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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气

夏季正午,  艳阳高挂。

偌大一辆房车稳速前行,道路两旁充斥满绿叶与蝉鸣。

祁越突然就跑了,林秋葵移开枕头,  说迟一点再处理眼睛的问题。

唐妮妮回过神,点一下脑袋,安静地看着他们都走掉。

他们所在的这辆重型越野房车,  外部长达998米,高达256米,  外形酷似军用卡车,  可适应各种复杂地形,呈现的视觉效果堪称一头陆地猛兽。

内部还算宽敞舒适,例如环形餐厅、收纳式客厅、小厨房、洗漱间、私密性卧室等功能性区域一应俱全。

刚才上药的事发生在次卧上铺。

林秋葵沿着楼梯爬下来,  往前穿过厨房餐厅。

便在客厅找到怒气冲冲的小狗。

他把折叠乳胶沙发拆掉,  拉成双人床,  背朝过道坐着。

明亮的日光越过玻璃,  自两侧瘦削的肩线,  顺着褶皱慢慢延伸到脊背下部,  打出一片不规则的明暗。

使他看着就像一座嶙峋的山,  锋利得难以接近。

“怎么了?又发脾气?”  她用指尖碰了碰他像动物一样拱起来的背,  那里卧着一条清晰突起的脊骨山脉。

祁越不回答。

只整个人往阴影里挪,  不让碰。

右手捏着一块铁皮,一下一下用力磨过刀锋。

手背上包裹的白色绷带,  因此绽开些许血红。

磨损的铁屑也乱糟糟掉到床上。

林秋葵说:“不可以在床上磨刀。”

他也不理,  自顾自接着磨。

“祁越,转过来,  不然就不管你了。”

“妮妮的眼药水还没滴。”

听到她音色稍沉,  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祁越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转一点脸出来,语气差差地:“不准。”

“你敢走我就揍唐九渊。”

“揍死他。”

他大半夜爬起来对着镜子做过许多次,将转动角度控制得数恰当又熟练,仅仅露出自己一半没受伤的脸。

林秋葵看在眼里,说:“再转一点脸。”

他不。

扭头又去生闷气。

以铁片的尖角剐擦车壁,制造出一条条蜈蚣似的划痕。简直像个情绪不能自控的小孩,生了气,就到处摔东西搞坏,以此作为宣泄,又要吸引大人的注意。

有关妮妮的伤,林秋葵事先跟祁越说过。

虽然唐妮妮没有性别认知障碍,可他怕生,非常排斥在别人面前裸i露身体。其次他在整支队伍的亲近列表排行榜首——祁越,压根没商量的必要,他才不在意树袋熊的死活;第二她;第三大约是包嘉乐,年纪小得难以帮上忙。

最后这份差事数来数去,只能落到她身上。

四天前,她第一次替唐妮妮处理伤口时,祁越已经咬人又踹狗地闹过一场。后面更是时不时摆脸色给某妮看。

今天这一通火气来得无缘无故,林秋葵想了想,觉得问题大概率出在小狗自己的伤上。

祁越的左脸被男秘书弄伤,皮肤大量坏死。

异能造成的伤性质不同,比普通物理伤害严重几十倍。哪怕派上最好用的万能药膏,也得好几天时间痊愈。

就在这段恢复期内,他一反常态。

不但没像以往一样借伤发挥,得寸进尺地要摸要揉要抱抱;反倒抓起小蓝罐,大门一关,自己躲起来上药。

虽然一天24小时依然跟前跟后,但又像闹别扭的任性猫咪一样,一定要在你的视线之内,同时要确保你没有离开他的领地范围内。

却始终跟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摸,不让抱,也不让你靠近了仔细地看,否则就要恼怒地跑掉。

包括夜里,非要等饲主睡着或者关灯,才悄无声息地钻进被窝。大清早又不知去向,怎么都不肯往太阳底下走。

起初林秋葵还以为他转性,冷冷淡淡不再亲人。

后来发现祁小狗近期爱干净程度直线上升(不打架的时候),经常贬低唐妮妮的烂俗审美,扒拉队友头发。

合理猜他是继卫生问题后,渐渐觉醒‘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狗除了天天洗澡换衣,还应注意毛发光滑,打扮靓眼’的形象意识。对自己脸上迟迟不好的烧伤抱有怨念,情绪积压,才迁怒但无辜无害却坐拥一百分美貌的某妮妮身上。

