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帅哥,算卦吗?
“叔,您看……如果我想学的话,您能不能教我?”
听了袁松的提议,张老汉上下打量了一遍袁松。
“小伙子,你也别怪我老汉说话不中听,就你这腿脚,能学嘛?”
说完以后,张老汉也觉得自己这些话有些过分,端起酒盅嘬了一口酒。
袁松听在耳里却不是特别在意。
经过这么久,他已经能够很好地直面自己,所以脸上始终保持着笑意。
此时袁竹也在一旁帮腔道。
“没事儿的,大爷,您放心,只要您肯教,我哥就肯定能学,到时候我们再雇上几个人帮忙,这窑就能再烧起来。”
“哈哈哈,”
听到袁竹这么说,张父笑了。
“你小子就吹牛,你知道雇人得花多少钱?那窑一开,每天都是钱,不挣钱,光花钱?你们啥家庭?”
“大爷,您别看不起人,其实我哥可有钱了,别说雇俩人,雇两百个人都没问题。”
啪——张父一拍桌子。
“行,你要是能雇来人,能让这龙凤窑再次点火,我和你大娘就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咋样?”
可此时袁松的面上却显露出一丝犹豫。
看到袁松的表情,张父笑了笑,继续说道。
“行了,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了,你们两个小子就会吹牛,逗我老汉开心,一动真格的就立马怂了。”
袁松抬了抬眼皮,他想学烧瓷器可不是心血来潮。
宝箓中记载了很多法器的炼制方法,大部分法器的炼制过程,都是从最初的制作开始的。
需要把【法】融入到【器】的每一道制作工艺中去,这样才能称之为【法器】。
所以他要想炼制出好的法器,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借他人之手炼器,他要一直从旁把法逐步地刻画进去,但是那样需要两个人有很高的默契度来配合,稍有闪失,就会前功尽弃。
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自学习、亲自炼制,所有的制作过程全部由自己完成。
那样就需要对【器】的整个制作工艺流程都非常清楚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袁松当初要去沈剑庄学习金属的熔炼和锻造了。
“不是的,叔,您误会了,我们兄弟二人离家有些时日了,这次是准备回家的,途经这里。”
“哦,是吗?”
张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么多年,眼看着自己的儿女都不学,夫妻俩不是没想过收两个徒弟,可是现在所有的年轻人都一样,谁也不愿意学,夫妻俩就守着这个龙凤窑,从失望到绝望。
他和老伴儿一身的好手艺,如今老伴病了,还不知道能撑几年,如果他们这两把老骨头入了土,这门祖传的手艺就被他们夫妻俩带进坟墓了。
每每想及此,夫妻二人都是心里难安。
刚才袁松提出要学,老人虽然心里多少有点介意他双腿的事情。
但是心思已经活络了起来,可是听到袁松后面的话,刚活络的心思再度陷入了谷底。
听老人说家里五个孩子都不愿意学,此时又看到老人露出了失落的神色,袁松也能体会老人此时的心情。
这些老手艺都是漫长历史中的瑰宝,如果失传了就太可惜了。
“叔,您看这样行不?最多半年,少则几个月,我就回来,到时候我好好地跟着您,还有大娘学手艺。”
“一言为定。”
张父激动得一拍桌子。
“你小子说话可得算话,我和你大娘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夫妻二人把一身的手艺全传给你。”
“哎”
看到老爷子喜形于色,袁松也开心了起来。
“行了,这么晚了,该休息了,你们俩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我把我小儿子原来住的房间给你俩收拾出来了,你俩今晚就凑合一宿,明天再赶路。”
“哎,谢谢师娘,谢谢师父。”
袁松这么一喊,二老更是笑逐颜开。
“这孩子,真招人喜欢,就是腿被恶鬼烤了吃了,要是有腿该多好。”
“你这老婆子,说什么呢……”
“哈哈哈,”
几人的笑声在这孤寂许久的窑厂夜空里回荡。
第二天清晨。
袁松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袁竹早就已经起床了,此时他正扒在墙上看照片。
墙上挂着很多相框,看那些相框的做工和材质,应该是横跨了好几个年代。
从刚才,袁竹就一直盯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剑眉凤眼,脸颊硬朗瘦削,鼻梁高挺,皮肤白净。
薄薄的嘴唇,脸上带着学生特有的稚气,头发修剪得很短。
配上一身制服,显得十分英武帅气。
正是二位老人的小儿子【张晶】。
听到袁松醒了,袁竹并没有回头,依然是紧盯着那张照片。
“哥,你别说,仔细看张家这个小子,长得还挺帅的。”
袁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张照片取了下来,小心地放进了兜里。
看到他的这一举动,袁松知道,这个弟弟心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袁竹,你这是干什么?把照片给人家放回去。”
“我不——就是这小子,害我丢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全是拜他所赐,我要把他照片拿回去贴在马桶上,以后每次上厕所,我都要呲他,哼!”
