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不到的曾经

既然人间有地狱，那么地狱之中是否还有地狱呢？

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的陈小泽，他的心是那么的痛。本来他以为在知道贾子晴爱的不再是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再也不会有一点感觉了。可是，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的心就再一次迎来了更巨大的痛苦，比千刀万剐更为难熬。

若不是四年以来陈小泽的非人的经历，恐怕现在的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了。

即使陈小泽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的强大，这接踵而来的巨大打击还是将陈小泽打落了谷底。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上，陈小泽还有很多的牵挂，还有很多不能丢下的，他恐怕现在就会像小说中的那些男主角跳崖去了，但是，结局恐怕就没有那些男主角完美了。

陈小泽走在路上，说是思考，还不如说是独自痛苦，他现在的脑子中只有一片空白。陈小泽根本不知道要向哪去，只能任由脚步带着自己走下去，整个人和丧尸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丧尸让别人恐惧，他让自己痛苦。

“母亲不在了，不在了···”陈小泽一路走来，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也许他是在说跟自己听，让自己能够有勇气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

在农村里，中午是很少有人会出来的，那些大人都会告诫自己的小孩：大中午的，街上有卖孩子的，你不要出去，就在家睡吧。

所以，陈小泽以这样一副的颓废模样走在街上，竟然没有遇上一个人影，更不用说有人会撞到他了。

最为佣兵界实力最强也最令人惧怕的血龙，陈小泽的体力特别好的，就连一两个特种兵都比不上他的。不一会儿，虽然陈小泽是没有目的的胡乱瞎走，但是以他的脚力还有走了很远的，他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个村里的农地处。

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六米多高的陡坡，坡上全都是野生的小树、荆棘和一些疯狂生长的小草。而这个陡坡的下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河流，有时很深，有时又很浅，因为这个村子里面总是没有水，就连上游不远处的水库在夏天都是干涸的。

陈小泽站在这里很久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的痛苦因为他的清醒让他感觉地更加清晰了。

看着这个陡坡上唯一一个狭窄的小路，不但弯曲，更有很多带刺的植物覆盖了上去，让原本只能一人通过的小路变得就连一只脚通过都困难了许多。

以前，还有上学的时候，每一次放假回到家里，陈小泽都会来这里转一转，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他想要的宁静，曾经他在这里决定了很多纠结、犹豫的事情。

有时候，陈小泽也会顺着这个狭窄的小路走到下面去，当然都是水浅或是干涸的时候，他会在下面大喊上几句，以此来排泄一下积压了一段时间的压力，可是说，这里几乎成为了他私人的排泄沟。

那时的他只是一

个学生，远没有现在的能力。每一次下去、上来，他的双腿上总会带有一些被划到的伤，那时的他，是非常怕痛的，但只要有机会，他总是会毫不犹豫的下去看一下，至于看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在看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吧。

这一次，陈小泽站在这里，就如同以前站在这里一样，他现在也很想下去看看，在上面就可看到下面的水还是很深的，可是，这一次，陈小泽开始向下走了过去，他没有一点犹豫，一步接着一步，就算是带刺的植物划伤了他的腿，他还是按照一定的步伐向下走着，像以前一样，没有一点犹疑。

以前，这条狭窄的陡峭小路，陈小泽走的是跌跌撞撞的，这一次，走的却是极其平稳的，就连刚才他在平常的路上行走都没有现在这么平稳。

这一次是陈小泽走的最快的一次，他很快就走到了底部，看着缓缓而去的流水，听着流水声，陈小泽的心平静了一些，但是他却没有找回以前那种状态，那种放松无我的情境。

陈小泽的印象中，这里的水比四年前浑浊了很多，但他明白这并不是他找不回原来状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上多了一种血腥气，与这里的环境已经变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四年过去了，现实变了，这里变了，自己也变了。

陈小泽站在这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再增烦恼，因为自从他被迫走向国外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已经脱离了以前的人生轨迹，更不可能成为以前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了。

平静下来的陈小泽，不再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了，至少他的脑子可以进行一般的思考了。他对于周围的感知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当陈小泽在想着以后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一声无力的“救命啊”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如果是四年前的陈小泽，他一定会匆匆忙忙地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会不顾一切地伸出援手。如果是这四年里的陈小泽，他一定会继续自己的事情，根本不会关注其他人的生死，因为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现在的他会怎么做呢？陈小泽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痛苦了起来，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母亲慈爱的模样，正在用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着：“小泽，若是别人遇到难事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的！”

两滴眼泪从陈小泽的脸上流了下来，他闭着眼用力地点着头，哽咽着“嗯、嗯、嗯···”。

四年了，母亲的声音，母亲的教诲，在他的记忆中早已变得模糊了，甚至不能清楚地想起一句完整的母亲的谆谆教诲。

此刻，他不仅回忆起了母亲耐心说得话，更清楚地看到了母亲的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皮肤很黄很粗糙，脸上有很多的皱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的模样，但是，一切在陈小泽的眼里都是那么的

美好。如果可以，他情愿就这样下去。

“老头子，你喊什么喊，大中午的，谁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这一声教训的吼声将陈小泽从回忆中一下子就拉了出来，看着母亲渐渐地消失，陈小泽不甘，当热更多的是愤怒，他要好好教训这个打扰到自己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地可恶。

虽然这里特别的糟乱，树木、野草都是胡乱地生长，但是，对于陈小泽来说，找到那些人的位置还是很简单的，毕竟就连在国外的原始森林，他都能很容易地找到敌人的方位。

陈小泽一走近，就看到三个小伙子正在教训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不仅是拳打脚踢，有一个黄毛竟然还拿着皮带鞭打老人，老人身上一道道血痕很是醒目，他们还堵住了老人的嘴，不让老人随便的吼叫。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黄毛忽然停下了对老人的鞭打，向远处吼道。

原来，陈小泽踩在了一根朽木上面，脚底发出了“吱呀”的一声。陈小泽走过来根本没想过隐藏自己，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隐藏自己。他只是想要过来好好教训一下打扰到自己的人。

被发现之后，陈小泽就一步一步走进了大家的视线，三个人凶神恶煞的表情立马就转向了他。

“小子，快滚，要不然有你好看的。”黄毛身边的一个穿着大裤衩，头发烫的很嚣张的小子抬起手指着陈小泽喊道。

陈小泽没有回答他，他还是一步一步地靠近着他们三个。对于此刻伤心欲绝的他来说，他不想多说一句话，他只是想要出一下一直堵在胸中的那口气吧。

看着陈小泽那副丧气的样子，黄毛向前一步，说道：“小子，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招惹我们义村三霸吗？义村是我们三霸的地盘，你这是在找死了。”

被打得鲜血直流的老人，费力地抬眼看了陈小泽一眼，似乎是在说让他赶紧走，这三个人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的。

在他们的话语和谩骂中，陈小泽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此刻，他才张口，不过还是满身的忧伤：“你们打扰到我了，只要你们打断自己以胳膊，我就可以饶过你们。”

黄毛三人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地都大声嘲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他说我们打扰到他了，还会饶过我们，哈哈哈···”另外一个略显肥胖的人笑弯了腰。

“你没有听到说要我们自断一条胳膊，才会饶过我们吗？”烫头的青年也笑着说。

黄毛看了一眼陈小泽，才拿着腰带拍打着自己说道：“小子，你恐怕连毛都没有长齐呢吧，还要卸我们一条胳膊，还是想想接下来你自己将要迎来什么吧。”

“来，我们先把着小子的两条胳膊都卸下来，让他也知道知道我们义村三霸。”黄毛挥了挥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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