如此这般,脑回路奇奇怪怪。

确实孩子气得可爱。

他发着脾气不让看脸。

林秋葵坐在床边,身体顺势往下一倒。

祁越余光瞄见人影晃动,下意识横手去接。

后背倚着臂膀,林秋葵得以保持住一个钝角倾斜度。

视线下滑,自然而然捕捉到那张面庞

一半浸在阳光中,一半匿进阴暗里。

白的那面线条凌厉,轮廓分明。

生得一副野性难驯的脸,好看得无可挑剔。

黑的那面筋肉错落,拢着一层灰沉的黑色,像或烧过的废墟,又好比凶恶的鬼,散发着不详气息。

光影切割它们,仿佛把一个人分成古怪诡谲的两份。

林秋葵看得明明白白,祁越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暴躁老虎。一手盖住眼睛,一手托着纤细的背,把她推直。

而后快速躲到她身后,恶声恶气:“不准看。”

“为什么?”

林秋葵偏转脸庞。

他拿泛着血腥气的指掌,硬把她挡回去。

她伸手想摸他。

摸摸那半怪奇的左脸。

他狠狠攥住手腕。

一个接着一个,被他一手牢牢捏住。于是她便成了双手皆被桎梏的脆弱俘虏,一只送上门的柔软猎物。

只是猎人并未因此感到欣喜。

“你要说清楚,我们才能解决问题。”

林秋葵试图讲道理。

祁越听得好不高兴。

他委屈,郁闷,冒火,觉得自己被最爱的企鹅忽视好多天。心里特别不舒服,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想来想去,也就颓废地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背,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就不看,反正不让你看。”

笨蛋企鹅喜欢好看的小狗故而,他一直知道。

声音又低又冷:“你爱唐九渊,不爱我。”

“就因为他比我好看。”

“……”

果然在计较这个啊。

不过这是什么神奇的狗狗脑回路,居然以为爱会随着外貌条件的改变而轻易转移?

林秋葵屈起手指,一截白皙的尾指从祁越的指缝间钻出来。好似一把蓬松的尾巴,亲昵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没有,哪有?”

她说说:“我没有爱他,也没觉得你比他难看。”

祁越不信,固执己见:“就有。”

“这几天都有。”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至少祁越有一套非常明确的,自我制定的,衡量爱的标准。

近来两天,企鹅替树袋熊上药,没有替他上药。

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企鹅让废物红毛猴——瘦了吧唧但胜在灵活,和黄毛鸭——又吵又笨日常嘎嘎嘎个没完,为树袋熊煮瘦肉粥。

以前都没让他们给他煮过。

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另外每次她们上药的时候,他都坐在旁边。他几乎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可是企鹅只顾着看唐九渊,很少看他。

继续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  完全不管明明是自己不让靠近,自己不喜欢软趴趴的粥,而且假装打游戏不理人。反正祁越就是烦躁。

他从一开始就不乐意让出自己的企鹅,都怪弱智动物家族,说什么伤不处理好就会烂掉、唐九渊变成怪物就麻烦了,然后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他。

就跟两年前,四眼天鸡要他道歉的时候一样。也说唐九渊再不吃饭就要死,让他委屈一下说个对不起就好。

那时候他没有理睬。

唯独这一次,他说服自己同意。

主要想让企鹅高兴,顺便留树袋熊一条智障熊命。

可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眼看着一天两天三四天过去,这都一次两次七八i九,足足凑够十二次了。为什么还要企鹅关心照顾树袋熊?

那废物又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自己管好自己?

竟然还让他躺下来滴眼药水!

祁越真的气死算了。

那是他的位置,是他的企鹅,凭什么分给别人?

为证明自己已经看在树袋熊半死不活的份上特别忍耐,他凶巴巴地数落道:“唐九渊他自己脑残跟着走。”

“我是打架了,打了才不好看。”

说着,他把一条项链两半碎玉通通塞到林秋葵手里。

你看,唐九渊没用。

我比他有用,比他厉害,给你找到好东西。

所以你要爱我。

不要爱他。

再漂亮也别爱,白痴肯定中看不中用。

——差不多就这意思。

祁越说话词不达意,逻辑倒是次次清晰有力。

“林秋葵。”  他嘟嘟囔囔地喊着,口吻好比一颗酸溜溜的糖在夏日里融化:“你本来就管我,干嘛管他们?”

林秋葵无奈又好笑:“你这在撒娇?”

撒娇是小孩才干的事。

祁越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还是在控诉?”

