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亲
两个重磅消息砸下来，警察局炸了锅。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警察局的电话便跟夺命一样，一窝蜂地全都响了起来。
“影帝家的小孩找到了？详细信息立刻发给我。”
“赶紧的，那小孩信息发过来。这一个个的，又是影帝又是企业家的，忙的要死，怎么消息就这么灵通，我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们电话就已经催过来了。”
“我是简沉，孩子在哪儿？”
最后一个电话让警察都懵了。
简沉？那个三年前爆火，粉丝无数，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简沉？
他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孩子亲爹这就收到消息，直接打电话过来问了？
要命了，孩子早就被他们亲手送回养父母身边了。
一对能把孩子灌了药卖给人贩子的养父母。
不敢想象小孩重新回到那对夫妻手中，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伴随着来自顶头上司，顶头上司的上司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警察们头皮都快炸了。
“你们几个，赶紧写报告，一人一段，拼一下赶紧给交上去。”
“再来几个人跟我走，去找孩子。”
此时已经是傍晚，居民楼里，女人躺在卧室里玩了会手机，眯了一会之后，被饿醒了。
她看见已经到了饭点，出了卧室准备去外面吃饭。
走了两步，她突然听见卫生间里有什么动静，探头过去看了一眼。
逼仄的卫生间里，水龙头开着哗哗流水，洗手池已经满地溢出来了，水淌了一地。
而布满水渍的地面上，小孩蜷缩着躺着，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然而女人却只看到了流了一地的水。
她拧了拧眉，没好气道：
“该死的野种，败家子，回来就给我惹事。”
女人关了水龙头，粗暴地去拉扯地上的小孩。
“起来，自己弄脏的卫生间，自己给我收拾干净。”
然而她的手碰到小孩的皮肤之后，却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滚烫高温。
发烧了？
女人意识到小孩生病了，然而却并没有紧张担忧，而是更加不耐烦地骂道：
“真是个赔钱玩意，花钱买回来养了这么多年，结果一点用都没，就会给我惹麻烦。”
她盯着地上的小孩看了半天，突然冷笑了一声。
发烧了，上天台吹吹风就好了。
女人拖着小孩就往外走。
天台上有几个邻居在晾衣服，角落里有一个几平米的小房子，没有窗户，不知道修建起来做什么用处的。
里面常年无人打理，落了厚厚一层灰。
女人直接把小孩扔了进去，然后从外面锁上了们，扭头离开。
几个邻居早就习惯了这一幕，见人离开，便议论纷纷。
“小丽怎么回事，三天两头把孩子扔天台那小破屋子，说什么犯了错就要关小黑屋，哪儿有她这样教育孩子的。”
“人家自己的孩子，爱怎么教育怎么教育呗。不过她家小孩是真有点问题，才几岁啊，就天天外边捡野，还垃圾呢，这什么孩子啊。”
“小孩子能懂什么啊？就算是我摊上这么个爹妈，也受不了啊，回了家不是挨打就是关小黑屋，换成谁也不愿意回家，饿了肚子又没人管，他才几岁啊，不捡垃圾能咋。小丽两口子不是人，就是可怜这小孩了。”
“既然你可怜，那你带回去养呗。”
“我？开什么玩笑，我家好几口人等着吃饭呢，哪儿能养得起他。况且，亲爹亲妈都不管，轮得到我吗？”
几人晾完衣服，陆陆续续离开了天台。
有人临走之前看了眼小黑屋，但却什么也没做。
家长教育孩子，轮不到她们插手。
况且，小孩也不是第一次被关了，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这样一想，她们也就觉得舒服了很多，便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居民楼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在意，楼顶的天台上，还关着一个高烧昏迷不醒的小孩。
天色逐渐深了，路灯亮了起来。
忙了一天的人们大都准备休息，突然，警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警察们生怕小孩出了问题，为了赶时间，一路鸣笛过来的。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一队豪车。
清一色纯黑的商务豪车，迈巴赫打头，后面跟着奔驰宝马奥迪……
车标眼花缭乱，一辆接着一辆，楼上探出头看热闹的居民们都快看不过来了。
乖乖，这辈子见过的豪车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见的多啊。
他们这小破单元楼里，谁这么大本事啊，引来了这么多豪车？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披了件衣服就匆匆下楼，生怕错过热闹。
警车紧随其后停了下来，一时间楼底下警察豪车扎堆，下来围观的群众看着那车牌上一个比一个霸气的车牌号，眼睛都直了。
老天爷呀，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豪车上终于下来了人，一个个西装革履，似乎是刚从什么重要场合赶过来的。
他们老百姓也接触不到这些人，顶多有消息灵通能看出其中一两个好像是本地有名的大老板。
