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仙人于吉
意识在漫长的上浮感觉中，抵达了终点，期间再没有黄光照耀着自己，刘式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好刺眼，天已经亮了么.......”
自己光秃秃趴在地上，身边尽是一堆腐烂的血肉脓水，还零散的有一些未消化完的兽骨。
伸出手，还好，自己还是人。
这是什么状况，什么东汉版进击的巨人？
抬头看去，天已经亮了，那须发皆白身披道袍的老者站在自己身边，面带丈母娘看女婿般奇怪的微笑。
仿佛看出了躺在地上光秃秃的南郑侯的疑惑，那道长咳嗽了一声，摆一摆衣袖，道：
“在下道号于吉，是燕儿的师父。想来与南郑侯神交已久，今日却还是第一次见面。”
刘式说不出话，只能咧嘴勉强笑笑，道：“谢过于吉仙人救命之恩。”
因为他衣果着，没有站起身。
老道看出刘式的便从袖中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件道袍，给刘式披上。
刘式再次谢过，裹着道袍，找了块干净地方，便与于吉仙人问起这前因后果。
原来昨天遇刺之时，燕儿便已将此事通传给仙人，只是仙人那会手里有些要紧事，掐算一番后知刘式气数未尽，更算出受了致命伤失去意识后，刘式吃的那分量的黄天遗蜕在体内没有消化吸收，会暴走畸变不断掠食血肉，接管宿主身体直到身体复原。
便答应来救，却是不急，害那燕儿气得摔了师父传话的玉佩，自己从并州一路疾行赶往延津。
不过经此一战，倒是彻底消化赶紧了，体内多余的成分溢出后，已经化成脓水烂在这地里了。
“不能乱吃东西，不然变成怪物自己都不知道，”刘式暗想道，“也不对，还好自己乱吃东西，才救了自己一命！”
于吉却笑道，“小侯爷此去洛阳，再无人敢刺杀你了，我那痴徒不用揪心了。”
“为何？”刘式这点倒还挺意外的，自己复活挂用一次就被消耗没了，正愁以后怎么办呢。
“此物控制你血肉之时，纯粹凭来自九重天之上的血肉记忆，成的正是那中央土德黄天上帝之化身。”道长解释道。
“等等，所以你们道家方士天天祭拜的神祇都长这样？”刘式震惊了，这个血肉肿块若是神祇化身，那神祇得长得多恐怖。
“有些是的，不过一般不是专司信仰黄帝的方士，别的方士莫说救你，连近身都很危险，甚至看一眼都会影响道心神智，扰乱体内蓄积的灵炁。”道长缓缓道。
懂了，于吉仙人不一般。刘式记得张燕说过，于吉仙人可不是祭拜黄天上帝的那派方士。
想起来自己把话题打了岔，连忙道歉，又问道长为何自己以后不会再被刺杀。
两人在这叙话一番，刘式了解了这个世界方士的奥秘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变身”怪物之后，在普通方士看来，这绝不是问道期的方士以符箓和祭祀借用神力的手段，而分明使的是明幽期强大方士请神上身，化作神祇分身古老秘法。
要知道问道期都能在此间天下横着走，据说在洛阳，那天子皇后尚且对闻道期的子眇真人礼遇有加以客卿之礼相待，甚至托付嫡长子由他收养保护。
谁敢去惹明幽期？哪怕刘式不是明幽期，也是背后有明幽期方士保护！
就在刘式听了于吉仙人的话，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脑内一股强大的冲动。
安耐不住这股冲动，刘式蹲在地上，
啃了两口青草......
道长也愣住了，场面十分感人。
“我是一只獐子。”
“不！我踏马怎么会是一只獐子！！！”
刘式的脑海里天人交战。
......
