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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他变渣男了?

水教授已经多年没有情绪破防了。

用同事的话说,水教授的性子,大概就是被匪徒绑架了,也能耐心给绑匪科普我国法律对于绑架罪的量刑,以及主动自首所能够获得的宽大处理。

更甚者,水教授还能知心哥哥附体,倾听歹徒心声,找准其痛点和难点,并帮其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其改过自新,共筑“华国梦”。

水教授也不知自己为何心绪难平。

他甚至不是第一次成为别人的意淫对象。

他的胖同事就曾给他看过学生自建的私密论坛。论坛中有女生将喜欢的小说男主一键替换成他的名字。

对此他都不甚在意。

少女心事总是春嘛。

哪个荷尔蒙正常的人,青春年少时没有悸动呢

他是鬼啊

人不能,至少不该,

这么重口味啊

水长乐猛地拿起桌边的保温杯,咕噜咕噜往下灌了半杯。

j星的深夜很冷,天寒地冻,体质怕冷又怕热的水教授却难得的开了一丝窗户。

寒风从窗缝中涌进,让水长乐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他盯着满屏陌生又熟悉的文字。

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芒安石有这种心思,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一定是这神域生成器为了卖座自己加了片段

水长乐研究网文时,就经常遇到男女主莫名其妙接吻、缠绵、肉搏等情况。而且联系上下文,完全不是情之所起。

被绑架了,来个缠绵悱恻的吻。

公司破产了,来个情意绵绵的脖子以下友好肢体交流。

甚至外星人攻打地球,也赶紧中插一场鸳鸯浴。

起初水教授还以为这是网文的一种特殊写法,后来水教授发现,这就是作者卡文写不下去,信手拈来一大段香艳描写。

其方法的具体名称叫只要来一段h读者就忘记前面发生什么。

一般用完该方法后,作者便可采用场景切换法快速换地图,展开新描写。

没有读者会察觉不对啊,刚才不是说外星人逼近主角家吗怎么h完就变成了男女主奔赴前线了外星人呢被和谐之光和没了吗

谁在乎

读者只会摩多摩多太太再展开展开不行我们外链走一波

水长乐说服自己,这一定是神域生成器发现故事不连贯,或者支线太少无法水数字,自己补充的

水教授吐了口气,被冷风吹得毫无睡意的他,继续往下拉。

半夜一点的的城中村。

“我走不动了”水长乐囔囔。

“鬼也会累吗”陆扇回头。

“累成狗了。”

“从鬼变狗,物种变异真神奇呵。”

两人斗嘴时,一颗流星划过天空,照亮了漆黑的夜。

水长乐捕捉到即将一闪而过的美好,雀跃道“流星”

“骗小孩的玩意。”

“信则有不信则无。”水长乐双手合十,真诚地祈愿着。

看到这,水长乐松了一口气。

他记得那时望着天空,他满脑子回忆起的,是年幼时和母亲经历的世纪流星雨。

神域生成器并没有提取他的回忆和相关信息。

也不知是无法提取,还是生成器会自动排除不符合当前人设的心理活动。

水长乐继续往下看。

陆扇看着十指相交认真许愿的水长乐,忽然觉得寒夜里多了一丝暖意。

没了平日的教条,和温柔外表下的无懈可击,水长乐变得像个孩子,相信童话的孩子。

陆扇仰起头,流星已快消失在天际。

他闭着眼,在心底默念道“愿水长乐能够得偿所愿,愿这个世界永远能对他善良热情,愿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水长乐看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哥,你许愿许自己就好啦给我许干嘛

他进入的是恐怖小说啊

这种纯情少男人设不要乱入好吗

吐槽归吐槽,水长乐心底不由生出些许感动。芒安石竟然将对流星许愿的机会让给他。哪怕许愿只是一种不耗费任何成本的行为。

带着愈发怪异的心情,水长乐继续往下看。

故事的走向,和他所经历完全一致除了男主名字由芒安石变成陆扇,除了男主不为人知的暗恋和忧伤。

水长乐看着各种奇怪的描写。

陆扇看着水长乐,眼神带着强烈的侵占欲,那一刻,他欲与天地夺人,将水长乐囚禁于他的乐园。

水长乐

他怎么记得就是个嫌弃的眼神呢

陆扇听着水长乐传教士般喋喋不休,那一刻,他想将人按进沙发,他想探入他那的唇,勾住他湿濡的舌头。

水长乐

他知道他有爱说教的职业病,听不惯可以直接叫他闭嘴,真的不用那么凶残

灵力渐长的水长乐发现自己能碰触到实物,欣喜地上下触摸陆扇,让其感受自己这份喜悦。陆扇绷着脸,仿若无动于衷,殊不知他感受着皮肤上游走的热量,想把人抓进怀里,探进他宽大的卫衣,顺着他细瘦坚韧的腰,在他身上肆意游走。

