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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商机出现

在何堪行走江湖的哲学中,就没有低头这一说,但他却放下姿态大费周章向张菲道歉。

他有自己的考量。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混社会难,人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

他得小心翼翼,既要避免违法犯罪,又得要在社会上立足,对他来说如履薄冰。

所以他制订了不偷鸡摸狗,不强取豪夺,不欺负老弱病残幼及女人的三原则。

这三年,他没有越过三原则的界限,就是想通过时间,来淡化以前打打杀杀的恶名,同时维持自己一定的威慑力。

其实,也可以说他是在遵从父亲的指令。何辛对他说,三年之内没有违法犯罪,才可以进入公司。

虽然他对他父亲没有好感,但不能违法犯罪,确是自己要秉持的。

上次和张菲喝酒,街上有人目睹了发生的一幕,这样的事情只会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

再加上她喜欢张菲的美貌和性格,两权相害取其轻,向张菲道歉也就是基于这些考虑。

现在他的最低限度只能在灰色地带行走,不再触碰底线。还有,就是要维持现状,不能冒进也不要消耗以前的“影响力”。

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

何堪的父亲何辛原是马道河乡干部,他主动要求包村,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工作,连他老婆生孩子都不在她身边。

他老婆生何堪时难产而死,为此他痛苦万分。但为了工作,只有把何堪交给了母亲。

这样过了几年,正当他工作有了一点成效时,马道河乡撤销,并入双溪镇。

他要调到其它地方工作,他多次向领导申请,要求留在马道河,但没被批准,这样他一气之下辞职去了打工。

何堪由奶奶一手抚养大,看得很娇惯,何堪顽皮捣蛋,没有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何堪混完高中,就流入了社会。整天打打杀杀的,奶奶总是唉声叹气,含辛茹苦的,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玩意。

三年前的惨痛教训让他记忆犹新。

在一次莫名的冲突中,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砍了别人几刀,以为被砍的人死了,大骇之下逃亡外地。

奶奶听说他杀了人,悲愤欲绝后自尽。

被他砍的人没死,而且还是个再逃犯,经过警方缜密调查,何堪当时属于正当防卫。

他得到消息,才回了马道河。

当他得知奶奶是因为自己而死,才下狠心收敛,换来了这三年较为本份的日子。

这三年,他倒腾过煤炭,贩卖过香菇,钻政策的漏洞,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维持多久,自己没什么文化,打工之类的事情他又不屑一顾,只有得过且过。

他正处于血性方刚的年龄,第一次见到张菲,心里便很有些恋恋不忘。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心里也明白,自己与张菲不是处于一个纬度的人。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以自己的身份,张菲不会看上自己,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可能。

自己有过错,但有些机会不能错过。

他只期望,过一段日子,要么遗忘,要么来日方长。

而张菲呢,现在差不多已陷入绝境。

何堪登门,虽很客气,但张贤良和韩春燕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那就是,他们是奔着女儿而来。

要是被何堪惦记上了,以后家里可能永无宁日。

张菲估计得没错,

他爸妈要求她必须去上学,考不上大学读技术中专甚至是职业高中也行。

同时也告诉她,还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就是赶紧嫁人。

这都是她不想要的,高考分数已经出来了,如她所愿,只能读大专。

她原准备填写志愿时,全部填报北大清华武大复旦等名校,那是叫花子想姑娘,是不可能录取的。

这样,她就顺理成章按自己的想法踏入社会。

父母仿佛看穿了她的伎俩,为她指明了方向。

以前几乎所有的烦恼,她都可以一笑而过,现在,她没有办法如往昔般洒脱。

踏入社会的首秀,被她妥妥滴演砸了。自从她迷上手办后,一直想潇洒走一回。

没想到,洒的是自己的泪水。她气得把所有的手办付之一炬,尽管她极端的不舍得。

父母是不可能出钱给她买这些东西的,为了买这些手办可是花费了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吃了不少苦。