于吉道长见状，赶忙掐念一番，手按在刘式百会穴，一股三清正气灌顶而入，令刘式身体清爽，瞬间灵台清明恢复了神智。
“奇了！那分身不仅吞噬血肉，也吞噬了记忆。你元神可能受了点别的元神污染，你这元神又不受灵炁影响，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捋顺清理。”道长却是也啧啧称奇，只恨燕儿不在场，不能共赏此奇景。
刘式哭笑不得，急忙向道长求救，这以后怎么办，在清理干净之前，走路上看到草又想啃两口可怎么办？
道长思索片刻，便掏出一袋丹药，道：“此药乃是养魂丹，能守灵台清明，壮大自己元神。虽然不能助你清理污染，但是觉得哪里不对时服下一颗，应该能分清本我。”
刘式揣入怀中，连忙谢过。
道长却掏出五根手指，道：“五百贯。附赠一套打坐藴养元神的清修之法。”
刘式连忙答应，说稍后归队便让侯府账房给于吉送去，老仙人做慈善，确实要钱。
随后，便按道长所念，打坐蕴养起了元神。
之前练内功能够内视经脉，而这次打坐完全不同，只能看到自己体内一团模糊的气体，这就是蕴养元神么。
当然，真正和自己交手的只有那个剑修，虽然刚刚那一战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结束了。
刘式的模糊的视角里，觉得刚刚即便称不上是喋血鏖战吧，至少算是和平解放。
便收了功，问道：“刚刚我没有意识时，看到的庞大黄色光源想必是代表“怪物”的元神，而白色的小光斑和小直线应该则是那剑修的元神？”
“是的，你那时‘看’到的是元神，不是气劲。”老道解答道，“那早已不是普通剑修了，入了陆地神仙境，便不再仅仅是以气境运剑，而是人剑合一，意动即剑动，剑锋之下无坚不摧。”
“何为陆地神仙？”刘式大惊，在张郃的教导下，他对武学的认识就是白帝诀好好练，练成了就天下无敌这个错误认知！
“传说自那颛顼氏绝地天通后，天地间焏体源流便不再相连，人人皆可炼焏的上古时代结束。
从此只有身怀灵根，与天地间逐渐稀薄的灵焏产生感应的少数人，才能继续练焏修道。
圣人们不忍见那时不能炼焏的苍生百姓被野兽妖物欺凌，便传下各式武学。
上古圣人为天下武道，以北斗九星之名，描述了九重境界。
......”
刘式如梦方醒，未来的猛将张郃，原来只是踏入武道第五境玉衡境，自己自以为牛逼哄哄内功小成，按照境界划分才到第二境洞明境界，大成了也不过是第四境开阳境界。
刘式根据道长的科普，梳理了一下这个世界高深武道的一些奥秘。
首先是下三境，入下三境，武学上算是是登堂入户，成了堂堂正正的习武之人，而不是街头斗殴皮毛杂耍。
分别是其一隐元境，意为感悟气机打开经脉。其二是洞明境，内视经脉丹田气海开始蕴气。其三瑶光境，经脉扩展丹田深邃，为冲击内功大成做足了准备，如同武侠小说中的筑基？
然后是中三境，到此三境，便是世间顶尖高手。
第四境，气走开阳穴，方能气机外放，内劲隔空作用到外物，电影中隔山打牛是为此境。也是目前白帝诀大成的境界。
第五境，气走玉衡穴，气机外放，可以凝气于器，这是张郃目前白帝剑诀小成的境界。
第六境，气走天权穴，到了此境，便凌驾凡俗，气机能牵引一方灵焏共振，虽然不能练焏，却能引出天雷风火诸多异象。刘式而猜测，这是张郃目前手里那本白帝剑诀的大成境界，只是张郃远远摸不到其中奥秘。
以上种种，已是凡间能见的顶级高手，尤其是第六境，更是世间寥寥。
“而上三境，则是以武证道，比拟仙人的道路。凡间不可见，修行之法，只存于那颛顼氏绝地天通后，仙人们发现的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里那些有着古老传承的宗门所藏。”
刘式品味着道长刚刚说的这句话，于吉仙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难不成道长也练武？
刘式感叹一番，继续在脑海中暗暗梳理一遍，以记住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第七境，气走天玑穴，感悟自己武道，不再拘泥于招式功法，开始探索以武证道之路，气机盈身，能以自己武道影响一方天地法则，犹如神迹，此境界可算是准陆地神仙境界。
第八境、气走天璇穴，勘破心障，武道已证，入此境界招式随心而放，出手都可凭自身气机引发天地灵焏共鸣，是为陆地神仙！
第九境只知称为天枢境，便是洞天福地中众人，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于吉自己不是练武的，也不好乱猜，说到这里，便就此打住。
难怪历史上张郃最后投军做了将军，没有在武道继续精进修成那陆地神仙呢，感情他八成是不知道后面还能继续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