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陆地神仙境的两剑
两人闲聊之际,坛口的血不断地溢出,那收尸人只得掐念一番,将坛子放在路边,恢复了原先大小。
“望气望出什么来没有?”那青杉剑客,扭头对后面望气小脸姑娘问道。
心中一惊,那女子方士此刻竟然血泪盈眶,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蠕动,口中亦有黑色的血液裹着白色透明扭曲无定形的胶状物质吐出。
那赶尸老者见之皱眉,道:“不好,快入魔了。这是什么东西?竟能污染方士道心!
我带小脸离开这里!你断后,坛子里等会不管是人是鬼,你这天玑境的大剑修,皆可一剑斩之。”
“通玄期的方士都对付不了,我能对付得了?”剑客脸上透着不信任,这怕不是让他断后,是让他送死。
“方士的路子,最怕在直面会污染元神的邪祟,迷失神智致使道心崩溃,现在这女娃就是道心崩溃的迹象,她再不走就死定了。”赶尸老者急切道,怕剑客不信,又道:
“你们习武的,道心早就是自己的武道,哪里需要怕这种邪祟,待会一剑破之便是。人是你杀的,可别弄丢了。活人你都能杀,死了还怕个屁啊!”
语毕,便拉着马车带着方士疾驰而去,留下那剑客盯着坛子变化。
剑客盯了一会,除了坛口的血滴滴答答往外溢出滴落的声音,这官道林边竟然连鸟叫虫鸣都停止了。
“呸,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邪祟。”青杉剑客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运足气机,按住剑柄。
坛子开始左右摇晃起来,终于,坛身受不了内部的高压,一阵陶片碎裂之声中,一尊脓肿绝非人形,有两三人高的不定型邪异肉块落在原地,并且还在不断从身体裂缝中往外凭空流出脓肿的血肉,让整个身躯继续膨胀。如小山一般!邪物没有眼耳鼻,只有一堆血肉,生得畸形,仿佛普天之下对血肉的贪婪**的聚合物一般蠕动翻滚,直至血肉翻滚间逐渐裂开缝隙,露出了四五张树干般大小的血盆大口!却并无言语咆哮,天地间陷入诡秘的寂静!
剑客骇然,这是什么邪物!!!以前行走江湖确实除过几只阴气污染的僵尸,还和一位方士合作在一座老宅里斩过一只作恶的恶鬼,但这种邪物,见所未见!
不再多想,剑客拔剑!
剑修思远,剑名也是思远。
握剑在手,感受剑柄传来的阵阵凉意沁入心中,剑客便再无退意。
生时杀你,死后不服,再杀你一次便是!
何谓剑道,世间万物,尽可一剑斩之,是为剑道!
......
天地间诡秘的寂静结束了,随着拔剑一声龙吟,四面风起!
面对恐怖至极的强敌,剑修抛下恐惧,选择了信任手中的剑。
此时剑修思远感觉到,自己卡在天玑境大圆满已久的境界,在自己破除恐惧决定剑斩此间万物的瞬间,连同那瓶颈也斩破了!
小清虚洞天,第二位天璇境陆地神仙诞生了!
二里外,官道上。
疾驰的马车里小脸方士惊醒过来,恢复了些神智,对车夫急忙道:“廖老,快!快去帮那剑修逃命!坛子里是明幽期方士请神上身的手段!!!杀他只需要两合!不逃就死定了!”
“怎么会是明幽期方士!”老者大惊,道,“姑娘你自己骑马先走,我去赶起行尸布些阵法,掩护他感觉逃命!”
原来这通玄期的女方士,专修的是望气之术与预知之术,却并不擅长打斗,此次奉师命前来和剑修、赶尸人组队截杀南郑侯,更多只是起辅助作用。
这小清虚洞天的剑修思远身上,有一小脸姑娘纸扎的小狸猫,早就在传音催他逃命。
但此时此刻,他面对邪煞之气充斥着一方天地,纵然自己入了陆地神仙境也没有被剑意压住的对手,而这剑道泼境,便是靠相信自己手里的剑能一剑斩杀,这便是他的剑心,又怎会后退?
出剑!
这一剑破空之声发出的剑啸如九天惊雷炸开!
风又起!
浑身的气机,借助这剑锋,与此方天地产生感应。
万物运动的气流的流向,声音振动,都被这泼天的剑意笼罩在内。
此入陆地神仙境的第一剑,在小清虚洞天内,这一招被称为“星河泻地”。
意为,银河横天,而此间一出,便如银河坠地,将一方天地中一切有形之物,如这银河分天之势一般,尽作两断!
这泼天的剑意使出的一剑,剑罡劈断了肉块身后数里的的地表,在这一剑前的地表沟壑入地数丈,附近树木折断,乱石纷飞,尘土飞扬。只有“陆地神仙”能形容这的一剑的威势,绝非人力能为之......
青衫被剑势带起的狂风鼓起,尘埃未定之际,那出剑之人却面色大变!
自己出剑之际,那血肉之物扭曲蠕动着,竟是伸出无数的没有皮肤只有血肉的人手一般的肉块,每只手腕抓住另一只手臂,远远看犹如无数的红色蠕虫叠成的手,迎着剑势接了上去。
自己入陆地神仙境界的一剑,斩向那血肉怪物的剑锋竟被那肉块的“手”拦了下来!
二里外,小脸方士却紧紧伏在马背上,这一剑让附近方圆数里一时间狂风大作,险些被吹下马背。
但是她却忧心战局,回首望一眼,内心却预感不妙。
“已经使了第一招!他怎么不逃!!!???”
......
浑身沐浴在柔和的黄色光芒中,此刻刘式的意识只想永远的沉眠,
这里舒服,温暖,再也不用想任何事情....
如浑身浸泡在温水里,却不需要呼吸。
但这温热的舒适的环境中,却吹来一阵凉风,刘式想睁开眼,却似乎没有眼睛也没有视觉,看不清是什么,只能感觉到一个不足他手指大小白色的模糊光斑,向他伸出一根小小的直线,头顶的光线大盛,他能感觉到,柔和的黄色光束照在那根模糊发光的小小直线,风便停下了。
白色的光斑左右逃窜,避开上面投射下来的那些黄色光束。
左右移动数步之后,竟是找准空挡,用那小小的可笑的小牙签大小的白色之物,伸到自己的面前。
而那黄色光束,却终究照到了白光之上,白色光斑瞬间被包裹住,便不再动弹,逐渐被黄色光束撕扯成小块,裹入那上方的光源中。
刘式此刻,却突然有了视觉,不再是隔着十几层磨砂玻璃看那皮影戏一般模糊。
那伸到面前的直线,竟仿佛给自己凿了一个眼睛一样,刘式瞬间能看见了当下的场面:
蠕动的、翻滚的不定形的血肉组合物,竟是,竟是自己?
不不,想了起来,自己早死了,这是地狱的场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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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没有任何知觉,感应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感觉这堆不定形的血肉小山的饥饿,是一种灵魂深处对血肉的饥渴,是吞噬一切生命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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