马道河物产丰富,那几个寒暑假上山采蘑菇,摘野果,挖野生山药,然后背到几公里外的锅底坑去卖。

锅底坑是国有煤矿所在地,那里高楼大厦林立,如微型都市,有钱人多,好人也不少。

去锅底坑卖山货时,她穿着一身的校服,倒也能很快把东西卖出去,且卖出的价格比她想要的还高。

就是这样,她也只能买国产的手办,进口的想都不敢想。

她可以为了自己豁出去,但现在却把自己祸祸了。她绝没想到,那天她身着这一行头时,会沾惹到何堪。

如今这年代,很多传统都已经成为过去,但太过于张扬,招来羡慕嫉妒恨,会使传统的思想死灰复燃。

由此招来流言蜚语,这种穿着打扮当地人很容易和风月红尘联想起来。

这样和何堪联系在一起,就很自然了。尽管那天她嫉恶如仇,但流言不会同仇敌忾。

众口铄金,把她和何堪捆绑在了一起。

她不是弱智,只是自己的想法幼稚了一点,她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她恨何堪,也恨自己。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父母为她指的路,确实是最好的一条路。

但张菲不是梁山好汉,她不想被逼上梁山,现在没有路,可能是自己还没找到出路。

七月份是马道河农闲时节。马道河人靠着香菇和国家煤矿,只要自己不懒,都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小富即安,几乎是马道河人的真实写照。这都是表面现象,上街买东西可以为了一块几毛钱讨价还价,但如果是打麻将,豪掷千金却连眼都不眨一下。

张贤良和韩春燕也不例外,当时她曾经央求父母给她买手办,他们说这种东西又不能吃也不能喝,买了有啥用。

然后,两夫妻为了打麻将输了八百多元后,开始争吵,吵着吵着就变成了总结经验加油励志,并达成一致意见,争取下次把钱赢回来。

“贤良!春燕!”

张菲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叫。

夏天炎热,早晨是最适合做梦的时候。

张菲本不想理会。

“张贤良!韩春燕!”

听得出是村主任老杨的声音。

屋子里没一点声响,无奈,她只有起床。

家里不见父母的踪影。

“叔,我爸妈不在。”

“大清早的,去哪了?”

张菲摇头。

“告诉你爸妈,不要再去学校打麻将,我们是同班同学,叫你爸妈支持一下我的工作。”

老杨脸色不好看。

“叔,看恁这话说的,马道河这般年纪的,有几个不是恁的同班同学,又有几个不是沾亲带故的。”

就为这破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张菲有些埋怨老杨搅了自己的大好晨光,回了他一句。

“就你小妮子会说。”老杨有些恼怒,看了一眼新油漆的大门,扭头就走。

走了几步,回过头说:“你以后得离何堪远一点。”

“杨叔,杨主任,杨村长,你得弄清楚了,我和何堪有关系吗?有关系吗?!”

张菲一听来气了,恨不得用唾沫淹死他。

尽管她知道老杨是好心,但一提到何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杨早不见身影了,张菲转身踢了大门一脚,才记起自己起床时穿的是拖鞋,痛得她直咧嘴。

“壮士,壮士,起床做作业了,你还真得想当壮士啊!”张菲狠命地锤着弟弟的房门。

“张菲,你不要逼人太甚!”张壮志隔着房门有恃无恐,睡眼惺忪地回击。

张菲听到逼人太甚这个词,顿觉气馁。父母逼着自己,何堪也似乎是,自己却在逼着弟弟。

相煎何太急!

她走到厨房,冷锅凉灶,碗筷整齐划一。估计爸妈没吃早餐就出去了。

她打开煤气灶,烧水。然后自己刷牙洗脸。在洗脸时,她突然爆出一个念头,去给爸妈送早餐。

尽管她知道,爸妈可能在学校旁的小卖部买了泡面。现在自己这境况,要缓和一下和爸妈之间的关系了。

她知道可能于事无补,但万一呢?