水长乐

累了,真的累了。

他以为那时芒安石不搭理他,是在为复仇大业竭尽全力。

他明明进入的是一本恐怖小说。

他以为在他的努力下,发展成一本没那么恐怖,但是悬疑性十足的新小说。

没想到最后的成品,竟然是一本黄色小说,哦不,准确说,是一本充满思想但并没有任何实质发生的小说。

世界的参差竟然能到这种程度

水长乐揉眉。

不过他也终于解开了一个困惑。

在蒙吉州网红书店,芒安石为何买了一本植物的身体和一本现代农业生产与经营送给他。

他还以为对方是在暗示他不要尽信书,书最实用的方式是垫枕头。

而答案,就在最初的大学图书馆。

当时芒安石不耻下问,送植物书和庄稼书是什么意思

水长乐告诉他,那是一首诗。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颗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芒安石纳闷“这首诗怎么了”

水长乐告诉他“这首诗的名字叫我爱你。”

芒安石还记得。

他却忘了。

或者说,他至始至终,从未往这个方向思考过。

自然也无从去了解,那个青年提心吊胆的春天。

水长乐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很微妙。

从小到大,他知道很多人暗恋他。

但对于无法回馈的情感,他都会快刀斩乱麻,不给人可能有未来的错觉和遐想。

可当一个人的暗恋赤裸裸地摆在他跟前,告诉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如何如履薄冰时,他忽然萌生出不明所以的愧疚。

水长乐忽然理解自己被千夫所指渣男了。

着实是,有些残忍了。

虽然他还是觉得爱上一个鬼好变态。

水长乐长叹一声,看着窗外。

大片云朵像步履蹒跚的老者,缓慢移动,星光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夜空总是最神秘又最动人,就像人的情感,琢磨不透,又让人动容。

水长乐忽然想到,既然芒安石暗恋他,为何最后却“杀”了他

因为知道人鬼殊途,所以得不到就要毁掉

还是爱到无法自拔,又清楚这份感情不被世俗所接纳,所以亲手扼杀

水长乐猛地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一本恐怖小说走出了悬疑剧情,细看后发现俯仰皆是**,最后再一回看,竟然是一本变态心理学解剖

水长乐忽然好奇芒安石“杀”死他时,是何心情。

他继续拉动书页,很快找到相关章节。

“陆扇,你干嘛呢”

“助你轮回。”

“冥鬼就冥鬼啊我不在乎”水长乐声嘶力竭。

“我在乎。”陆扇的声音很轻,像是被夜风吞噬。

水长乐满脸困惑和气愤,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徒劳。

陆扇低下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即将决堤的眼泪。

如果可以,他比水长乐自己,还想要留住水长乐。

他也曾想,做个不顾理智的爱情疯子,这一世与他,谈一场山崩天地,海枯石烂的爱情,无所谓世俗,无视他人的置喙。

他记得水长乐说过,他喜欢一个武侠故事里的姑娘,叫做赵敏,因为她敢爱敢恨。

她心爱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右使劝她“世上不如意事十有,既已如此,莫要勉强。”

赵敏却道“我偏要勉强。”

可他不能勉强。

不是不够爱,而是爱得太深。

他不愿意因为爱,让水长乐变成无法转世的冥鬼。

他能守护他今生今世,却不可能守护他无尽的漫长岁月。

他无法挣脱法则,踏过奈何桥还记得他。

虽然爱是世间最自私的存在。

可他没有资格,以爱的名义毁了他。

所以他选择将一切结束在开始。

明明遇到他便怦然心动,却要泰然自若地和他相处;

明明在无数个瞬间想拥抱他,却要装作好兄弟肝胆相照;

