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了解情况

说实话，这个时候，不论是官军，还是农民军，多数队伍是吃不饱的，缘何？灾荒闹的，全国很多的地方出现粮荒，官军的后勤跟不上，一切全靠自己筹集，农民军的情况另外，一切靠抢劫。

相比较，官军比农民军好一点，那也是在有保障的情况下，一旦获取不到食物，官军就会和农民军一个样大肆抢劫，军纪就变的一文不名了，所以，在百姓看开，兵匪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昙花一现的李建泰就常常被拒于门外。

另外，在官军中因为拖欠军饷，也经常发生哗变，哗变后的官军便成了农民军。

当然，也有农民军被招安后变成官军的。

来来回回的变，一切都是因为食物短缺，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

官军产生哗变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欠发军饷，士兵受不了，谁都要挣钱养家，如果不去抢劫，老婆孩子就得饿死，二是上边拨款到了，军官按住不发。

军官为啥要扣发延迟发放军饷呢？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这些兵总是要去打仗的，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拖一段时间再发，那些战死的人的饷银就不用发了，这样，军官就发财了。

这时候的多数军官都有这种龌龊的小心思，当然，士兵也不是傻子，急了就敢将军饷抢了，然后参加农民军。

所以，在农民军中，很多人原来就是官军。

想当初，李自成等人奉命跟着总兵王国去北京勤王，王国就按了这个心思，结果造成了士兵哗变，他本人被哗变的士兵杀了。

后世有人说，如果不裁剪驿站，如果王国不扣发军饷，李自成的一生可能会平平淡淡，最有可能的是李自成一辈子就呆在驿站日复一日的不辞劳苦的来往于各驿站之间接送信件和驿件，即使后来裁剪了驿站，李自成也会老老实实的当兵，很有可能因为上战场立功被提拔成军官，最差，也不会选择造反。

说实话，很多的人参加农民军并不是为了这个主义、那个理想，一切为了生存，一切为了活下去。

那么，参加了农民军是不是就能吃饱饭了呢？

答案是不可能。

一般情况下，就是有充足的食物，将领也不让士兵吃饱，他们会让士兵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这样，打仗的时候，士兵就会不要命的拼死作战。

为啥？因为士兵只有打了胜仗，才能缴获吃的喝的，才能缴获银子，将领都懂得利用物质刺激激发部属的战斗意志。

缘此，被攻下一城，农民军一般都会放纵士兵烧杀抢劫几天，也是为了间接告诉士兵只有打仗才能发财。当然，打了胜仗不让士兵捞点好处，下一次打仗就没有人拼命了。

另外，纵兵抢掠也是农民军筹集钱财的一个办法，有的时候，军官会不加约束的让士兵任意的去抢劫，然后，按比例收缴战利品，感到差不多了才下封刀令。

所谓的封刀令，就是将领放纵士兵抢劫、奸淫几天后，下令禁止一切烧杀抢劫，然后派出亲兵督察军纪，发现违反者，就地处理。

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直接杀头。

具体让士兵放纵几天？这就要看军官的意愿了，也要看战斗伤亡情况，如果仗打的比较费劲儿，士兵伤亡过大，军官就会让士兵多放纵几天，甚至下令屠城。

李自成和其许多的部下都特别的喜欢屠城，屠城后，再没有老百姓浪费粮食了，农民军可以将老百姓家的微不足道的粮食集中起来养活自己更长的时间。

张献忠比李自成奢杀多了，基本上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屠城，其占领四川后竟然让士兵任意屠杀老百姓，并以杀人多少论功行赏。

官军中，左良玉曾三屠武昌，就是为了从老百姓的嘴里抢夺粮食来养活他的百十万大军。

说起来，这个时代仍旧是野蛮时代，人在极度的困难中就变成了畜生，物质决定意识，文明只是在物产相对充裕，没有饥荒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一旦生命受到了威胁，一切良知就变的一文不值了。

彼时是这样，后世也是这样的，岛国的鬼子不就是采取了以战养战的办法进行侵略吗？急眼的时候，杂种们就会吃敌人士兵的尸体，吃自己战死的士兵的肉，甚至将活着的慰安妇都杀死吃掉。

