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经不同于儒家经典
次日清晨。
天光熹微，雾霭蒙蒙。
九叔是修道人士作息十分规律。
天还没亮，便已起床打坐。
面向东方，五心朝天，吐纳氤氲紫气。
卯时左右。
紫气逐渐稀薄继而消散。
九叔结束打坐，喊醒三个徒弟起床练拳。
...
“养生拳是我茅山最基础的炼体拳法。”
“即便没有入道，全无根基，普通人长年累月练习也对身体大有裨益。”
“如祖师所言，常练养生拳，可锻炼五脏之气，百岁而内脏不衰，年迈而骨髓不枯，夏不觉热，冬不觉寒。”
义庄小院中。
九叔一边踱步一边循循讲解养生拳的诸般妙处。
还举出例子说明。
自己的师弟四目道长从小体弱多病，天生患有能近怯远症。
拜入茅山后潜心练了十几年养生拳，不仅视力恢复如常人，体能方面也在同代弟子中数一数二。
在茅山请神一脉中，是唯一一个受炼体飞升祖师爷青睐的人。
“师傅，那四目师叔为什么还一直戴着眼镜啊？”文才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四目师弟从小戴眼镜习惯了，摘下之后反而浑身不自在。”
九叔摇头笑答道：“他索性把眼镜炼成能看破邪祟的法器，一直戴着也好防身。”
孟柯挺直腰板站在秋生文才中间，聚精会神听课十分仔细。
九叔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印在脑海中，并暗自举一反三，分析其中道理。
昨晚临睡前。
孟柯点化【脑神觉元子】，将内景经中对应的咒文颂念三遍。
此时心开目明，思若泉涌，不仅能过目不忘，学习理解能力也远超常人。
“好了，光说不练假把式，秋生，你先打一套拳给小柯看看。”
九叔坐到藤椅上，喝了口茶，期待的看向秋生。
“师傅.....我好困啊，能不能先吃早饭。”
秋生一脸萎靡，嘴上不乐意，身体已然活动起来。
但他实在是没睡醒。
出拳绵软无力，下盘扭扭捏捏。
一招一式东倒西歪，比老奶奶打太极还磕碜。
“咳咳咳......”
九叔被这倒霉徒弟气的说不出话。
只能站起身亲自为孟柯演示拳法。
“小柯，你看好了。”
“养生拳法一共三十六式，合计一个小天罡数。”
“你初学第一天，一招也不用记，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印象就行了。”
为了让孟柯对招式留下印象。
九叔刻意放缓了动作。
每一个回身都暂停一息时间。
但其中形意不乱，暗含道门上乘的养气功夫。
“抱歉啊师傅，我一不留神记住了几招。”
孟柯挠了挠额头一脸愧疚。
“记住了更好！你来试两招，让我看看你的底子行不行。”
九叔微微一笑，对孟柯颇为自信。
所谓穷文富武，之前见孟柯身上肌肉结实匀称，想必在家时也曾锻炼过。
“师傅，徒弟献个丑，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指正。”
孟柯站在小院中心，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闭目凝神，内观识海。
方才九叔演示的一招一式，已然深深烙印在记忆中。
并且一隅三反，剔除出招时停顿的部分。
演化出一套完完整整的养生拳。
“喝！”
一拳击出，干净利落。
九叔抿嘴一笑，忍住击掌叫好的冲动。
从这潇洒的一拳便能看出，孟柯确实有练武的底子。
随后。
孟柯打出养生拳第二式，双手托天。
紧接着是三式左右开弓，四式攒拳怒目......
八式九式，十五十六，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三十六式拳法行云流水。
孟柯头顶气蒸如云，宛如一位炼体宗师。
“噗——”
九叔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张嘴结舌，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你管这叫记了几招？？？
这一套打的比为师都流畅！
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当徒弟？？
“你、你......”
九叔一时语塞。
轻抚胸口缓解激动的情绪。
养生拳表面看似简单易学，实际想要练到融会贯通，至少需要十年的锤炼。
再想更精进一步达到炉火纯青境界，则需要二十年间每日坚持不懈。
孟柯演练拳法后，面如烘炉，气蒸如云。
这已然是养生拳圆满时才会出现的异象。
而孟柯的骨龄满打满算才一十八岁，总不可能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拳的吧？
“师傅，这拳法我一见如故。”
“好像上辈子练过一样！”
“一时念头通达，您演示过的招式就全想起来了。”
孟柯调匀呼吸，面色恢复如初。
经过洗髓易筋丹的淬炼，他的身体强度抵得上常人练三十年养身拳。
所以一出手，就是圆满境界。
“好！好！好！”
九叔激动无言。
走到孟柯身前，双手抱住他的肩膀。
眼眶微红，差一点老泪纵横。
本以为祖师爷垂怜，在不惑之年送自己一个修道奇才当徒弟。
万没想到，这徒弟在武道方面似乎更胜一筹。
简直是抱着儿子拜天地——双喜临门啊！
“喂，文才，你看师傅好像要哭了。”
“对啊对啊，是小师弟的拳法太烂，把师傅气哭的吧？”
“你说，小柯会不会是师傅的私生子，他俩刚才认亲了！”
“唉？你这么一说，好像他俩长的真有点像？”
...
六点一到，晨练结束。
秋生文才摸鱼成功，兴冲冲的去准备早饭。
九叔和孟柯前往祖师堂。
烧三炷香，开始做日常的玄门功课。
“小柯啊，你今天第一次做早课。”
“可以直接照着经文念，考察期间祖师爷不会怪罪。”
“你虽然上过私塾，但道经不同于儒家经典，很多字词句释义天差地别，有不理解的地方，待会直接问我。”
九叔掀开几页功课经。
手指开经偈和香赞，示意从这里开始。
之后是八大神咒，几部经文，和祝颂三清六御、斗姥三官以及三茅祖师的宝诰。
最后以十二愿和三皈依结尾。
“师傅，不瞒你说。”
“昨天晚上我背书背了大半夜。”
“整本功课经已经全部记住了，待会可以直接背诵。”
九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