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离开大漠
铁木真勃然大怒:“郭雪!”
郭雪一脸无辜道:“大汗,不是你亲口答应把你的安答赏赐给我的吗?”
铁木真强忍怒气道:“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好事?”
郭雪心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想让王罕部放松警惕,一鼓作气端掉他们吗?现在你们两家已经变为水火不融的世仇了,这才随了我的意。
但表面上还是一脸不忿道:“大汗!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想要你的命!你难道为了维护他而责骂我吗?”
见身边所有将士都露出了意难平的神态,铁木真只好叹道:“郭雪啊郭雪!你坏了我的大事!”
铁木真将自己准备如何麻痹敌心、如何暗渡陈仓,干掉王罕部的计划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郭雪也配合得露出了一副懊恼的表情。
郭雪道:“坏了大汗的好事!我只有以死相报!我决定和我兄弟两人潜入王罕部,把王罕、扎木合还有大金狗王爷的脑袋带回来献给大汗!”
铁木真连忙拉住郭雪的手道:“你是我们部落的巴图尔!不许轻易犯险!”
一桌酒菜被桑昆的血液所污,众人也没了聚餐的兴致,各自回家。
第二日,还在休息的铁木真被华铮的哭声吵醒。
华铮哭道:“爹爹,郭雪他们走了。”
铁木真大惊:“怎么回事!”
华铮递上一封信件,铁木真接来一看,却是郭雪以畏兀字书写的留言。
“大汗:这番恨我误了大事。此去亲手为大汗拿下王罕、扎木合、完颜洪烈的人头。若是回不来,大汗切勿为我报仇。家母与郭靖已被我骗去宋国省亲。若他们归来时不见我,请大汗务必隐瞒真相,以防兄弟为我报仇,老母无人赡养。诸位好朋友们,等我提着敌人的脑袋回来时,再叫我巴图尔!”
铁木真大惊,郭雪少年意气,太过莽撞!如此人杰若是真折在那了,乞颜部就如断一臂!急忙遣人去找。
但哪还找得见郭雪的人影。
再跑去他家查看,果然连他母亲兄弟都不见了!
………………
也不管铁木真怎么想,收拾细软连夜跑路的郭雪已经带着郭靖快马加鞭,于清晨赶上了一辆马车。
“雪儿!”驾车的全金发听到马蹄声,转头看去,果然是郭家兄弟骑着马来了。
“师父莫停车!到了张家口再作歇息!”
几人马不停蹄到了张家口,又走深入了些,终于找了个店家落马休息,等待其他四侠到位。
郭靖第一次离开大漠,又初到繁华的交通要塞,人来人往,周围事物都十分新鲜,免不了东张西望,十分好奇。
韩小莹笑道:“这里还是荒凉了些,等你到了嘉兴老家,就知道什么是漂亮了。”
七侠离家快二十年,想到终于可以返乡,心情也是十分激动。
郭雪也在东张西望,他在找“小乞丐”。
他想到自己这傻人傻福的哥哥就是在这里用“钞能力”拿下了黄蓉,可别因为自己一波乱操作把这段姻缘给搅黄了。
越想越可能,郭雪不禁挠挠头。
黄蓉和郭靖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一个精一个憨,一个任性一个包容。
若是自己和黄蓉好上,就是锥子碰锥子,估计就是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一个月就要闹离婚。
前世父母离异的关系,郭雪对婚姻关系十分敏感,只喜欢温柔娴静可以包容自己的女人。
黄蓉他是决计不喜欢的,再漂亮如何?一样的长相最多三个月也腻了!
但自己不喜欢,郭雪却不愿意这么好的肥水流到别的田里去了。
他转头看了眼正四下张望的憨大哥,道:“靖哥!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四处转转去。”
委托几位师父照看母亲,郭雪领着郭靖在张家口内转悠起来。
“雪弟!你看!”
郭靖少年心性,一路下来看到新奇事物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一路指指点点好不高兴!
郭雪随口附和了几声,四处寻找小乞丐的踪影。
可惜一连找了几日无果!在郭雪就要遗憾放弃时。
或许是天注定的缘分,忽然那日,郭雪发现目标,急忙拉着郭靖走了几步,接着轻轻一推他。
郭靖被推了个踉跄,道:“雪弟你做什么?”
一转头却哪还有郭雪的人影?
郭靖挠挠头,转头却看见几个小二拦住一个小乞丐不让走。
那小乞丐许是饿急了,拿走了店家一个馒头。
店小二正欲动粗,郭靖看不过去,大喊一声:
“别动手!算我账上!”
