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晚十点，平海城分部大楼会议室

猎人协会总部科研署的全体官员，高阶研究员，还有已经退休的部分官员（总数有上百人）无论是否参与了这次任务，都聚集在了这里，在仔细观看面前大屏幕上的‘战斗过程’。

他们已经看到第十遍了。此刻，上面的内容播放到了‘赵万里被杀’之后的部分---在赵万里的头颅落地后，天空中那个手持长弓的巨人，其身形瓦解、崩碎、消散了开来。

在这同时，下方的卢寒撤销了防御法术，冲到了赵万里身旁，冻住了他的头颅和尸体。随即又催动了另一个法术，朝远处飞去；金骁果、金镜炎，以及周围其他的猎人们，有的也催动法术朝远处飞去，有的消失在了原地。

王赫等人看着他们这样做，并没有追击。

战斗的影像定格在这里，没有再次开始循环。而后，诸天闻仍旧坐在原地，没有做声---倒是科研署的一名副署长，赵万里的一位远亲，赵白木，摘下眼镜，站起身，这样开口了：

“在战斗的过程中，王赫用了三次法术。”

“从能量波动来看，是八阶法术，但消耗并不大。另外，他每次使用法术的时候，能量的运作方式都是一致的---也就是说，王赫使用的一直是同一个法术。”

“但他每次使用出来，效果却各自不同。其中，第一次是‘群体防御’，挡住了红角弓那次攻击的大部分伤害；第二次是‘伪装术’，遮掩部下们在红角弓的攻击下受的伤；第三次是‘曳光术’，隔断了在场所有人的视野，冲击了赵万里的意识。”

“你们觉得，这其中的原理会是什么？”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几秒后，坐在长桌最上首的老人，过去曾担任过两届科研署署长的退休研究员，石定均，站起身，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叫王赫的人，使用‘伪装术’来掩饰部下们真正的伤势，应该是为了影响赵万里的心态，诱使其使用更强的攻击手段，从而暴露防御上的弱点。”

“而他使用这种‘曳光术’，有可能是为了掩护‘其他人，或者其它法术的攻击’。”

“至于效果，在王赫催动三个法术的同时，他附近有三个部下身上的法术能量出现了异常。我发现，其中一个的天赋法术是‘防御术’，第二个的天赋法术是‘伪装术’；第三人的天赋法术是‘曳光术’。”

“也就是说，王赫可能是利用某种手段，催动了部下身上的法术---扩大了其范围，提升了其效果。”

石定均说出这些内容后，人群中响起了更为响亮的议论声。而后，赵白木又开口了：

“也就是说，您认为王赫使用的是一种‘提升他人法术效果’的法术？”

石定均：“或者是‘借用他人法术效果’的法术。”

“当然了，无论情况是哪一种，都又有另一个疑点：战斗的过程为什么会是这样？”

“王赫身后的部下中，掌握了攻击类法术的人肯定很多。这样的情况下...之前在平海城的时候，王赫就催动某个强大的法术，干掉赵万里---为什么要催动传送法术，带着部下离开？”

旁边的研究员们再次议论了起来。一段时间后，石定均再次开口了：

“像以前一样，大家把猜想和疑问都列举出来，然后汇总出一些有价值的部分，分别探讨。”

会场上的研究员们随即忙碌了起来。一段时间后，筛选出了这样一些‘有价值’的猜想：

猜想一：王赫施展威力强大的八阶法术，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

猜想二：除了需要满足某些条件之外，可能会需要比较大的代价---也许，之前在广场上死掉的那些人就是代价；

猜想三：到目前为止，王赫使用的法术普遍缺乏攻击性。也许，他的法术有缺陷，无法催动攻击型法术。

在筛选出这些‘有价值的猜测’后，另一些研究员们又筛选出了几点‘比较重要’的疑问：

第一，王赫的人真的是通过‘帮助弱者、追求公平’而获得八阶法术的吗？还是说在说谎？

第二，赵万里是被谁杀死的？被什么法术杀死的？

第三，在王赫催动那三个法术之后，那三个部下情况如何？是死了，还是说只是重伤？

石定均：“根据现有的经验，形成法术，是靠思想、行为、经历的共同作用。”

“王赫说了很多，但他的真实想法，我们无从得知；他在场景里的具体经历，我们知道一些---但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能确定了解的，也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各种行为’。你们觉得，资料里的内容真实吗？”

赵白木：“过去他做杂役、做保安的资料，应该都是真的---在这些内容上作假，没有意义。”

“但是他进入场景之后的资料，就很难确定真假了。这种偏远地区，相关人员经常在资料里造假...”

石定均点了点头，看向人群。“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接下来，一切照旧。大家选择自己有兴趣的猜想或疑问，组成专门的研究小组。然后申请预算、组织人手、多做交流、定期汇报...”

他这样说完后，审视了一下场上的众人。确认大部分人都露出了认可的眼神，甚至某些人已经开始‘准备工作’的时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诸天闻。

“当然了，我这只是建议。”

“诸署长要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也欢迎你提出意见...”

听到老人这么说，诸天闻身旁的诸克己露出了非常难看的脸色。而后，他看向诸天闻，在对方眼中没有看到‘阻拦’的意思，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石老头！你早就退休了！这里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吗？”

听到诸克己这么说，场上很多人神色各异。而后，诸天闻站起身，对诸克己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克己，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该讲点礼貌了。”

说完，他恭敬但坚定的看向石定均。

“石老署长，您是老前辈。您的意见，我肯定会尊重。”

“您放心，我马上就把您的计划汇总，然后提交上级。等到上级批准了，马上就开始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