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 立旗杆
人情有所不忍者,莫过于洞穿了坚守的底线。犬养一郎的行为,触犯了傅钟的逆鳞。既作恶于前,又冤枉人于后,是可忍,熟不可忍!
提着枪,傅钟没有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几个倭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一踏入犬养的势力范围,几个人围了上来。
近二十年的苦练岂同小可,傅钟也不作势,一招凤凰三点头,枪头扑击处,听到的是如击败革的响声。没有头盔的保护,三个倭人血流满面的倒了下去。
犬养吓了一大跳,自己手下武士的功夫,他还是有数的,没想到这么不经打。他断喝一声,“绕开前面,从后面攻击。”
听到后面呼啸一声,一杆钢枪带着风声,纵贯过来。傅钟听风辨声,一个大回环,腰身生生向左边移开半尺,枪杆随着腰力倒转过来,以力打力,挡开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若是循着这一挡,傅钟可以借力挑了后面这个偷袭的人,可右边那一棍子无论如何躲不开去。
傅钟便如喝醉了一般,顺势向左边一个趔趄,堪堪避开了棍子的闪击。棍子带着风声,倏的从傅钟右肋前扫过。
避开了一枪一棍,傅钟面前的局势开朗起来。他以猛虎赴羊之势,横扫过去,将偷袭的打翻在地。拿棍的见势不妙,往后面一窜,躲在了拿枪之人的身后。
傅钟暗叫可惜,同时心中又是一痛。要是两个护卫还在,三三制运转开来,这里没有敌手。可惜,他们没有死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却役灭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中。
犬养知道,光凭硬拼,自己这一群人不是对手。他打了个手势,手下人心领神会,几个人举起弓箭,向傅钟攒射过来。
傅钟急出了一身冷汗,没有细铠的护理,这要被射中,张略他们就是屠了整个岛屿于事无补。
他断喝一声:“贼子敢尔。”一枪刺出,这是赵子龙的单枪簪七花的手段。就见枪头幻出七个枪影,若虚若实,把箭头挑落在地。接着如杀神一般,冲进倭人群中,只有这样,才能避得开乱箭攒射。
傅钟倒转枪头,一顿猛打,看似乱成一团,他却始终不乱方寸。对此不要命的疯打,倭人慌了手脚,来不及避开的,就被傅钟斩杀当场。
倭人死一个,傅钟的风险就少一分。几个回合下来,地上倒了一片。
犬养见不是头,再不走,命都没了,还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
他吆喝着剩下的手下死命向前,自己却调转步子,就想开溜。
狭路相逢,逃跑是最下作的事,傅钟怎会如他所愿,横跳一步,挡在了犬养面前。
死后下什么拔舌地狱,那是阎王的事。“还敢冤枉于我,老子今天就要你立旗杆。”
他觑得分明,一枪顿穿了犬养的咽喉。随即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来,踏着犬养的胸膛,一手薅起他的头发,一刀下去,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提在手中。
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样子,任谁见了不胆寒。
倭人并不怕死,可没了主心骨,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美砂到底心善,见傅钟还要动手,赶紧对倭人喊道,“还不放下枪来,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我父在世时对你们的恩惠吗?”
犬养的死忠已经斩杀殆尽,剩下了几个都是外围之人,就算舍得死,可也不敢面对美砂的叱喝,于是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枪。
......
从指挥舰翻船,到第二天一早,张略得到信息,他的天便塌了。
第一波十多万人的船队,信息从船头传到船尾,只是口口相传而已,都用不着打旗语。
风暴刚停息,张略看着漂浮的尸体,欲哭无泪。他跳上一只小舢板,发了疯似的把尸体一个个捞起来辨认,哪里有傅钟的踪迹。
直到翻遍了所有落难的尸体,张略拔剑就要自刎。
跟随他驻扎船队中部的一休劝道:“没找到尸体,说不定大元帅没有罹难。也许被风暴吹上了岸边也有可能。”
一语提醒梦中人,张略抹了抹泪水,吼道:“所有榆林兵听令,随我上岸,找遍所有岛屿,也要找到大元帅。”
足利义满这时也由船尾来到了张略的船上,这可怎么得了,这是大和建制以来,第一个为本民族牺牲的天朝人物,且不说他是当朝驸马,就是一等国公的嫡子身份,也令大和不敢小视。傅友德发起疯来,不用多跟公主鼓动,以公主对傅钟的情分,俩人联手,屠了大和一族为傅钟殉葬都有可能。
这就非常有可能,傅钟在世,朱皇上怎么想不好说,要是死了,要搞点什么事来就不好猜测了。
来不及开御前会议,凭着幕府征夷大将军的身份,足利义满马上上傅钟为大和大元勋尊号。倘若真有不幸,追认为一直以来没有正式行文的天耀大神是自然之理。
这些掩人耳目的东西如何能解得了现实的窘境,他直接下令,“所有移民暂时停下来,全体动员,沿途搜寻傅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休劝道:“移民是大元勋的主张,且不说现在大元勋生死未知,就算万一,也不得停下来。实现大元勋的主张,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况且,海船根本靠不了岸,怎么搜寻大元勋。“
一休说的自是正理,足利义满也是睿智之人,这么作也是不让榆林兵心寒。张略只是一时心急,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便同意了一休的主张。在他和一休的主导之下,所有的小船被集中起来,起码动员了两万多人沿途搜寻。
接着,派出小船,以一站一站的方式,迅速将消息传到了本土。
忙得焦头烂额的田蕴收到信息,浑身虚汗直冒,站都站不稳。要是真有不幸,大帅的宏图大业怎么办?以皇上对大帅的忌惮,这个小团体怎么办?搞不好,就是全军覆灭的结局。老主子与少主子的身份又该如何平衡?接下来怎么跟公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