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斗法宗师

张纯阳这次谨慎了许多，他稳步走上前，俯下身，扒开萧的眼底，见他虽然还有些许气息，但瞳孔扩散，要不了多久，就会断气。张纯阳这才长呼了一口气，直起身，仰天大笑，作为一代道术宗师，他已然能做到无招胜有招。所谓九字真言，他早已融会贯通，别管是单字诀、二字诀、四字诀还是全字诀，以张纯阳的内力，施展出来，不知道要比那些徒弟厉害多少倍。不过，好歹也是60多岁的人了，两记混元道气攻击过后，他自觉有些疲累，于是，张纯阳回到床榻，刚要坐下，忽听身后怒喝：“还有吗？继续。”

张纯阳大惊失色，他猛地转过头，见萧还站在原地，非但没有要死的迹象，反到越发精神，甚至微微扬着嘴角，“他是在笑吗？他在笑谁？怎么可能？”

张纯阳面对萧这样异乎常人的反应，开始陷入深深得自我怀疑当中，“不，这小子一定是回光返照，没人能抗下老夫的混元道气。”

此时的张纯阳，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结束这场恶心的战斗，两招不行，那就三招、三招不行就四招，反正以萧目前的状态，他根本没能力躲开。一想到这，张纯阳咬着后槽牙，转过身，轻蔑得笑了笑，“可以呀，小子，再试试老夫这一招。”

说罢，张纯阳双脚跨立，与肩同宽，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朝下，混元道气在一瞬间，便汇聚了起来，从地面往上，逐渐形成一个个碗口大小的半透明气珠，散发着些许金属光泽。别看这些珠子是由混元道气组成，无论从硬度，还是质感上来看，都几乎与如假包换的大铁球无异，能把道气排列组合得如此紧密，恐怕放眼整个术法江湖，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不消片刻，左右各六颗气珠，已然凝结完成，张纯阳手掌向上一翻，珠子“噌”的一下，便腾上了半空，并开始互相缠绕，旋转运行，形成一个小型的空间磁场，同时继续贪婪得吸收着自然之气，渐渐的，气珠变得又大了至少两圈，从外表上看，还呈现出类似暗火的纹路。

萧紧皱眉头，观察着气珠的变化，他发现，此时的珠子已然有了内核。内核色彩分明，应该是以五行加上八卦作为基础，并快速产生着能量。这是一个运气的过程，也是气珠不断被强化的过程，内核吸收能量越多，它的体积和密度就越大，直至大到几乎可以完全充满整个气珠。这种感觉有点像日蚀，内核便是月亮，只给太阳留下一圈窄窄的边。另外，这些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的气团，也不再单纯是他自己的混元道气，张纯阳不过是拿道气作为引子，凝结数种自然之气，从而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照此看来，张纯阳确实无需使用全字诀，单看这十二颗气珠的凛冽气势，早就比那全字诀幻化出来的神龙，厉害不知道多少倍。修行如果到了至高境界，必然会化繁为简，术法始于气，归于气，气即是入门开始的必修课，又是终极奥义所在。看来，与张纯阳这种人物斗法，还真能学到点东西。不过，萧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要是这一击还能挡下，那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纯阳见十二气珠已然成型，便双肩一抖，同时掌心隔空拍出，十二颗气珠依次朝着萧的身体打了过去，萧依然没有躲避，反正自己也躲不开，那就用身体硬抗吧。“啪啪啪”前三颗，直接轰在萧的胸口，瞬间化作气波，一点没糟蹋，全部钻进了萧的身体。剩下的九颗，则换了一种方式，它们悬在萧的头顶，盘旋成一个标准的圆形，并飞快的旋转着，同时产生大量的动能，化作一道道各色光线，“滋滋滋”落进萧的身体。直电的萧，灵魂出窍、六神无主，整个人再无支撑，像一根软塌塌的面条，瘫在了地上。张纯阳并没打算收手，介于前两式的经验，他继续操控九颗气珠，轮番轰炸，直到萧血肉模糊，彻底死透了，方才罢手。此刻，九颗气珠已然消耗殆尽，最后只剩弹珠大小，张纯阳一琢磨，别浪费了，“啪啪啪”九颗弹珠依次轰进萧的体内，掀起最后一波爆炸。萧浑身上下，创口糜烂，血流不止，处处焦糊，连火化都省了。

张纯阳终于踏踏实实的长呼了一口气，“这要是还能站起来，那就活见鬼了！”

他踉踉跄跄的回到床榻，一屁股坐了上去，抬起手，扇了扇面前的焦糊味道，随即开始闭目养神。此一战，张纯阳的道气，也消耗了十之有九，萧如此难缠，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按理说，张纯阳应该盘腿调息，命手下收拾残局，可他却猛地又睁开了眼睛，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那个老小子，再调息也不迟。”

有的时候，贪念就是这样产生的，修行者又怎样？张纯阳执着于仇恨，难怪在术法江湖上，遭人鄙视，除了他自己，没人将他与张道林相提并论，这或许就是气度与胸怀的差距。

张纯阳缓步来到正殿后方，石像已被祥鹤门的众弟子们砸了个稀巴烂，只剩三个底座，歪歪扭扭的躺在那里，勉强支撑着最后的尊严。供桌上的长明灯，早就灭了，张纯阳伸出右手，食指尖“噗”的一下，燃起了一盏灯火，周围顿时亮了起来，张纯阳微眯着眼睛，朝柱子方向望去，顿时怛然失色：“人呢？”

只见柱子旁，麻绳松散的落在地上，除了斑斑血迹，再无他物。张纯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他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迈着急迫得小碎步，匆匆回到正殿前端，不看不要紧，这定睛一看，猛然发现萧的尸体也不见了？

张纯阳瞬间气郁，脑袋瓜子青筋直蹦：“啊呀呀，莫非见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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