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惠宜斗法

如果真的是因为受到打击而活不下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甚至把昨天晚上送来的赏赐也好好的包裹起来。

“今天早上，谁先发现秋兰死了的？”

佟佳婉音问道。

在康熙的命令下，乾清宫在这里的所有宫女太监们都必须听从佟佳婉音的差遣，几乎是佟佳婉音的这句话一问出口，就有一个宫女站了出来：“是奴婢。”

站出来的这名宫女名叫秋梅，同样是这一批乾清宫的大宫女。

“秋兰死了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秋梅想了想，也没有因为害怕惹事上门就闭口不言，她们这四个秋字辈的乾清宫大宫女中，她跟秋兰的关系是最好的，见昨日还言笑晏晏的小伙伴今日惨死，自然也希望为查清楚对方的死因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奴婢发现秋兰死的时候，她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好像在抓着什么东西一样。她当时是斜靠在床上的，我熟悉她这个姿势，她应该是刚刚喝完水的样子，可是在她的床边，根本就没有任何杯具。”

和佟佳婉音想的一样，秋梅同样不相信秋兰是自杀的，她明明昨天晚上还对她说了以后要收敛野心，在宫里过完平静的两三年，然后出宫和她从小订下婚约的表哥结婚。

佟佳婉音的视线转移，看向秋兰的床铺。

古代可没什么高低架子床，自然也就没有上下铺之分，为了方便，大部分宫女都会在自己的床边放一个小凳子，上面用来放一些茶壶和水杯，还有发簪之类的。

而此时，秋兰床边的那个小矮凳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秋兰平时有惯用的茶具吗？”

“有的，”秋梅点头，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明明昨天晚上这上面的杯子还在的，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佟佳婉音已经皱起了眉头，“去查，本宫不相信这东西会凭空消失了。”

从秋兰的死到现在不过是几个时辰，佟佳婉音相信这件事情的凶手一定就是这屋里的其她三个宫女当中的一个，因为只有同住一个寝室的另外三个宫女才有机会在秋兰的水杯里下手脚，并且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把杯子茶壶给毁尸灭迹。

她的视线扫向秋梅，秋竹，秋菊这三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平静，还带着一些好姐妹惨死的义愤填膺，不知道是演技真的太好，还是这件事情真的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茶杯和茶壶这样大的东西想要彻底的毁尸灭迹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易燃的纸张等东西，用火轻轻一烧就没有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找到了。

“只是…………”

前来禀报的人有些吞吞吐吐的。

佟佳婉音眉眼一厉，“怎么了？还不快说。”

前来禀报的宫人有些难以启齿，小声的回答：“回娘娘，那茶具已经被摔碎了，丢到了恭房里去的，太医说就算打捞起来了，也没办法检查出里面被下了些什么药了。”

佟佳婉音被气笑了，对着秋梅几个人质问道：“昨天夜里你们谁起夜过？”

三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秋梅上前回话道：“除奴婢外，秋竹和秋菊都曾起夜过。”

佟佳婉音看向跪在地上神情慌张的两个宫女，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让白芍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的叮嘱了几句。

白芍听了眼前一亮，很快就按照佟佳婉音吩咐下去做事了。

在白芍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佟佳婉音也没有一直待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她叫了承乾宫的两个人守着那间屋子，吩咐他们在这段时间内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进去，然后就带着剩下的其他人到了光线充足的偏殿找了个地方坐着。

“几位姑娘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多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本宫暂且不想对你们用刑。只是如果待会查出来了是你们其中某一位做的，想必几位姑娘是没办法忍受刑罚的。”

有人给佟佳婉音端来了温茶，只可惜佟佳婉音这个时候并没有喝茶的心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盖，嘴里一边说着一些敲打的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注视着底下跪着的三个宫女的神情。

尤其是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秋竹和秋菊两人。

听了佟佳婉音的话，她们都纷纷表示惶恐，却仍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是她们谋害的秋兰。

佟佳婉音没等多久，很快就等到白芍回来了。

“娘娘，太医果然通过检查秋兰的衣襟发现看昨天晚上喝的茶水有问题，被加入了大量的竹根粉，太医说竹根粉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作为一种温肝养肺的药物使用，但是如果和隔夜的冷茶一起服用，而且是一次性摄入大量的竹根粉的话，会导致服用之人心脏疼痛，进而猝死，并且由于竹根粉本身并不具有毒性，通过验尸很难验出死者的死因。”

“竹根粉是吗？带人去那屋子里搜查一下吧，看一看是谁藏有竹根粉。”

佟佳婉音的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下方跪着的秋菊已经面色惨白，双眼无神了。

看上去如果不是还报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已经连跪都要跪不稳了。

“娘娘，找到了！”

看到那一包用亚黄色纸张包着的药粉时，秋菊终于认了命。

“回娘娘，是奴婢鬼迷了心窍，嫉妒秋兰得了娘娘的赏赐，一时想错了路，才会下手毒害秋兰。”

“是吗？”佟佳婉音对秋菊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她给秋兰的赏赐并不贵重，起码并没有到让御前大宫女都眼热的地步。

“你的竹根粉是怎么来的？”

竹根粉并不是多么贵重的药材，宫女太监们想要拿到小部分的份额并不难。

但是这是少量的，要像秋菊这样能够拿整整两大包的分量是不可能的。

佟佳婉音死死地盯着秋菊脸上的神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