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这次的行动中，罗潇影并没有跟随科研署出征。而是留在了实验室里---在金骁果提供了很多情报后，正是她向他提供了‘模仿王赫的做法，进入场景狩猎’的建议；在金骁果完成场景，回到主星后，为他检查法术情况的也是她。

当前，在联系上了罗潇影之后，金骁果说了一下‘和王赫交流的内容’、‘王赫的建议’、‘自己思索和总结的情况’，然后提出了问题：

“你觉得，我要不要加入王赫的队伍？”

罗潇影沉默了几秒钟。“对于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直接回答。”

“你过来吧，我们交流一下最近的思路。”

金骁果：“你在哪？”

罗潇影：“第七实验室，三类密码。”

金骁果随即调用了一个传送法术，然后开始向其中输入特定的数据---大约半分钟后，数据输入完毕，法术释放完成，他出现在了罗潇影的实验室里。

这是一个充满了科技感的房间。在金骁果传送的位置前方，摆放着上百台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仪器，仪器旁边是很多玻璃罩护住的材料。很多充满了金属质感的机器人穿梭其间，调整和使用某些仪器，维护和处理某些材料。

向里看去，罗潇影正穿着白大褂，戴着一架频繁闪烁许多数据的电子眼镜，在一台仪器前处理数据。

金骁果走过去。靠近后，罗潇影并没有转向他---倒是她身前的三个屏幕转了过来，呈现出了不同的内容。

其中一处影像里，一个表情蛮横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露出了嘲弄的表情，放下了枪；

第二个屏幕上，一个面容苍老的男子把手中的剑交给面前美貌而天真的女子。

这女子接过剑，走向棋盘，露出了‘思索怎么下棋’和‘决心用一生来下这盘棋’的眼神和表情；她坐到棋盘前方后，敌人出现在对面，将棋盘和棋子劈头盖脸的砸向这女子，打的她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第三团影像里，一艘宇宙飞船上，某个目光深邃、表情坚毅的军人看着远处的敌舰，迟迟没有按下攻击按钮。

再之后，敌舰上发出了攻击，消灭了这个军人和他所在的舰船。死前，这军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什么？”金骁果看完这些内容，开口问道。“某个场景里的内容？”

“某个非常经典的场景。”罗潇影摘下眼镜，看向他，这样说道。“某些‘选择放弃’，却仍旧被视作英雄的人物。”

这样说着，她按下了手旁的某个按钮---右侧的一个屏幕上随即出现了王赫的头像。

“你觉得，王赫这个人---在遭遇部下，甚至‘人民’和自己意见不同的时候，会选择放弃吗？”

金骁果：“他？”

“应该不会…王赫那些部下，好像一直都和他意见不同。要是会因为这个而放弃的话，他早就放弃了。”

金骁果这样说着，随即提起了在‘新东南学校’里的一些记录---当时，那些学生似乎不认可王赫的意见，认为他莫名其妙，纯粹是为了从他身上捞好处而留在他身边。

但王赫，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并不单纯---袭击协会之前，他并没有提醒这些人；在这些学生被逮捕之后，王赫也没有立刻营救，看起来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对。”罗潇影说。“我进行了一些分析，从这种态度里，也许能找到王赫‘行为逻辑’的关键。”

她这样说着，按下了身旁的几个按钮。那三个屏幕上随即出现了新的内容---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展现出了同一段影像：之前在平海城，赵万里发动袭击之前，王赫要求部下们‘发誓，不然就离开’的那些内容。

影像播放了一会儿后，罗潇影开口了：

“在进入平海城之后，王赫开始派人招募成员。对于想要加入的人，他并不审核，来者不拒。在这样的情况下，队伍的人数急速扩张。”

“而后，在协会派出队伍攻击他后，王赫同样没有顾及部下们的安全。这次，当你们进行侦查、制定计划，准备进攻‘平海城分部大楼’的时候，他把部下们都带了出来，把这些人展示在你们面前。”

金骁果：“你是说，他把这些部下带出来，就是为了方便我们攻击？”

“但是…攻不攻击，在于我们，他有什么能力决定？而且，如果我们不攻击他的部下，而是攻击他---那他怎么办？”

罗潇影：“所以，他才让部下们说那些誓词。”

“你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冲动行事。但赵万里不同。他更注重大局，会把‘上万人在广场上说出这些誓词’这种事看的很重。”

金骁果：“你是说，王赫是因为了解赵万里的为人，所以才这么做？”

罗潇影：“可能协会里还有其他人联系了王赫，把‘赵万里，乃至于你们其他人的性格、倾向’都透露给了王赫。”

“这很正常。”

金骁果思索了片刻，显得有些烦躁。

“你想的太复杂了吧。”他这样说道。“也许王赫就是让部下们喊喊口号，没那么多想法…”

罗潇影：“也有这种可能。”

“但事实就是，赵万里发动了攻击。那些不肯发誓的、在誓言中做手脚的，都死了---那些愿意发下誓言的，才活了下来，挪移走了。”

“而之后，在朱城郊外的时候，同样面对赵万里的攻击时---王赫没有再带人走，而是挡住了赵万里的攻击，一个人都没死---之后还发动了反击，杀掉了赵万里。”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金骁果：“你是想说…王赫是在借敌人---主要是赵万里的手，清除不忠诚的部下？”

罗潇影：“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让部下去广场上聚集？在大楼里不能发誓吗？而且，为什么是那种近乎于挑衅的誓词？”

“不管他的计划是不是那么深入和详细，赵万里终究是按捺不住，动手了；王赫带着忠于队伍的部下离开了；狩猎的性质也变了。”

“这就是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