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为母计深远

康熙闻言也就一边往棋盘上又放了一颗黑子，一边回到：“五阿哥到时还好，朕想的是宜嫔。”

佟佳婉音听了康熙这话，心里就是一阵嘀咕，要是这是在现代，康熙这绝对是妥妥的大直男了，不说佳丽三千，注孤生都是他命好。

在一个妃子面前就这么直白的说在想另外一个妃子，康熙不会真的以为他的后宫都是亲如一家的吧？

当然，在康熙面前，佟佳婉音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他的心意继续往下问到：“宜嫔妹妹怎么了？”

然后佟佳婉音就听康熙说道：“宜嫔的性子跟你幼时像极了，都有些娇惯，朕平日里就难免多宠了几分。若是把五阿哥抱走了，还不知道她会闹成个什么样子呢。”

“啪嗒——”佟佳婉音在棋盘上落了一颗白子，心里“呵呵”两声，心说所以你宠爱宜嫔就是因为她的性子像佟佳贵妃小时候？要是真正的佟佳贵妃在这里听到了这话，心里还不一定要膈应成什么样子呢。

佟佳贵妃被佟佳府送进宫以后，是你和孝庄太后一点一点的派人教导她，把她变成现在这副温婉贤淑的端庄样子，可是现如今你却说因为这宫里有一个人的性格像了她从前，所以给了对方宠爱？

哪怕这是皇帝，佟佳婉音也想骂一句，这太不是人了！

但是哪怕心里在骂娘，佟佳婉音也依旧没有崩了脸上的神色，非常体贴人意的说道：“皇上也是一片苦心，相信宜嫔妹妹会体察上意，知道皇上这也是为了五阿哥好的。在寿康宫，有太后娘娘护着，五阿哥定然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是啊，”康熙给了佟佳婉音一个赞赏的眼神，“五阿哥在皇额娘那养育，长大后必然会像草原上的勇士一样英武强壮。”

满人刚入关没多少年，目前尚武的风气还没有分毫减落，谁家有了新生儿，客人来家里祝贺最常说的一句话都是“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一个跟他阿玛一样强壮的巴图鲁！”

由此可见，这个时候的康熙还没有像以后那样对阿哥们要求无比严格，对他们最大的期望也不过是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健健康康平安长大。

“想来宜嫔会理解朕的用意。”

康熙这么说着，又往棋盘上落下了一子，正正好把佟佳婉音接下去的生路都给堵住了。

见这盘棋已经必输无疑，佟佳婉音也就收了手上的棋子，对康熙笑道：“宜嫔妹妹向来和皇上心意相通。”

从佟佳婉音这得到了莫大信心的康熙满意的走了。

佟佳婉音没有让那些人插手，自己坐在原来的位置，一粒一粒地收拾着桌上的棋局，把这当成个消磨时间的事来做了。

白芍推开帘子，走进来告诉她，“奴婢瞧着，皇上的仪杖似乎是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是吗？”佟佳婉音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这样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也并不指望白芍回答她，接着自言自语的说道：“宜嫔这会儿笑了，待会儿就该哭了吧？”

白芍轻微地抬眼看了眼佟佳婉音，见她现在的表情不是生气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娘娘怎么不劝诫两句？宜嫔娘娘心里该不会希望五阿哥被太后娘娘抱去寿康宫的。偏偏皇上去翊坤宫前又到了咱们承乾宫，指不定宜嫔娘娘要以为这件事是我们使的手段呢，就要把这笔帐算在我们承乾宫头上了。”

佟佳婉音闻言轻轻地笑了声，含笑看向了白芍，问道：“怎么，担心翊坤宫的记恨？”

白芍摇摇头，“奴婢只是觉得，这事本跟咱们承乾宫无关。可皇上刚刚来这么一趟，咱们承乾宫就脱不了干系了，若是娘娘刚刚劝戒了两句，宜嫔娘娘应该就不会认为是咱们做的了。”

佟佳婉音懂了，白芍这是觉得她们什么都没做，却很有可能会白白背了黑锅，有些委屈了。

她于是叫白芍上前来，也不收拾桌上那一堆棋子了，就这么跟白芍聊了起来。

“你觉得让宜嫔这样记恨上咱们是承乾宫吃了亏？所以，本宫在刚刚应该站在宜嫔那边，替宜嫔考虑，让皇上不要把五阿哥抱去给太后娘娘？”

白芍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么本宫问你，你知道皇上今天来承乾宫之前，是在哪吗？”佟佳婉音好整以暇地问到。

白骚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金太皇太后不了，皇上驾到工资钱是在慈宁宫市级。”

“所以你觉得，寿康宫太后娘娘想要抱养五阿哥的事情，是谁的意思呢？”

佟佳文音淳淳善诱看着白芍，因为吃惊和眼睛睁大的表情，“是太皇太后？”

昨天晚一点头，“太皇太后在病中亲自向皇上开口，好像也显然已经同意了，本宫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对这件事情造成任何改变，刚刚又何必要逆着皇上的意思呢？”

“可是…………”白芍觉得刚刚皇上就不应该来她们承乾宫，直接从慈宁宫转道翊坤宫多好，非要多跑这一趟，把她们承乾宫也给扯进了这一摊浑水里。

看着白芍脸上还带着些不忿，佟佳婉音便开解道：“翊坤宫若是真的想不明白这点，因母子分离而记恨上了本宫和承乾宫又怎么样呢？本宫坐在这个位置上，后宫中暗地里记恨本宫的人还少得了吗？可不管他们在背后怎么想的本宫，在人前都得对本宫相语相迎，不是吗？”

白芍这个时候没话说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处于她们娘娘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想要不招人恨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位皇后去世以后，后宫就是承乾宫贵妃独大，再接着往下才是安嫔、惠嫔等人，后宫多少没得到皇上宠爱的庶妃、答应们眼红娘娘的圣宠。

要真的怕这些人的记恨就一个一个的去开导解释的话，她们娘娘也就不用做这承乾宫主位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白芍干脆利落的低身伏礼：“是奴婢想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