不远处的郭雪看到傻大哥施展钞能力,带着未来老婆进了酒楼,微微一笑,知道稳了。
郭雪安心地回了客栈,李萍问怎么不见郭靖。
郭雪笑道:“妈,大哥交了个好朋友,两个人正在一起玩耍哩!”
果然晚上郭靖回来,满脸笑意,便是过去和拖雷华铮一起玩时也不见得他这么开心。
郭靖给师父们和妈妈问过安后,立即拉住了郭雪的手道:“雪弟!你今天不在时,我交了一个好朋友!”
郭雪笑道:“好啊!改日带来给妈瞧瞧!”
郭靖听不出话里有话,道:“好啊!好朋友就是要让大家都认识才好!”
第二天郭靖早早出门,与他的黄贤弟厮混去了。但黄贤弟却不肯和郭靖的亲人见面。
郭雪称中都有故人相约,让郭靖和师父们留下等人,带着母亲先一步出发前往中都。
郭靖谈恋爱一时半会谈不下,杨铁心若是遭了杨康毒手就糟了。
驾着马车,一路带着老母到了中都。
这中都是金国首都,繁华更胜洛阳,一路奇货商铺、高楼酒肆无多须提。
郭雪找到客栈寄了车马,带着母亲逛了一圈中都。
李萍被郭雪盯着练了一年易筋锻骨篇,只觉得腰不酸腿不疼,以往的病痛不知不觉没了。
浑然不知自己已负一身上乘内力,所以沿路奔波也全不知疲累。
郭雪如此闲逛了几日,但中都太大,没头没脑地找了几天,就是没见到什么比武招亲。
便拉住一个闲逛的泼皮,问道:“近日中都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江湖女子比武招亲的事?”
那泼皮本想发作,一见郭雪却吓得腿软,忙道:“见过见过!昨日城南那块有个老汉搭台给他女儿招亲!那小娘子美得冒泡,半个京城的汉子都去试过手!”
郭雪丢了一粒碎银给他,道:“带我过去!”
泼皮一喜,道:“大哥、老夫人跟我走!”
李萍母子跟着泼皮走了一路,果见前方围着一群人,呼呼喝喝,大声叫好。
郭雪带着老母挤开人群,看见场中正是一个美貌的红衣女子,她娇喝一声,一拳将一个大汉打倒。那汉子爬起来,一脸羞愧地钻进了人群。
场中还有一个中年汉子,两鬓斑白一脸愁苦,不是杨铁心还能是谁?
他坐在一面锦旗下,锦旗上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字。
郭雪看他与两年前变化不大,只是衣服穿得好些了,没有两年前那般潦倒。
那汉子起身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
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
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
说到这里,环顾四周时忽然见到人群中一个鹤立鸡群之人,眼睛一亮,喊道:“恩公!”
郭雪笑着跟他点点头。杨铁心见他搀扶着一个中年妇人,想必是带着母亲出游。
他目光移到妇人脸上时,却是虎躯一震,忍不住脱口道:“郭家嫂子?”
李萍见这中年汉子叫自己“郭家嫂子”,也是全身一颤,道:“你是……”
这十八年来李萍定居漠北,绝无可能有人认得她,除非是当年在嘉兴的老乡。
杨铁心见妇人神色有异,知道绝无可能猜错,顿时五内俱沸,情难自已,颤声道:“我、我姓杨。”
李萍啊了一声,连忙上前,细细打量,果真依稀分辨出了一点杨叔叔的模样。
原来杨铁心年轻时生的英俊,但这些年四处漂泊,追寻郭家嫂子和自己妻子的踪迹,保受风霜,心中日日煎熬,已经大变模样。
是以李萍一时没认出来他来。
但李萍本是农妇,生来矮小老气,这十多年只是长得更老了,面貌变化反而不大。
是以一眼被杨铁心认出来。
杨铁心热泪盈眶,看看李萍又看看郭雪,下唇颤抖。
李萍又哭又笑,转头看向穆念慈。
杨铁心急忙叫来女儿,说道:“念慈,还不快给伯母磕头?”
穆念慈急忙过来给李萍磕了几个头,口称伯母。
“好好!”李萍急忙扶起穆念慈,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没摸到什么东西,便把手上的金镯子脱下来塞到了穆念慈手里。
几个泼皮喊道:“你们是来比武招亲的?还是来比武认亲的?”
郭雪狠狠瞪了几个泼皮一眼,几个泼皮两腿一软,急忙闭嘴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郭雪上前道:“妈,老叔,妹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慢慢说。”
杨铁心紧紧抓住郭雪的胳膊,连连点头:“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