当然，也有许多官军和农民军对部下约束很严格，仅是凤毛麟角而已，被夸军纪好的部队也不是从来就不抢掠，只是一般情况下不抢掠罢了。

朱成矩、刘玉尺等将佐安排各部住所，雷鸣将王家彦、马岱、张罗彦叫到了会议室。

现在，马岱所部，张罗彦所部也都要住进这个营区，一是总要有一个住所，二来雷鸣对于怎么样整军有一个想法。

“京城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几乎没有军队了，这些原来的农民军士兵总体还是善良的老百姓，因为灾荒才参加的流寇，本王的意思是要将这些农民军改造成官军，一是京城的情况要求我们必须这样做，二来这些人不参加官军，放出去仍旧是要参加流寇。”

没有人持不同意见，谁都知道雷鸣说的不错。

此时的王家彦早就对雷鸣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王爷计谋超群，战力超群，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无所不能，他现在是兵部尚书，对改编降俘更关切，“王爷，怎样改编？请明示！”

时间紧张，雷鸣也不废话，“本王的想法是将保定署的官兵和愿意继续从军的那些指挥、千户、百户及义士与这些农民军降卒合编成一支部队，这些勇士在战斗中都立了功，必须提拔奖励，具体谁干什么？一要看战功，二要看能力，这件事儿马岱将军和张少卿来做最合适了，你们了解大家。”

“至于农民军的官佐？也要甄别留用一些人。”

“具体，你们先议一议，拿出一个初步意见，等彻底的打跑李自成，立刻进行整编。”

所有的人都知道雷鸣说的对，当前重要的是别让这些农民军降卒哗变。

“本王推测辽东的建虏恐怕很快就要召集人马入关趁火打劫，根据现状的情势分析，本王推测建虏这次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抢掠，恐怕想灭了我朝，所以，我们必须做好抗击建虏的准备。”

几个人听了都大吃一惊，之后便明白了，雷鸣所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王家彦说道：“王爷，下官在兵部任职很长时间了，非常的了解建虏的战斗力，恐怕是不容易对付。”

雷鸣看了王家彦一眼，“王尚书说的不错，这流寇的野战能力确实很强，但也不是不可战胜，俗话说，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现在就要谋划军事斗争准备。”

王家彦聚精会神的看着雷鸣，“王爷一定有计策了吧？”

“暂时没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要发挥我们的长处，针对建虏的短处制定作战计划，我的想法是诱敌深入打伏击，具体怎么布置，还要等考察了地形，根据建虏的动向确定。当前，我们最急的事儿就是打跑李自成，安静人心，布置好京城防务。”

王家彦想到雷鸣说的史可法、黄得功已经带领人马向京城赶来，就觉得还是有能力与建虏一战的，起码保住京城没有问题，便说道：“一切靠王爷运筹了，王爷怎么说，兵部就怎么做。”

马岱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的整顿这伙农民军，这些人不整顿好了，早晚就是一个火药包，遇到火就会爆炸，“王爷，这整编有何考虑？”

现在的马岱更是崇拜雷鸣，这一路行军打仗，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握中，并且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取得的战果又是前所未有，不能不信服。

雷鸣说道：“具体怎么样整编？我的想法是改编习惯编制，本王计划按照军种将你们合编成两个军，一个是骑军，一个是步军。分别编制的目的是为了最大的发挥出战斗力，具体怎么样整编？打跑李自成后再说。”

“现在，事情非常的多，整编只能暂时放下，本王恐怕不能长时间的留在这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告诉大家，绝对不允许有人歧视这些降卒，要让他们感到我们是真心的收降他们，如果有嘲笑和愚弄降卒的，军法处置，欺负降卒的，就地正法。”

这道理，马岱、张罗彦当然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们现在就召集大家，明令下去。”

雷鸣点头，马岱和张罗彦急匆匆的离去，他们知道雷鸣担心的事情极有可能发生，一旦激起降卒哗变，后果不堪收拾，他们的罪大了去了。

雷鸣交待李钰去将朱成矩和刘玉尺找来，他想找两个人了解一下李自成农民军的情况，顺便安抚一下两个人。

朱成矩和刘玉尺立刻跟着李钰进了会议室，恭恭敬敬的站在雷鸣的前面，“王爷，有何吩咐？”

