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很像一个人
“先听我说说我的理由,好么?”潇漓羽觉得,她似乎将今生所有的耐心都给予了眼前的少女,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
待得苏芮点了点头,潇漓羽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怕苏芮和她争吵,她只是怕苏芮一时冲动,将她自己的未来给葬送了。
“在来这个小镇之前,我收到了一封委托,”潇漓羽说着,从放在一旁的小包里掏出一封精致的信封,将它小心翼翼地推到苏芮面前,潇漓羽下巴扬了扬,示意苏芮打开它。看着后者一脸疑惑地将信封打开,潇漓羽才继续说道,“这封信是寄到我的住处的,这字迹,你不可能没见过吧?”
苏芮看着信,拿着信封的手却在慢慢握紧,“怎么可能不认识”半晌,苏芮无力地垂下手臂,将信放在了桌子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的大哥,苏陵天”
潇漓羽点了点头,伸出手点了点信,“他特意指明让我去除掉一个人,或者说,一只妖怪。”
“是金家的那只?”
潇漓羽并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点了点头。“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苏芮皱了皱眉头,旋即摇了摇头,看向了潇漓羽,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刚刚我在胡同里试探了那只妖怪,这其中应该有些猫腻,”潇漓羽说着,拿起了信封,看向了其中的一句“‘请大人务必在此次王位竞争之前将她绳之以法’,这是这里面的原话。”潇漓羽将信摆在桌上,伸出一指指向了一个字。
“‘她’?”
“是。”潇漓羽点了点头。
“妖怪,也分性别?”
“当然,只是普通的人类看不出来。根据我的试探,那只寄宿在金家少爷扇子里的妖怪的确是个女孩。”潇漓羽说着,喝了一口茶。
“那你怎么知道我大哥苏陵天他分得出妖怪的性别?”苏芮连忙问道,“难道他是灵师?”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灵师才能分辨妖怪性别的,”潇漓羽笑了笑,随即答道,“普通人也可以,只要听到妖怪的声音。”
“什么意思?”
“我怀疑,苏陵天可能是想嫁祸。”潇漓羽收起了笑容,转而用严肃的表情说道,“所以”
“打住打住!”苏芮突然有些不耐烦地中断了潇漓羽的推理,“说了半天,这与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自古以来,人、妖两族就相互仇视,加上鬼族在一旁不停地挑拨离间,这两族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若是被世人发现,堂堂的王位候选人竟然与妖族有联系,那么”潇漓羽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茶壶拎起,在杯里倒了一些茶水,静静地看着苏芮。
“这”苏芮显然有些为难,却还是问道,“你查到他们有联系的证据了么?”
“暂时还没有,况且这苏陵天非常谨慎,通篇书信都用‘之’来代替,只有在最后一句才用了一个有明显性别特征的字。”潇漓羽缓缓说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芮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说明他怕我‘除’错了妖。”潇漓羽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的笑容,“也就是说,与他有联系的,另有其人,呃,其妖。”
“所以,你才要”苏芮眼睛突然一亮,“时间呢?来得及么?”
“不出差错的话,来得及。”潇漓羽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公主给搞定了。
“对了,”苏芮突然出声,“我想问你个问题。”
潇漓羽咽了一口茶水,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你问。”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帮我,却在我说出你的名字时突然答应了?还有,”苏芮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明明我的态度那么恶劣,你怎么”
潇漓羽看着欲言又止的苏芮,思考了片刻,答道,“第一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这与我的身份有关,至于第二个问题嘛”说着,潇漓羽一只手横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轻笑了一声,“你很像一个人。”
没等苏芮反驳,潇漓羽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他是我在外游历时碰到的人类,当时的我初次一个人踏上异乡的土地,人又多疑,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与我说话,虽然每一次都会被我凶回去,却又不厌其烦。”潇漓羽略微顿了顿,“你很像那个时候的我。”
“那,你说的那个人,现在”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与他只相处了半年,我便离开了那里。等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儿了。”潇漓羽的眼神暗了下来,“我一直想和他说声谢谢的,一直想和他好好相处的,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每当看到和我当时差不多性格的人类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他这个时候会怎么做,他会怎样安慰别人,他会怎样让别人去相信自己”说着那个人时,潇漓羽的眼中充满了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我也想要像他一样,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善待他人。”
“你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吧。”苏芮单手托腮,微笑着看着潇漓羽。
“喜欢”潇漓羽愣了愣,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
“是嘛……”
潇漓羽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一脸看好戏样子的苏芮,“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前因后果说一说呢?”
苏芮突然一愣,眼神中闪过几丝挣扎,过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这些你都有权利知道。”
潇漓羽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淡淡的波纹散开,整个房间都闪起了不起眼的光芒。苏芮好奇的瞧了瞧四周。
“只是普通的隔音术而已,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潇漓羽笑了笑,向苏芮解释道。
苏芮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恢复了潇漓羽刚刚与之接触时的冷漠。
“这件事的起因,大概可以追溯到母后的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