然而这些大老板在这群人里面，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更令人惊讶的是，打头那辆迈巴赫里，下来的竟然是一位女士。
对方一头刚到下巴的短发，穿着剪裁挺括的男式西装，一张脸只是稍加修饰，就比女明星都要明艳夺目了。
可比她长相更加夺目的是她的气场，冷酷强大，甫一出现，便压得周围人呼吸都紧了几分。
更别说，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冷得仿佛是要去杀人。
“孩子呢？”她问面前的警察，虽然已经极力控制语气，但任谁都能觉察到她压抑在平静之下的惊涛骇浪。
身后的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商场上向来都是游刃有余的龙婉曦，失态到这种程度。
今天本来在市里有一场重要饭局，请的就是首都来的贵客，万星集团的龙总龙婉曦。
可结果饭局还没结束，对方接了一个电话，便立马失态，火急火燎地要离开。
他们一桌子东道主，都是冲着龙婉曦来的。
更何况，龙婉曦虽然是贵客，但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在这个地界上，还是不如他们这些地头蛇更有话语权。
于是得知龙婉曦有事，他们自然也就跟着一块来了。
却没想到，她这么着急赶过来，却是为了一个孩子？
警察见来人陌生，问道：“你是谁？”
闻言，龙婉曦眼眶瞬间红了。
她强忍着情绪，道：“我是孩子的妈妈。”
警察愣了一下，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跟孩子爸爸沟通过，说还在首都过不来，所以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那对夫妻就这在这个单元的304，孩子在哪儿现在还不清楚。”
他话音刚落，龙婉曦转身就往楼里走，警察急忙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龙婉曦两条长腿飞快，眨眼就上了三楼。
警察追上去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龙婉曦站在304门口，后退两步，抬腿咣地一声把304的破旧铁门直接踹开了。
一脚，踹开了？
她发力的那一瞬间，西装裤勾勒着她骤然爆发的腿部肌肉，把警察都看呆了。
龙婉曦抬腿进去，见门就踹。
警察紧随其后，企图拦住她让她冷静冷静。
就算有证据确凿，警察秉公办案，也没这么粗暴的。
可就算这么多人，也都拦不住一个暴怒中的母亲。
早在赶来的路上，她就看到了报告。
她的儿子，丢了三年找了三年的心肝宝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养父母灌药，被卖给人贩子，还差点落到变态手里。
这怎么能让她不难过？怎么能让她不生气？
熟睡中的女人被外面的动静惊醒，跑了出来。
龙婉曦看见她的肚子，准备扇到她脸上的手便改成了揪住衣领。
“我儿子呢？”
只是一个照面，女人便被龙婉曦吓得腿软了，哆嗦着道：“什么，什么儿子，我……”
“我儿子！你今天刚从警察局接走的，我丢了三年的儿子！”
女人直接吓哭了：“天，天台。”
龙婉曦扔了她就往外走，步子快的几乎是在跑。
现在是深夜，一个三岁的孩子，待在天台。
她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空旷的天台上风很大，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人影。
追过来的围观群众道：“在小房子里，那孩子经常被关进这里面。”
龙婉曦飞奔了过去，然而站在门口的时候，却不敢动了。
她声音颤抖：“门锁了，快点，找工具开门！”
追上来的警察赶紧到处找工具开锁。
咔哒一声轻响，锁落，门开了。
被黑暗和灰尘填满的房间里，躺着一个瘦弱幼小的孩子。
龙婉曦两只手几乎是颤抖着把孩子抱起来了。
第一感觉只有瘦，胳膊几乎感受不到一丝重量。
然后，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烫的吓人的体温。
龙婉曦瞬间泪崩。
她抱着孩子疯了一样往下跑。
去医院！
她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失而复得，她承受不起再失去一次的痛苦了。
下到三楼，她看到了挡在楼梯口，被警察铐起来的女人。
龙婉曦深吸一口气，通红的双眼带着恨意，单手抱着孩子，一巴掌扇了上去。
带着恨意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的女人眼冒金星，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女人瘫倒在地，半边脸瞬间肿起，半晌后艰难地吐出了一口带着两颗牙的血水。
警察看着这一幕，面对暴行，却没有阻止，作为警察他们是不合格的。
然而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没办法说服自己去阻止一个盛怒中的母亲。
龙婉曦打完女人便头也不回地飞奔下楼，上了车。
迈巴赫像是离弦的箭地一样飞了出去，前面有一辆警车帮忙鸣笛开道。
豪车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更是声势浩大。
哪怕过了很久，楼里的居民们都能回想起那天晚上，那个抱着孩子像是抱住了全世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