明明想把他藏在自己的牢笼里,终日耳鬓厮磨,却最终选择在人声鼎沸处,藏起满腔温柔;

明明痛到撕心裂肺,却要亲手送他上轮回道,此生无法再相见

水长乐将视线移开屏幕。

好他妈矫情的文字啊,他已经过了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泪流满面的年纪。

可鼻子有些酸涩。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老弟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爱我我就会给你反馈啊。

我真的对你不感兴趣啊

要不因你是男主,英俊多金能力强,你这莫名其妙的脑补和自作多情的感动,妥妥普信男啊

水长乐吐槽完,忽然觉得自己更渣了。

罢了,小说而已,别那么当真。

又不是年少时候,读到五丈原诸葛亮禳星还会痛哭流涕,连着半个月郁郁寡欢,食不下咽。

水长乐安慰完自己,正想关屏幕,忽然发现,这书还没有完结。

细看下方的进度条,竟只到四分之三处。

等等,他都死了,这小说还没完结

水长乐好歹也接受过岳华战队的专业培训,神域生成器的基础设定还是了解的。

无论原书的故事线多长,时间线跨越多宏大,经过生成器创作的新作品,都会在构建师退出生成器时结束。

其具体也分三种情况。

第一种是构建师意外死亡。构建师存活是大部分神域作品的基础条件,基础条件未达成,意味着构建失败;

第二种是构建师存活且完成了原作品的完整故事线,这也是最常见情况。构建师改变了原作的部分剧情,但整体的框架和故事脉络依旧维持原样。

第三种是构建师存活但变更了故事线和时间跨度。

比如原作着重男女主谈恋爱,男主女主相爱相杀又破镜重圆历经三年,原版小说的时间跨度也是三年,以拜堂成亲为结局。

但构建师在此基础上,深度挖掘了女主事业线,发现其竟然是男主敌国流落民间的公主,两人不仅是欢喜冤家,更有血海深仇。

男女主同样相爱相杀又破镜重圆,但因为加了国仇家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间由三年拉长成八年。

当构建师认为自己达成了所有条件,并且故事线完整后,便可选择退出生成器。新故事便会在此画上句号。

水长乐认为自己属于第一种情况,构建师意外死亡。

但既然赛会给了他分数,说明其达成基础条件。

水长乐的理解是因为他的角色是“鬼”,本身就是死亡状态,因而不存在再度死亡的情况,更甚者,他被“扼杀”,进入轮回转生,反而是另一种“存活”。

水长乐看着还剩四分之一的进度条,最终没忍住,继续往下阅读。

“10、9、83、2、1拜年啦拜年啦”

新年的钟声敲响,电视内一片喜气洋洋。

陆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炉火还在燃烧,菌菇汤还冒着蒸汽,窗外的烟花愈加灿烂。

仿佛一切都没变。

却什么都变了。

“水长乐。”陆扇哽咽地喊道。

无人回应。

“水长乐水长乐水长乐”陆扇一声声,很是执着。

水长乐叹气,老弟,你既然这么想念我,就别在除夕夜杀了我啊

好歹让我过个春节嘛

话虽如此,水长乐明白对方的用意。

年一跨,鬼便虚长了一岁,这个世界的守则会让他们的灵力在跨过年夜后迅速增长。

他已是能够直接取用实物的完全版厉鬼,随便一个契机,都可能让他变成脱离轮回道的冥鬼。

陆扇不愿意冒这个险。

水长乐叹口气,继续往下翻阅。

后面出现的故事线,有不少他眼熟的,属于原版本一品捉鬼师的事业剧情。只是因为少了和女主李星星谈情说爱,陆扇事业突飞猛进,从三个月解决一个厉害的鬼,到三天就让小boss鬼仰天长啸“生而为鬼,我很抱歉”

然而在其华美的事业袍子下,却也有些虱子。

陆扇再度从噩梦中惊醒。

窗外月华如水。

陆扇看着月亮。

长乐,你离开我很久很久了。

你走后,房间是空的,心也是空的。

陆扇失眠了,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录像。

录像里,是四年前的财经新闻,水长乐最喜欢的频道。

他学着水长乐的模样,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听着男主持没有波澜的声调。

水长乐看着文字,刚想说句“男人别这么矫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有什么值得怀念啊,傻瓜。

