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些话没有在杜永兴心中掀起半分波澜---之前这些年里,他已经听过太多了。
特勤署上下很多官员都喜欢这样‘画饼’。其它部门的风气似乎不全是这样,但这种时候,内务署和特勤署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而后,他尽量让自己露出惊喜和感动的表情:“那么,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任务吗?”
“混入叛徒的队伍里,打探消息。”秦宁说。
那么,之前协会的人和那些叛徒发生冲突了?而且,还没占到便宜?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需要人去卧底。当然了,这也正常,那个叛徒是八阶猎人,本来也没那么容易收拾...
秦宁:“你之前已经和叛徒的首领见过了...那么就需要准备一些法术...保护你。”
保护我?呵呵。
杜永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但自己之前跟王赫谈过,那么要去卧底,大致就是‘被特勤署的人排挤,所以被迫去投靠王赫’的剧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安全肯定是被放到比较次要位置的。秦宁说的‘法术’,说不定是‘在自己体内植入炸弹’,等到合适的时候,就引爆自己体内的炸弹,炸死王赫之类。
呃...王赫也未必会信任自己、允许自己接近。这样的话,可能不会是这么直接的法术。
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法术。杜永兴想起之前沈咏月说的那些话,随即露出感动的模样,对秦宁开口了:
“那太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秦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而后,身后的人把杜永兴带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
这房间不大,里面摆着两张手术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人正在其中一张手术台前,手上闪着灰光,对躺在上面的某个人释放法术。
杜永兴看到他的动作,心中有些惧怕。而后,内务署的人把他放到了旁边的另一张手术台上,捆住了手脚。
在这之后,杜永兴看到上方亮起一团红光。被这光芒罩住后,只觉眼皮变得很沉重,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但他并没有失去视觉和听觉---仍旧能隐约的看到面前的人,听到附近的声音。
旁边那个医生,调用的似乎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法术。法术能量的性质上...和杜永兴之前接触到的‘精神类法术’有相似之处。
某种幻术吗?为了防止那些叛徒搜寻自己的记忆,做一些防护?
又或者,在‘别人试图搜索记忆’的时候,破坏自己大脑中的记忆...
杜永兴这样想了片刻,便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他集中精神、停止思索,才维持住了清醒。而后,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秦宁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怎么样了?”
那个穿白大褂的,很像是医生的人抬起头,看向秦宁:“人格构筑+记忆灌输,是比较复杂的。我之前又没怎么用过这两种法术...”
“话说回来,在这里真的有必要做这种伪装吗?”
秦宁摸了摸面庞。“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成功了几个?”
医生:“检查之后,身体不合格,无法施法的有九个。”
“身体合格的,施法过程中有五个坚持不住,死了;构筑成功之后,输入记忆的过程中出现了反噬情况,又死了三个。”
秦宁:“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只成功了三个?”
医生:“你数学不错。”
秦宁:“也还行了...法术的效果怎么样?”
医生:“第一个,遭遇过很多不公,因此从心底强烈的认同公平。”
“那些叛徒应该会很喜欢。但时间长了,他们才会发现这个人性格简单、行事粗暴、强迫症晚期,为了公平不择手段。”
“第二个,追求正义,不惧牺牲,那些叛徒应该也会认可。”
“时间长了,他们会发现这人‘也不在乎牺牲别人’。并且,猜忌心很重,会随时随地怀疑周围人,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第三个,能说会道,满口理想。那些叛徒应该也会喜欢。”
“时间长了,他们会发现这人自私而胆小,最喜欢讲道理,然后看着别人去死。”
秦宁听完,沉吟了片刻。“都有用。但是用处只怕没那么大。”
“不能调整一下吗?”
医生:“我试过,那几个手术失败的还躺在旁边的房间里。”
“这几个成功的,都是完全都没有修改,直接构筑人格的。”
秦宁:“那...他们的天赋法术效果怎么样?”
“你之前说,王赫使用的法术有可能是那种‘借用’的效果。这几个人,有‘被借用’的价值吗?”
医生摇了摇头:“几乎没有。”
“这种构筑法术,本来就是在‘获得更好的天赋法术’过程中获取的副产品。但它没用,天赋法术并不会因为‘法术改变性格’而变化---这三个人,只能产生低级的攻击型法术。”
秦宁:“那...用处就小了很多。”
医生:“是。其实之前失败的几次手术,我是想为他们增添‘隐忍’的成分。要是能增添进去,也许他们能在叛军中有较大的发挥空间。”
秦宁:“不管怎么样,先送进去吧...”
“就算他们没什么表现,也无所谓。到时候,根据具体的情况再做调整。”
他这样说着,转向杜永兴的方向。“这个打算怎么构筑?”
医生:“先要看一下他本身的性格,然后挑个匹配的人格...”
他这样说着,走到杜永兴身边,手上亮起一道红光来。
“智力普通,野心不小...有个类型很匹配啊。”
“这个人的价值比之前那些大。”秦宁说。“可能的话,尽量确保成功。”
医生:“我尽力。”
这样说着的同时,他朝杜永兴的方向走了过来。在上方略看了一会儿后,手上亮起了灰光,朝杜永兴的头部按去。
杜永兴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许多混乱的、‘明知道没经历过,却又似乎属于自己’的记忆。
十几秒后,他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异常的沉重---再也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