祁越不假思索,也嗯。

谁让他的回应对象有两个。

他难得放下脸面,抛弃野蛮地做派,朝着爱他的林秋葵撒娇。同时又朝还有余力爱别人的林秋葵发表控诉。

这件事他来来回回吵过两三次,之前顾虑唐妮妮伤得重,林秋葵拿零食一哄再哄,终究没触及事情的核心。

眼下妮妮的伤恢复挺多了,轮到祁越的不安剧烈爆发。她低下头,鸦黑的长发盘夹着,垂落一小撮绒绒的碎发。

“是我不好。”

她平静地说:“以后不管唐九渊了,随便他吧。”

祁越一下又反驳起来:“是他不好。”

他爱的企鹅怎么可能不好?

问题肯定都出唐九渊身上。

林秋葵退了一步,祁越也就退步:“你想管就管。”

毕竟是他答应的,笨蛋企鹅可以脾气不好。做事情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包括他,只管她自己开心就好。

“可以涂药,不能看他太久。”

“不能摸脸。”

“不能摸头。”

“到处都不能摸。”

“也不能让他躺腿上。”

……

林林总总,他想到一个说一个,规矩定得严严的。

林秋葵全都应好,转头看他,唇瓣稍提,眼尾随之拖曳出一条弯弯动人的线:“小气鬼,现在高兴了没?”

祁越:哼。

他提的要求全都被答应,当然是高兴的。

奈何他不承认,抬头枕着下巴。

故意把眼睛眯起来,做出一副傲气的凶样。

“我知道你高兴,但是还能再高兴一点。”  林秋葵最了解小狗,随手扯开一点领子:“让你咬,行了吧?”

夏天嘛,她穿着普通圆领t恤,版型比较宽松,是落肩的。指尖拨开衣领,不但能看到上头深浅交错的咬痕。

还有一截浅色的肩带,嵌在白净的肉上。

让人不免想到一条包装礼物的丝绒绸带。

祁越按住那片肌肤,眸光晦涩不明。

两秒后,他低头。

虚虚的影子从床上落到床下,犹如一头庞大凶猛的野兽,竟对林子里最脆嫩的一只动物俯下身躯,便是臣服。

而后。

他在那里轻轻吻了一下。

边吻边舔。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大概很难想象到。以祁越的性格,生着那么冷锐的唇角,怎么会伸出这样柔韧湿热的舌头呢?

舌背或轻或重地碾过皮肤,留下蜿蜒的湿痕。

林秋葵闭了闭眼,贴着床的掌心倏忽软了。

长睫战栗着,尾指都不禁怯怯地蜷曲起来。

她这个人,原本坐着的身体,就连着身上的祁越一起倾倒下去。仅以一点手肘险险撑着,如悬崖前最后一颗石子。

夏天的话,炙热的光照得桌角、木板闪闪发光。

白腻的身体、潮i红的眼尾,与淡青色渐渐褪去的齿痕,艳舌硬齿无疑在此刻交织成一张无比凌乱,又靡丽的画面。

祁越自脖颈舔舐到锁骨,从锁骨再往上进发。

他含住她的咽喉。

几颗牙齿有一下没一下触碰着这个小巧的器官,好似懒散的家伙肆意玩弄着一颗浆果,故意吮吸吞i吐着取乐。

果子饱满又香甜,他不准备一口气吃掉,便来回□□。

湿淋淋的液体淹过它,动作间回响起咕叽咕叽水声。

多像汹涌的浪潮  ,胡乱拨弄着耳膜。

那么林秋葵就是坠入欲海的花瓣,遭粘稠的章鱼触角强势扒开花瓣,最终沦为一支水淋淋的玫瑰盛情开放。

“别舔那里……”

“我看到你了,祁越……”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喉咙在舌下游移,间或溢出一两声细细的喘息。头发松散着,眼里亦浮起激起一片濛濛水光。

理智的成年人往往知道分寸,学过适可而止。偏祁越是不知餍足的兽,饥渴的野兽进食从没有仁慈一说。

他将一条鼓着青筋的手臂支到体侧。长而粗粝的指腹,拨开黏着脸庞的发丝,又随手捏住嘟嘟的耳垂亵玩。

另一条肌肉匀实的腿也用力挤进腿间。膝盖压着床铺,整个人瞬间化作牢笼,将美味猎物从头到尾地关押。

这会儿他好像又不怕被看见了,意犹未尽地放过喉咙。改用唇舌暧昧地丈量脖颈,慢慢咬上下巴,舔到唇下。

——再下去可就要涉及危险领域了。

刚好在祁小狗将将越过唇线时,咣当一声,长刀掉地。

理智短暂回归,林秋葵手肘一斜,身体掉落床铺。

她反应快,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挡住祁小狗犹想的唇齿。手指划过微湿的下巴,逗弄宠物似的勾手轻轻挠他。

还挺舒服的?

