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灵性之辩
大雾！
梁曲眼前一片白茫茫，他摸索着在雾中前行...
他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信念。
我在寻找...
我在寻找何物？
就这样，走着走着。
悠悠五载！
我在寻找何物！
雾中时不时闪过一些片段。
白蛇，石大匠...
稷下，海岛...
看着画面窝囊的自己，梁曲心头一阵烦闷。
走着走着，大雾中仿佛有个人影愈发清晰...
一定要找到他！
梁曲焦急地追赶着那个人影，仿佛那人有着一个十分重要的答案。
然而那人影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他越是追逐，越是追不到。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熟悉的幻灭感笼罩了他。
追逐人影如此，追逐他的道途亦是如此。
齐瞬出事前，那一年他就开始有些自暴自弃。
开发出【白猿】进化途径时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可随之而来的【心猿】又将他拖入深渊。
刚开始的数月，梁曲时不时就会因为它猿形毕露，几乎无法正常生活。
经历了一番尝试，梁曲最终，败给了心猿。
而齐瞬出事后他更是一蹶不振，再也不参加对战。
名次也从新晋大师的前列掉到末尾，几乎要被取缔大师称号。
“哎......”
一声叹息从白雾中传来。
羽扇纶巾的年轻人从白雾中走出，随后，白雾散去。
“齐......齐瞬！”
“你这贱人还活着！？”
齐瞬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被你这个心猿战术大师称作贱人，这是什么最高赞誉？
“差不多吧。”
“闲话少说，忙着呢”
“今天来是跟你打个赌。”
梁曲一惊，但也不太意外。
看样子这是齐瞬的灵魄，人估计是死了，只是还没死透，更不知道这厮是哪搞来的入梦神通。
就是可怜了那少年一心救兄...
听到要打赌，梁曲合计了一下，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看着齐瞬。
“我弟你见过了吧？”
“嗯，是个好孩子，比你老实多了”
“那必须”
齐瞬得意一笑。
“就赌他能不能拿下榜首，能拿下你就回稷下，和老徐，姬玄一起再撑几年。”
“拿不下你就想去哪儿去哪儿。”
梁曲听了这话却尖刻起来。
“撑这几年？”
“道途都断了还撑个p！”
“你研究的比我深，要是你有成果还好，不然羁绊道途除了道家的崽子，根本走不通！”
“而道家天分好的弟子，人家去修道不香吗？凭什么走羁绊道途和我们这些短命鬼一起御妖？”
并非是梁曲悲观。
羁绊，征服，毁灭。
羁绊道途最看御妖师的天分，强者堪称是三大道途中最强的御妖师，弱者也是三大道途中最弱的。上限最高，下限也最低。
征服是公认最一般最稳定的，也最吃资源。若是出身好，无脑走征服道途也能修到第七境。但坏处便是拼爹拼资源，没出身没资源就只能靠自己，要不择手段往上爬。
毁灭道途则是最可怕的，拜魂契所赐，二者互相影响，妖兽和御妖师都是半疯状态，除了杀戮，脑中空无一物。强度极高，发疯几率也大。只有意志坚定之人才能到达彼岸。
只是羁绊道途最大的问题在于入道难，得道难。
入道需要和一只妖兽形成羁绊之印，然而和灵性足的妖兽相处绝非易事，妖兽要灵性足，御妖师也得放下心中的成见。而征服道途只要妖兽能绝对服从御妖师就能产生征服之印，毁灭道途只要磨灭一只妖兽的大半魂魄就能形成毁灭之印，入道难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得道难。
巡守又称天关！
在御妖师的培养下，妖兽到达精怪不过时间和资源问题。
可巡守不同。
妖兽在巡守阶段已经开始接触并掌控天地之力，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没有经过天地的试炼，又凭什么执掌天地之力！
羁绊道途的御妖师在精怪阶段具有强大的统治力，充沛的灵性让他们能和伙伴们开发出各种各样强大的战术和专属技能。
然而巡守天关却卡住了无数羁绊御妖师。
一方面，羁绊道途的御妖师需要想办法增强伙伴的灵性，而其他道途只需要考虑妖兽的特性开发，体魄，修为，潜力等因素。
另一方面，灵性虽好，能让妖兽更加强大聪慧，但灵性太强也会出现问题。
根据学宫的研究，灵性与契约的服从互相冲突。
灵性越强，契约的束缚就越弱。
突破巡守天关，暴涨的实力与灵性会直接冲垮羁绊道途御妖师的大半契约法箓，于是就会给御妖师带来一个个奇特的副作用。
有些给御妖师带来巨大的好处，有些则让御妖师彻底告别对战。
这便是羁绊道途最大的尴尬。
且巡守之上，随着修为的成长，灵性会越来越强，妖兽追逐自由的天性和愈发强大的灵性让叛逃事件层出不穷。
要知道，它们可不是野生妖兽！
而是经过大师精心培养，多次调训的强大妖兽！
又灵性充沛，狡诈，了解御妖师和人类的所想所思。
若只是回归山林还好，但凡起了反骨，对整个联盟都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
每年都有相当一批羁绊御妖师和自己的强大伙伴和平分手，这一批妖兽会以中立偏友善的方式与联盟相处，接受联盟的雇佣和御妖师伙伴的请求。
另一批则堕落成恶兽，危害四方，不得不需要大量的大师四处清除，且它原来的御妖师也会为此事负责，直到将恶兽斩杀或囚禁。
不过好也好在，脱离了契约和羁绊之印，再怎么灵性充沛的妖兽选择了大肆杀戮都会逐渐灵性矇昧，变成一头只是比野生妖兽狡诈些许，实力更强大的妖兽。而选择中立友善，时不时生活在联盟，遵从联盟规则的妖兽们则还是灵性十足，与人无异。
这个现象也和齐瞬早年提出的社会化与灵性的关系相契合。
并非人之傲慢，而是联盟本就是更加文明，规则高度发达，充分社会化的产物。遵守律法，以人的方式生活，无时无刻都在锻炼思考的能力，无时无刻都需要用到灵性参与日常生活。
妖兽生活其中和遵从天性为恶自然前者灵性充沛，后者逐渐矇昧。
这也是为何齐瞬被看作羁绊道途的希望之星。
他提出的理论都得到了印证，他开发的进化途径无一不对羁绊道途帮助巨大，加上他本人划时代一般的可怕培育能力和修行速度......
（齐瞬：只是联盟的哲学发展太短，社会学还不存在罢了，穿越者特有no文明优越金手指）
而为了解决得道难这个问题，从稷下毕业后，梁曲的研究方向是灵性进化途径，齐瞬则更进一步，他研究的是如何让羁绊之印更进一步，即羁绊进化。
“道途确实断了”
“但我又给他续上了”
齐瞬笑吟吟地说道。
“少废话，我时间有限，你赌还是不赌？”
梁曲咬咬牙。
虽然说了些丧气话，但他对羁绊道途和学宫的热诚是毋庸置疑的！
上次的刺杀之后，暴露了白猿公，他本就有心追查下去，此时找齐瞬发泄了一番后，他愈发坚定。
在这种大事上，齐瞬应当不会骗自己！
“赌了！”
他倒要看看，齐瞬能给自己整出什么花活儿！
齐天可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练了三个月，怎么看都赢不了斑斓虎或是月狐！
若是真有奇迹，能看到明路，他自然不会惜身！
“一言为定，溜了。”
梁曲指着他骂道
“快滚”
“你活着的时候老子替你抗压，你现在半死不活老子说不得还要替你弟弟抗压！”
“嘻嘻”
齐瞬只留下一声令梁曲无比熟悉又血压拉满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