想着心情畅快起来,一边哼着歌,一边精心地做了一盆面条,她尝了尝汤汁,自我在心里表扬了一下自己。

“老弟,出来吃早餐了,姐求你了,行啵?”她边吃着面条边敲着弟弟的房门。

没想到,张壮志开了门,看着张菲,端详了一下,说:“菲哥,这不像你的风格。”

他很少见到他姐温柔型的模样。

“我什么风格?”她不禁地问。

“疯得出格。”张壮志笑嘻嘻地说。

“张壮志,今天你必须完成五张暑假作业,我晚上检查,别想着蒙混过关。”

她突地勃然大怒,吼道。

门啪地一声又关上了。

村小学位于马道河岸高台上村委会的旁边,前几年村小学取消,学生并入了街上的中心小学。

这几天,不知道是谁组织的,有志于码长城的,纷纷涌往学校的教室,一时麻将声声,不绝于耳。

这里可比在马道河街打麻将好多了,不用场地费不说,可以公然带彩,不会有什么麻烦。

老杨颇为头疼,这完全是聚众赌博,又距离村委会太近,一旦上面有领导下来检查工作,看到这种风气,肯定够自己喝一壶的。

为阻止这个风气,锁门,拦截,什么办法都想了,都不凑效。

村委会现在已改制,编制为三人,一个村主任和两个副主任,由财政统一审核发薪,并要求村干部和镇直属单位一样,实行坐班制,按时上下班。

打麻将的人比较多,集体劝说批评没作用,只有分头个别劝阻。老杨一大早就到各家各户挨家做工作。

但还是迟了。

村民们担心去晚了,组局缺人,在那里等位看别人打心里难受,一时,大家比城里人上班积极多了。

这种局面完全可以载入集体活动的史册,没人号召,没人动员,全靠自觉自发,风雨无阻。

张菲踩着单车,单车龙头的两边挂着她给爸妈做的早餐。

教室里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大家各居其位,秩序井然。

众人都聚精会神,埋头苦干。

张菲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爸妈,见她给父母送饭,村民都夸她懂事孝顺,夸完了张菲,又夸张贤良和韩春燕有福气。

大家都听过那些流言,村民们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再说,小孩子嘛,做点出格的事,也不新鲜。

张贤良和韩春燕脸上放光,张菲表面殷勤地向各位点头微笑,心里却再说,我是不是在“助纣为虐”呢?

果然,张贤良和韩春阳说自己已经吃了泡面。

“大侄女,你爸妈他们不吃,卖给我一份!”在一旁的陈安全听见了,忙高声叫道。

“看你说的,还卖给你?你吃就是了。”张贤良说着盯了一眼,说“碰!”

“老张,我可不上你这个当!免费的是最贵的。要请你得正式一点,炒点好菜,备点好酒。再说,大侄女做点吃的,也不容易。”

陈安全说着,推倒面前的牌,说胡了。在其他人唉声叹气的声中,他掏出十块钱递给张菲。

另外一份,也被人买了。

这是张菲没有预料到的。不仅讨得了爸妈的欢心,受到了村民们的赞扬,还赚到了一点钱。

“大侄女,明天的早餐,午餐,你能不能继续送?”张菲准备离开时,陈安全叫住了她。

“好咧,叔!”这下张菲开心了,如沐春风。

她不完全是看上这点钱,而是她懂得,凡事得从小事做起,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找到机会。

大伙听陈安全这么说,很多人响应,她挨个确认了一下,今天的中餐加上明天的早中餐,一下子竟预订了五十多份。

这些人平时可谓是废寝忘食,早上太阳刚起,就聚集在教室了,一直到太阳落山才会各自离去。

这期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老杨的外甥女李佳丽,现在还有张菲;忧的是老杨。

李佳丽是外村人,是张菲的初中同学,就是那个之前说喜欢流氓似的男朋友,爱慕上何堪的那位。

初中毕业后没事干,老杨就安排她在村委会旁边的马路边开了一个小卖部。

现在因为打麻将的村民集中在学校,她目前的营业额比以前翻了好几倍,瓜子、花生、啤酒、泡面、香烟都成了紧俏货。

但张菲的出现,让李佳丽很有些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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