祁越第一次经历这种顺毛,愉悦地抬起下巴。皮肤下喉咙滚来滚去,就差发出呜呜噜噜的低鸣。

“睡觉。”

当林秋葵微微喘着气,问他要不要睡午觉时,眼角依稀泛着点潋滟的水光。

窗外茂密树影飞速流去,映入她的眼眸中,漾起浅浅波纹。祁越一眨不眨地看着,终于在里面找到自己。

果然——那个破脸还是很难看。

烦躁jpg

祁小狗好多天没跟笨蛋企鹅好好睡觉,意识到今天的‘奖励时间’已经结束,就侧身躺下,使用蛮力勾住她的腰。

“睡觉。”

林秋葵说第二遍,这次带一点命令的口吻:“闭上眼睛。”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头都捏爆。

但企鹅就不一样,祁越爱她。

爱她轻声细语,也爱她睥睨高楼,发号施令。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他就愿意听她的话。被哄得服服帖帖的,便听话乖顺地闭上眼睛,脑袋直往她颈窝里埋。

车外知了叫声持续好久,车内空调嘶嘶地吹。

好一阵子,林秋葵以为他已经睡着。

忽然间,一股热气打在敏感的耳捎:“你不管唐九渊。”

有点拖腔拖调地模糊咬字,尾音轻微翘起。

语气说陈述不像陈述,说疑问也不像疑问句。

林秋葵给予肯定回答:“不管。”

祁越抱着她,鼻尖蹭过脖颈边一条蕴着心跳节拍的细脉,传出来的声音低而喑哑:“那个侏儒松鼠也不管。”

——傲慢小狗至今不记得那些弱智动物家族成员们的姓名。不屑花功夫记,到了这个节骨眼,只能拿外号举例。

好在林秋葵语气坚定:“不管。”

“老狐狸。”

“不管。”

“小浣熊。”

“不管。”

“貉。”

“……”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他们什么时候捡过那么多动物?

算了,林秋葵雷打不变地:“不管。”

祁越不厌其烦接着cue:“猴跟鸭。”

“不管。”

“猫狗。”

唔,说到队伍里的小黑跟小黄,它们没有自理能力来的,林秋葵思索片刻:“稍微管一点?”

祁越立刻语气危险:“嗯?”

林秋葵笑:“管完你,有空偶尔管一下它们。”

这还勉强能忍。

祁越很小声地啧了一声。

林秋葵抬起手,他自发握住。

手指一根一根地插i进指缝将其攥紧。

之后好久没有说话,两人真的慢慢睡了过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面包车里的红毛实在扛不住热,摇下车窗跟叶依娜提了一嘴,想上房车吹一下冷风防中秋。

经过光明制药集团那一遭,俩毛也算成功混脸熟。车里床铺也够,要不是红毛打死不肯上车——用他的话说就是,为着赚钱容忍祁越就够糟心了,哪个正常人发完工资下班还想伺候老板家那能气死人的小宝贝、老祖宗?光看着都反胃好吧?——  估计他跟黄毛跟纪尧青,都能搭一程顺风车。

吹风而已,叶依娜缓缓踩下刹车:“冰箱里有冰镇饮料,餐桌上还有一把小电风扇,秋葵说你们可以拿。”

瞧,还是老板大气!

换个小白脸养着多好,他们保证能做长久生意。

“谢了。”

红毛咧了咧嘴,挥挥胳膊。在前往厨房的路上,难免路过客厅,不小心瞥见某些人大夏天睡在一张床上。

还搂得紧紧的,不嫌热啊?

哦,他们有空调。

有钱人就是这样为所欲为哈。

红毛打开冰箱门,扛起风扇,拎走一袋可乐雪碧啤酒。再次路过客厅时,不禁搓搓手臂,语气不明地嘀咕一声:“这世道也就数你俩心大,闲着没事还有空谈恋爱。”

隐隐约约的话语落进祁越耳中,他抬起一半眼皮。

亲眼确认林秋葵正睡着,再放心地垂下来。

不过,谈恋爱?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他跟企鹅了,上一次企鹅否认得特别快,还推三阻四不肯告诉他什么是谈恋爱。

这东西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用?

祁越要睡不睡地想:

他得想个办法弄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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