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人人如龙

郭雪道：“我再问你，你是彭泽老祖么？”

和尚道：“是。我可以走了吗？”

郭雪曲指连弹，用手挥五弦的手法封住了他身上二十多处穴位。

彭泽老祖自脖颈以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破口大骂：“小贼你言而无信！”

郭雪道：“我哪里言而无信了？”

彭泽老祖道：“我们说好了！我把武功交给你，你就放我走！”

郭雪奇道：“你这和尚真是胡说八道。我从头到尾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一个字了？不是你自己巴巴地把秘籍给我么？”

彭泽老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本来胸口就憋着气，这一下气得险些晕了过去。

黄蓉心道：郭二哥和傻郭靖一母同胞，却完全是两种人。他可真够狡猾。

打败了这个大高手，郭雪又划拉来了几万经验值，正在考虑是继续加九阴内功，还是把金刚不坏体神功练起来。

理论来说，把金刚不坏体神功练起来，对武力加成要更多。

但是他心中始终有一层顾虑。

在天龙八部结尾，扫地僧曾经说过，七十二绝技中的高深武学都有一项缺陷。

那就是修炼过程中必须以高深佛法化解戾气，才能将绝技练成而不损身体。

对于扫地僧这套说辞他是不信的。

乔峰懂毛佛法，他一身浑厚的少林内功，和一手震惊江湖的擒龙功，也没见到他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那几人中，鸠摩智是吐蕃国师，佛法不能说不精深，却练出一身毛病。

出问题的那几人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内功根基都非佛门。

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个强练七十二绝技的就不说了，连佛门高僧鸠摩智，练得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道家小无相功。

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七十二绝技只和佛门内功兼容，若是用其他流派内功催动，就会产生危害，损害身体。

而少林寺中能身兼多项七十二绝技的往往是得道高僧，其实也很好解释。

佛门武功需要佛门内功催动，但高深的佛门内功，却确实需要高深的佛学修为才能练成。

比如少林易筋经修炼的前提就是勘破人相我相，心无所住，心中不存在练武的念头才可以练成。

是以没有足够的佛学修为，便练不成最顶尖的佛门内功，没有最顶尖的内功打底，自然也无法兼修更多的绝技了。

这是一条完整的因果链。

自己身具两大神功，九阴是道家法门，自不可用。

九阳非道非佛非儒，又是道是佛是儒，但其根基却仍是道家法门，却不知是否和少林绝技兼容。

此时郭雪的武学见识尚未足以解答自身的疑惑，便也略过不想，将经验尽数给了九阴内功。

反正两大神功练成，多半也已经天下无敌，何必为了锦上添花而给自己留下罩门呢？

郭雪提起彭泽老祖，施展轻功，领着二女一路返回长江帮，在半路却遇见了领着帮众前来救援的关成。

郭雪将彭泽老祖丢给关成道：“这就是彭泽老祖。”

关成面露恨色，道：“好极了！正好杀了告慰张三兄弟在天之灵！”举刀就要砍下彭泽老祖的脑袋。

彭泽老祖大惊，喊道：“且住！听我一言！”

关成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彭泽老祖道：“大家江湖中人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是今日死，就是明日亡！我手上有三门少林神功，你饶我一命，我就尽数传给你。练成后长江帮称霸武林又有何难！你好好想想！何苦意气用事！”

关成骂道：“谁稀罕你的狗屁武功！”说罢一刀下来，彭泽老祖身首异处。

关成吩咐帮众道：“将这狗贼的脑袋提回去挂在庄门口祭奠张三兄弟，尸体丢进江里喂鱼！”

众人同回庄园。关成大设酒宴，款待诸侠士。

酒席间，关成先干为敬，痛饮三坛烈酒，面色微赤，额头散出热力将酒气散去。

郭雪道：“关兄弟似乎身怀上乘内功，不知师从何处。”

关成道：“我叔父和栖霞寺的悟能方丈是好朋友。我年幼时体弱多病，悟能大师就传了我一套养生健体的瑜伽功夫，我糊里糊涂就练到了现在。”

郭雪喜道：“好极了！看来是天赐的缘分了！”

关成不解：“什么？”

郭雪说道：“我手上有几门佛门武功，我以道门心法筑基，无法兼修，难免明珠蒙尘。现观关兄弟身负上乘佛门内功，我将这几门武功传给关兄，却正好是相得益彰！”

关成道：“这如何使得！不可不可！”

郭雪道：“若金人南下，帐下有十个八个像彭泽老祖那样的高手，你待如何？”

关成道：“当然是与他们拼了！”

郭雪道：“那你手下兄弟呢？也叫他们去白白送死吗？”

