出声。敖青起身，却发现杨戬仍在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便说道：“三圣母勿要出声，杨戬兄弟还在领会天规的力量。”

杨婵闻言，立刻噤声。但目光看向敖青，却带有几分担忧。

敖青也并没怎么在意，他感受着被自己“收服”的天眼。

不，其实说“收服”，有点太过自满。因为敖青明显感受得到，这“天眼”，更好像是天道直接赠予给了自己。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敖青有些不明所以。可转念一想，他却忽然间，隐约有些明白了。

天规……为何会存在？亦或者说“天道”为何会存在？

规则，是为了维护制定规则的人的利益而存在的，也是为了维护大多数人而存在的。

“天规”，自然也是为了维护“天道”而存在的。那么天道究竟是什么？其实天道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好地让世间存在，让生灵存续下去！

所以，天道至公，天道也无情。天道看中的不是一个两个的个体，而是大势。

“天眼”正是这看向大势的“眼睛”。既然敖青能够接触到它，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么它也不介意让敖青能够看清楚天道所看到的“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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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旦敖青真的看到了这些，说不定，反而会自发地去维护天道。

是的。

这，就是为何“天眼”这般容易就让敖青收服的缘故！

敖青在此运作天眼，果然，转瞬伴随着天眼隐现，一道道光景浮现在他的眉心之上。

他以天眼看向云华仙子，瞬间，云华仙子的前生今世，以及未来的可能，都浮现在他的眼中。

从云华仙子昔年和杨君相爱，到后来违逆天规，杨君身死，云华被压在桃山之下，再到后来杨戬噼山救母，与天兵天将对峙……

一切的始末因果，尽皆出现在敖青的眼中。进而，则是无数可能性，也相继落在敖青的眼中。

若是当初云华仙子没受到惩罚，而是和杨君厮守，那么会出现怎样的后果……如今这些后果，接连出现在敖青的眼中。

比如，云华仙子作为玉帝的妹妹，玉帝纵容她，会导致三界中更多的仙神不遵守天规。不仅仅是人神相爱的规则，而是一切的规则。

这必定会导致天道秩序的紊乱。

再比如，人神相爱，不断乱了因果，还是令世间仙神后裔激增，乃至于魔道趁势弥乱天下……

不仅如此，从大势的角度，规则被破坏会导致无数悲剧。

从个人的角度，云华仙子也是不幸福的！

首先，杨君是必死的。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不可能做到长生不死。就算强行延续他的寿命，他的心境，他的精神，也无法承受大岁月的孤寂。

而且，凡人的欲望，往往是无止境的。虽然他和云华仙子是真心相爱，但是伴随着时间，杨君却仍然有很大可能，会发生改变。

就好像，万年对仙神而言，不过转眼。可对凡人来说，却是大岁月。

在这大岁月中，沧海桑田，什么不会发生变化？

比如，厌倦了这段感情。或是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如果杨君不死，而是真的发展到那种程度，届时身为神的云华仙子只会更加痛苦！

在这一刻，敖青更加理解了玉帝为何会这么做。天眼将违背天规的后果，一一展露在了敖青的眼中！

原来如此……

敖青明白了，为何，曾经噼山救母的杨戬，在后来却又会对三圣母做出那样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天眼”，让他看到了三圣母与凡人相爱以后的结果！所以，杨戬必须要那么做！

敖青忽然看向杨婵，运作天眼。他想要看一看，从杨婵身上天眼能看到什么。

可是，敖青看到的，却是一朵光芒极为纯粹的青莲！

是的，敖青并没有看到杨婵的前尘后世。

他略微一怔，但转瞬，也理解了。看来这天眼，并不是看到过去未来的力量，而是能够看到事端对天道规则有何影响的力量。

也就是说，如果要看到杨婵的前尘后世，必须得事情先发生了。

比如，杨婵必须要先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必须得是于天道，于天规造成巨大影响的，如此方才能够看到。

等等，杨婵，是喜欢自己的，这敖青是知道的。难道说杨婵喜欢自己，并不会对“天道”或是“天规”产生影响？

不过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毕竟，自己不是凡人。

敖青心念电转，想了许多。他总算明白，为何与天庭作对的杨戬，最后会加入天庭，成为二郎显圣真君了。

原来，就是因为这“天眼”呀！

当然了，天眼的力量，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天眼能够窥破一切邪祟，甚至在天眼的照射下，能够直接让妖魔现形！在此之前，敖青目运金光，虽能够达到窥破邪魔的程度，可是也是有极限的。

一旦是遇到修为强大的，也有可能分辨不出其化身，更不要说是直接让其现形了。

可现在有了天眼，那蕴含天道威严的神眼，不但辨识力量堪比照妖镜，威能更是强大至极！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让西游记中的“白骨精”到敖青的面前，那么敖青根本不需要动手打杀了她，只需要运转天眼，白骨精就会登时现形！

这一次的收获，着实巨大呀！原本，敖青以为这天规锁链只是玉帝留给云华仙子的桎梏。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云华仙子的桎梏，还是玉帝留给杨戬的机缘！

同时，也有着让杨戬明白自己苦心的含义！

自己，倒是误打误撞了。不过，如果不是敖青干预，或许杨戬只能在噼山以后，才能够有机会领悟这天眼了。现在他提前领悟，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思忖之间，忽然，那杨戬周身发出了一道磅礴的神光，转瞬他睁开双眼，眼中浮现出震惊之色。

“二哥！”

“杨戬大哥！”

众人看向杨戬。敖青的目光，也落到了杨戬的身上。

果然，敖青看到杨戬的眉心之处，天眼一闪而逝。只不过不知为何，敖青却并没有感受到杨戬天眼之中蕴含的的强大威严。

是的，虽然同样是天眼。但好像，杨戬的天眼却好似少了点什么？难道说，是因为杨戬本身并不认同天道的缘故？

也只有这样了。

敖青和杨戬最大的差别就是，敖青从一开始，就是认可天条的！他从没有觉得天规是错的，更加没有想要违逆天道的心理。但杨戬，多少还是有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同样得到了天眼，但是在天道认可的方面，杨戬自然是比不过敖青的！

可是饶是如此，那杨戬的天眼，也仍旧可以看到“大势”的存在。

敖青赫然看到，那杨戬看向自己母亲以后，眼中浮现出巨大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在这一刻，杨戬第一次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