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哈尔能河奔流着
艾德蒙的万人大军驻扎在了哈尔能河南边一百里处,他不断派小股部队袭扰河对面的刚铎军队来打探实力,阿拉贡则下令沿河死守,拆除了所有桥梁,修了许多小型碉堡,严阵以待,遇到一个哈拉德人就杀,不留活口。
半夜,随着四处不约而同传来的总攻号角声,艾德蒙亲自率领机动最高的游牧民大军向哈尔能河对面的敌人发起了首冲锋,随后跟来的是哈拉德虎卫,他们习惯持着盾牌,挥舞着狼牙棒首当其冲冲破敌人的防线,随之而来的是手持巨刃的哈拉德狮卫,他们将在虎卫之后扩大战果,而后面则有墨怀斯黑人大军和陶瑞斯吹笛手或是骑兵来收场。
游牧民大军熄灭了火把,以最快又最隐匿的速度接近哈尔能河,这时艾德蒙吹响号角,游牧民们又点燃了火把并扔向敌军后方,跨过大河冲入敌阵,由于在半夜,本身有很多守军正在睡觉休整,守卫少之又少,在被总攻号角吵醒时才匆忙集合,又碰上大量速度飞快的骑兵,许多士兵来不及抵抗甚至没反应过来就死于马下。
阿拉贡本以为艾德蒙急行军数日,需要经过数日的休整才会进攻,于是直接将敌人会趁夜袭击的可能抛之脑后。现在他边反悔边召集着士兵,在他的引导下,刚铎士兵迅速重整,并由阿拉贡带领圣白骑士和矛手反击,弩兵和弓箭手在后面辅助,游牧民在强袭后已经体力不支,且队伍不整,装备也并没有敌人精良,艾德蒙并没有恋战,率领游牧民退回河后,阿拉贡也并未追击,他下令迅速打扫战场,保持时刻警戒。
大约在半小时后,哈拉德虎卫发起了冲锋,他们用盾牌顶着弓箭渡河前进,然后奋起直冲用结实的狼牙棒打烂最前头刚铎士兵的长矛,再用身体和盾牌用尽全力抵着刚铎士兵的盾牌,用狼牙棒打烂他们的头盔或盔甲,甚至能将敌人击晕,以自己的身体和蛮力冲破敌人的防线。
艾德蒙见虎卫成功冲破敌阵,又派狮卫进入战场,狮卫持着巨刃奋力砍杀敌人,刚铎士兵一时陷入绝对的被动,且开始有溃散现象,狮卫见状乘胜追击,寻找薄弱点进攻,虎卫配合他们,钳制前来增援的敌人,刚铎前端防线已经开始有些动摇。
阿拉贡见状率领亲卫加入了前线。阿拉贡一到,守军的士兵一下子高涨,溃退的人也归回了队伍,在阿拉贡的指挥下迅速重整了队形,与敌人展开正面肉搏。阿拉贡带领亲卫在最前往与敌交战,弓箭手找准时机朝哈拉德军队后方发射火箭,弩手朝哈拉德军队侧翼射击,削弱敌人的侧翼力量。
哈拉德军因为前面高强度的攻击已经十分疲累,攻击力减弱许多,阿拉贡趁势率领军队反击,防线临时解散,而哈拉德军也从进攻转为了防守,并且开始有序撤退。就在这时,哈拉德营又出现了震耳欲聋的号角声,而后是地面的震撼,阿拉贡曾在帕兰诺平原见到过这般动静,直觉让他停止追击,沿河展开了防御,甚至做好了放弃哈尔能后撤回本土的准备。
是浩浩荡荡的黑人大军,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只猛犸,野兽和半食人妖大军,还有大量的哈拉德雇佣兵。所有刚铎人都没见过这般宏大的攻势,就算在帕兰诺平原之战时也没如此浩大恐怖。尽管阿拉贡坐镇,麾下的士兵仍然为此感到无比恐惧,他们为震天撼地的行军声而恐惧,为那不断发出的哈拉德号角声恐惧,为那千万头野兽和士兵感到恐惧,就连阿拉贡的内心都有所动摇。
阿拉贡本想直接撤退,但他不敢,如果他直接撤退那就不能再借此处的地形来牵制敌人,来不及带走的装备和补给也会被敌人缴获,更何况在大规模撤退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现溃逃现象。黑人大军攻过来了,他们视死如归,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不顾弓箭的阻击,用自己的血肉堵住了河流,用自己的身体搭成了一架又一架,其余士兵前赴后继,通过人桥杀入敌阵,刚铎守军一开始还能坚持着,但不久后就无法支撑住,阿拉贡见状也不敢撤退,于是直接发动反冲锋,在哈尔能河上展开了拉锯战。
尸体完全堵住了河流,双方在血泊中继续着激烈的厮杀,哈拉德人不顾自己人的死活,朝战场扔向火把和燃油,哈尔能河顿时火光连天,全身燃烧而四处奔跑的人无数,猛犸也即将踏入哈尔能河刚铎的阵线难以再支撑下去了,阿拉贡开始全体撤退,而守军的撤退几乎要转为了四散而逃。
阿拉贡提前组织的敢死队仍然在小型碉堡下待命,阿拉贡拼尽全力组织守军有序撤退,尽管没有太大成效。哈拉德猛犸已经跨过河流,它们直接踩烂碉堡,面对仍然在抵抗的敌人它们只需践踏而过,侥幸逃过也会被跟上的黑人斑马骑兵解决掉。
野兽,猛犸,士兵,好像一切生物都在驱赶刚铎人一样,刚铎军队几乎溃不成军,直到阿拉贡以处决为威胁让他们坚守命令他们才大部分重整,阿拉贡一路销毁一切带不走的东西,他看见敢死队全部被杀光,一路上出现许多尸体,阿拉贡开始无比懊悔,他懊悔低估了哈拉德人的实力,他高估了自己,而更令他苦恼的是,他能否在敌人的猛攻下守住国土,甚至是能否保留政权。
艾德蒙下令停止追击,打扫战场,占领哈尔能河周边所有领土,开始修整,他来到哈尔能河,看到了无数尸体和骨架,甚至有的尸体还燃烧着,武器被烧成焦炭,哈尔能河奔流的不再是单纯的水,而是血水。
艾德蒙后悔了,他不该让那么多人为此丧命,而他的士兵不仅没有为这些尸体感到悲痛,反而称之为荣誉的象征,全军都在欢呼着,只有他在偷偷流泪。
泪滴入了河流里,随后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继续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