“安置的怎么样了？”

“挺好！”，朱成矩答道。

“来来来，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别那么拘束，你们俩都坐下。”

彼此对看了一眼，朱成矩和刘玉尺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本王找你们两个过来，有两件事儿，一是问问你们有何想法，二是想了解一下李自成的情况。”

朱成矩和刘玉尺立刻站了起来，“我们都感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今后就跟着王爷了，唯王爷的马头是瞻，一切都听王爷的。”

雷鸣听两个人这么说很满意，问道：“士兵们有何想法？”

朱成矩答道：“士兵们都没有啥，都愿意留下参加官军。”

“那些陕西籍的士兵呢？”

朱成矩答道：“也没有啥，反正跟着谁都是吃粮当兵。”

雷鸣笑道：“本王知道士兵们会因为区域的原因抱团，现在，那些陕西籍的士兵也是官军了，，绝对不允许发生以多欺少，或者发生歧视行为，你们俩要约束好部队。”

“王爷放心，我们早就告诫手下了，以前在流寇哪里就不说了，现在成了官军了，就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儿。”

雷鸣点头，“很好！本王看了，这军营的营房都不怎么样了，你们还要自己动手修复一下，兵部王大人在这里，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和王大人说一下。”

王家彦也说道：“老朱、老刘，以后你们都是朝廷的军官了，部队也将改编成官军，有啥需要不要客气，直接说出来就行了，兵部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与满足。但眼下京城也很困难，漕运暂时被流寇截断了，大家也要理解，这几天兵部每天会派员在这里值班，具体事情大家商量办好，千万不要出纰漏呀！”

朱成矩、刘玉尺刚刚投过来，自然不敢提什么要求，不过，王爷和兵部尚书都这样说了，两个人都觉得那些担心没必要了，由其是王家彦说他们俩已经是朝廷的军官了，内心里都比较高兴。

“李自成那边情况怎么样？”，雷鸣问道。

朱成矩看了一眼刘玉尺，“老刘，我先给王爷禀报，有遗漏的你补充。”

“是的，是的，老朱你就先说吧。”，刘玉尺点头说道。

“禀报王爷，这次李自成发兵大约有六十万，号称百万，实际上没有那么多。主要的战将都跟着来了，在宁武关的时候被打的够呛，差不多损失了七八万人马，后来，就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除了田建秀和留守在湖北河南的几个战将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南边刘芳亮带着十万人马东出太行，作战意图是攻打京城南边的几个州府，截断官军南迁之路，北路是主力，大约有四十来万，战将有权将军刘宗敏，副权将军李锦，制将军有高一功、贺锦、李牟、李岩、李遇、刘希尧，袁宗娣、董学礼等人，副将多了去了，几乎差不多都来了，主要有标营副将党守素，果毅将军谷可成、马世荣、任继荣、吴如义、白广恩、白鸠鹤、谢君交、张能、马重禧、刘体纯、张世杰、红娘子、郝永忠、田虎等人，还有在居庸关投降的唐通，威武将军有田化龙、辛思忠、兰养成、张鼐、刘江魁、牛万才、谢应龙、李及等人，刘宗敏是攻城总指挥，除了李自成和军师宋献策带领一部分亲兵住在沙河行宫，红娘子驻守昌平外，其它的都参加了围城，也有的派到了京畿周围去攻打周边的州县，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朱成矩说完，刘玉尺补充道：“禀王爷、王大人，跟随李自成的还有一些文官，牛金星，宋启效等跟着李自成住在沙河，副军师顾君恩跟着刘芳亮在南路，这些兵马中，分成了三部分，最外围的是去年下半年收降的新兵，打仗基本上没有战术，其次就是我们这样的非嫡系部队，人数众多，装备一般，李自成最两年打的部队是他的重装骑兵，大约有三万人，由刘宗敏和李锦带领，另外还有几千孩儿军也特别的能打，这些没爹没娘的孩子打起仗来不要命，也是李自成的宝贝，带队的是张鼐和袁立中，昨天本来是要由孩儿兵率先攻城的，只是有人打开了城门，我们才奉命进了城，开门的是一群外夷，三四百人，打开城门后，他们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