关成一呆，郭雪又道：“岳家军南征北战，打得金狗节节败退，却也不是只靠一腔热血。实不相瞒，兄弟心中早有一个疑惑，日日思索，夜夜苦想，却始终不得其解。今天好巧，黎老英雄和三师父都是江湖的老前辈，关兄弟和余兄弟也是奢遮的好汉，大家齐坐一堂，我便拿出来说道说道。”

“想我汉人从黄帝逐鹿中原，到始皇帝统一天下，历经今日多少王朝。留下多少文治武功之法行于朝堂之上，多少神功奇技藏于江湖之中。结果呢？为何我们的皇帝臣子个个昏聩无能，连丢中原祖地退居一隅？江湖能人辈出，更有五绝冠绝天下。为什么就没一人去拿了金国皇帝的狗头？细细想来，中神通已逝，东邪自命清高，西毒卑鄙无耻，南帝取小舍大，唯有一个北丐行侠仗义，心怀百姓。”

说到此，黄蓉已经面露不忿，黎生叔侄暗暗点头，虽然他们也不认识西毒和南帝，但郭兄弟这么说必有缘由。

“我在想，若是网罗天下忠义之士，个个都练得和五绝一般的武艺。就算皇帝再昏庸，官员再腐蠹。我们汉人千千万，每人去杀一个金人，难道不靠皇帝，我们自个便夺不回江山么？”

关成道：“怎敢和五绝相提并论？不过兄弟说得对，若是江湖人士团结起来，每人去刺杀一个金国的大官，那金国自己也乱了。何必非要指望皇帝老儿呢。”

郭雪道：“汉家有神功，那么就该放下门户之见。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练。不止在座各位要练，整个长江帮都要练！整个南国的抗金好汉都要练！到时候人人有功练，个个作五绝，每人每天杀一个金狗，那金国也都杀完了！”

郭雪说话掷地有声，在座几个好汉都被他的豪情所染，连浮三大白！

“好小子！个个作五绝！你当五绝是庄稼地里种出来的麦子么！”

一个声音在房梁上响起。

黎生面露惊喜之色：“帮主！”

郭雪微微一笑，他知道房梁上躲着人。

原本还没察觉，当他评价五绝时，说到北丐行侠仗义，房梁上出现了一丝动静，想必就是这位洪七公忍不住得意，露了马脚。

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乞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随手从酒桌上拿起一只鸡腿。

一边啃一边说道：“天下五绝，哪个不是天资卓绝，几十年苦修练出来的功夫。真当有什么神功秘籍，随随便便练一练就能爬上华山和几个老家伙争天下第一吗？”

黎生的一声帮主，在座各位谁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北丐洪七公，连忙上前拜见。

便是郭雪看到他真容也不禁虎躯一震，一句“乌蝇哥”差点脱口而出。

郭雪笑道：“若神功秘籍没用，你们五绝当年还争夺九阴真经做什么？”

洪七公微微一愣，道：“我才不信练了九阴真经就能天下无敌，当年争它，不过是为了将它毁了，免去江湖上因它而生的腥风血雨罢了。”

郭雪抱拳道：“洪帮主高义。你看我武功如何？”

洪七公道：“能拿下彭泽老祖，想必武功不差。我这次本就是为他而来，没想到被你小子抢了先。”

郭雪道：“洪帮主，晚辈想跟你打个赌。”

洪七公此时正啃鸡屁股啃得津津有味，道：“赌什么？”

郭雪微微一笑，将五指按在桌面，道：“就赌九阴真经能不能造出一个新五绝。”

郭雪话音一落，那五指如插腐土般贯穿了桌面。

洪七公眼神一凝，忽然飞身而起，一招“飞龙在天”直击郭雪。

郭雪巍然不动，以大伏魔拳一拳击出。

拳掌相击，一股气浪自二人为中心波涌而出。

在座之人功力不足以抵御气劲余波，纷纷退出大堂。

那饭桌被余力波及，登时四分五裂。

洪七公蹬蹬噔连退七八步卸去力道，而郭雪只退了一步。

方才拳掌相交，洪七公不是功力不及他，而是本力远远不及，因此要多退许多步来卸力。

二人同时运气调息。

洪七公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雪道：“晚辈嘉兴府江南七怪弟子。”

洪七公冷笑道：“江南七怪可没有这么高的功夫，也教不出你这个本事的徒弟。说，你的九阴真经的武功从何而来？”

九阴真经四字一出，不远处的韩宝驹脸色一变，先是看了眼郭雪，而后低头望着自己掌心默然不语。

郭雪道：“若晚辈说，是重阳祖师教的，你信吗？”

不等洪七公回话，郭雪道：“自得重阳祖师遗训传功，晚辈满打满算不过练了两年的功夫。洪帮主觉得以晚辈的功夫，有资格上华山论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