水长乐心道。

他快速的往下滑,到了男主三十岁生日那天。

下雪了。

陆扇提着蛋糕,抬头,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的额头。

他想起了蒙吉州的街道,无人的长街,昏黄的路灯,男鬼欢腾地迎接着雪花穿过自己的身躯。

那讨厌鬼,做人时不珍惜自己,最鬼了也一样。

也不知过奈何桥时,会不会挑剔孟婆的汤没加香菜

因为没有香菜,所以不喝孟婆汤,以至于转世后还记得自己。

多完美。

陆扇自娱自乐地想。

可他知道,喝孟婆汤就是走个仪式感,过了轮回道,前尘往事,尽成云烟。

那个爱说教的讨厌鬼不会记得他的。

水长乐老弟,我真没那么挑嘴,那孟婆汤只要是阳间食材做的,他都能下口。

再说了,生日多想想生日蛋糕不好吗

想个孟婆汤多扫兴。

心底吐槽着,手却没有停下。

文字快速滚动着,来到了男主四十岁。

他擦拭着书架。

三层艺术墙面的落地书架摆得满满当当,保守估计也有两万本书,以至于每个入门的客人都会感叹陆扇学富五车。

他倒也没多爱书。

只不过打发时光。

偶尔也会想想,那个真的爱书的人,哦不,鬼,看到这堪比书店的书架,一定会流连忘返吧

他用伸缩梯擦拭柜子的最上层。

最上层陈列的是艺术品,除此之外只有两本书

植物的身体和现代农业生产与经营。

他送出的第一份正儿八经的礼物。

可惜那鬼不知道。

那讨厌鬼不会知道稻子和稗子的区别,也不会知道,他爱他。

还好,他不知道。

水长乐抿了抿唇。

很干。

一定是冬夜的冷风作祟。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嘴唇终于湿润,可不知为何,心却像被丢在了撒哈拉沙漠,埋进了无尽的黄沙中。

生命的最后。

陆扇没去医院。

他来到当初和讨厌鬼离别时的春城。

还是那间酒店,还是同样的房间。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还是很多年前的味道。

一杯酒下肚,恍恍惚惚中,陆扇仿佛又看到那鬼。

他人生的全部,都折在了这讨厌鬼身上。

那个鬼带走的,是他一生的渴望,和喜欢一个人的勇气。

他举起酒杯,跟他说,“干杯。”

无人应答。

酒杯从手中渐渐滑落。

窗外烟花依旧绚烂

故事终

水长乐盯着故事终三个字,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般疼痛。

芒安石何必呢

不就是一些年轻人年少不知事的好感吗

何苦赔上一生,在想念一个人呢

不值得的

不值得

水长乐没忍住,在书页旁的评论区敲下一行行不值得,一直到敲累了才停手。

他想起了他在一品捉鬼师里第一只相熟的鬼,城中村里穿鹅黄长裙、喜欢玫瑰的女鬼。

她爱他的丈夫,她丈夫也爱她。

他们曾经是神仙眷侣。

因为爱,她死后变成了流连人间的鬼,守在他的身边,可最后,男人却迎娶了新的娇妻。

她存在的痕迹,终究还是在时间长河里洗涤,剩下白茫茫一片荒芜。

这才是人性啊。

这也是理想结局。

活人走出情伤,开始新的人生;死者摆脱桎梏,转世开启新生。

皆大欢喜不是吗

芒安石你又何必为自己画地为牢

他水长乐又何德何能

水长乐越发感觉心底疼得慌,就像有人拿着一把看不见的榔头,在扣问他的灵魂。

只是小说人物。

也只是小说人物。

芒安石也好,陆扇也罢,无论他是谁,他都只是一个虚拟的存在。

自己不必愧疚,更不必与之共情。

水长乐反复地向自己强调。

可心脏却像被一双手抓住,拉扯般绞痛。

青年执着的询问一直浮现他耳边。

“你投胎转世后还会记得我吗”

青年一次次的、执拗地询问着明知道客观答案的问题。

原来他不是在向他询问,他是对着没有结果的爱恋,向所爱之人寻求一丝慰藉。

哪怕慰藉是虚幻的、短暂的。

青年的喜欢就像一本书的最后一面,空白、纯净、无人在意。水教授从来不会特意翻阅,可它就在那里,不曾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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