听到袁竹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袁松不禁摇头苦笑,有时候他是真拿这个弟弟没有办法。
很快袁松收拾完就要和袁竹赶路了,来到院中向二位老人辞行。
“师父师娘,您二老等我些时日,等我回来正式向您二位拜师。”
“小松啊,你路上慢点,早点回来,我和你师娘等着你。”
临走的时候,袁竹还在偷偷地盯着晾在院子里的那条裤子。
好几次想伸手去拿,都被张母发现了。
“你拿我儿子的裤子干嘛?”
张母像防贼一样盯着袁竹。
“啊,没有,没有师娘,您回去吧,我们走了。”
袁竹看裤子已经洗完了,就想着能顺手拿回来。
可是不承想,张母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他,让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没办法,他只能灰溜溜地推着轮椅跑出了院子。
“我说老婆子,那以后都是咱俩的徒弟了,就和亲儿子一样,人家要是喜欢晶晶的裤子,就让他拿走呗。”
“那可不行,那是我老儿子的裤子,我儿子回来要穿怎么办?你让我上哪找去?”
出了门,袁竹还能听到二老的对话。
被误会了,这一家人都这么喜欢让人陷入尴尬吗?
这里,他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赶紧推着袁松朝着附近的村子跑去。
他昨天来时,怕引人注意,就把车停在了前面的村子里。
这一路上袁竹都在哼着歌。
一边哼还一边摇头晃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高兴些什么。
他本来想放一些躁动的音乐,可是袁松不喜欢听。
没办法,他就只能自己哼。
袁松也懒得理他,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袁竹将车开进了市区。
袁松本来还在闭目养神,可是却听到了城市中的熙熙攘攘。
他疑惑地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感觉有些陌生。
“我们已经回到滨河市了?怎么这么快?”
“还没有呢,哥,你再眯一会,我去办点事儿。”
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袁竹下了车,将袁松独自留在了车上。
袁松每次坐车都会感觉到很累,总是想睡觉,索性就闭起眼睛继续打盹。
在迷迷糊糊中,袁松好似听到有人在拍打车窗。
他一下子惊醒,猛地坐起来。
自从离开沈剑庄之后,他的神经就不自觉地又紧绷了起来。
缓了一下神,他才眯起双眼,向车窗外看去。
他看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正趴在玻璃上看他,这一幕让袁松的心里有些窝火。
那个姑娘看到袁松醒了,又拍了拍车窗,示意袁松将玻璃降下来。
袁松将车窗降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那个姑娘先投过来一脸的痴笑。
“帅哥,算个卦吗?算不准不要钱。”
这时袁松才看清那姑娘的容貌。
个头不高,大约一米五几的样子。
整体的妆容十分精致,薄施粉黛,脸颊圆润饱满,皮肤通透白皙,微微泛着桃红色。
柳叶眉,桃花眼,长长的睫毛。
右侧眼角还贴着一颗闪闪发光的亮钻,像一颗泪珠挂在那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一点点雀斑。
可是令人嫉妒的是,这些雀斑却长得刚刚好,不多不少,就好像化妆的时候专门画上去的一样。
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十分的可爱。
可是她这身行头,看起来就有点奇怪了。
头上戴着一个水晶的小皇冠,脑后缀着长长的白纱,手里还拎着一束捧花。
身上穿着一条白纱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粘了很多的尘土。
手里还拎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就在袁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突然张开嘴,对着袁松的脸就打了一个嗝。
顿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袁松刚对这个女孩子生出的一丝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帅哥,算个卦吗?算不准不要钱。”
女孩子看袁松没有搭理她,还以为袁松没睡醒,又问了一遍。
袁松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子,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车上的时钟。
“姑娘,你这身行头,哪里像个算命的?我看你是结婚结到一半逃跑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那个姑娘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的警惕。
袁松心里直乐,看她穿这一身很像结婚时才会穿的婚纱。
而且刚才看了一眼表,差不多就是婚礼摆席的时间,而且这姑娘刚才打嗝一股的酒气。
正常有哪家的小姑娘会穿着婚纱满大街跑?而且还喝了酒。
袁松就是随口瞎说的,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你不好好结婚,怎么跑出来给人算命?是不是喝多了?”
袁松正说着话呢,那个姑娘张开大嘴,又打了一个嗝。
我去,刚才还觉得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挺可爱的,现在完全不爱了啊。
袁松被这个姑娘的表现彻底整无语了。
听到袁松的问话,那姑娘一脸的不悦。
“那你别管,我就看咱俩有缘,所以决定要给你算一卦,你就说你算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