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回 道不同难相谋
叶飞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妹子,嘴角依旧是笑意,看不出一点喜怒,“妹子,那宣卿冷自然有他自己该做的事,与我们寨子里这些人本就不是一类人,他只是回他该去的地方罢了。”
叶飞生疏地称呼小白,让轻萤听来更觉得自己的哥哥突然变得冷血,赌气地瞪着他。心里暗暗埋怨着昔日哥哥可谓豪情万丈,义薄云天,怎生到了今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妹子,你不懂,那样的人与我们不会是一路上的,与他扯不清会害死整个寨子里的人,如果我当日知道他是摘星阁少主,根本就不会把他捡回来。”叶飞喝了口酒,大大咧咧地道。
武叔听了叶飞的话,虽然喜欢小白喜欢的紧,但毕竟寨子的安危更为要紧,所以最先明白了这一层道理。他长叹一声,“不错,飞儿说得对,老夫这一次竟也失了权衡,的确这一次也未能圣断啊。”
轻萤终于不干了,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哥哥,枉小白还一心要救你,你就这么对他。在你眼里,他就是个失了忆的摘星阁少阁主宣卿冷,是不是?”
叶飞哪里不知道自己妹子实在是个正义感过剩的滥好人,但是这摘星阁如若想要灭了清风寨,不过是举手之劳,叶飞怎么敢拿整个寨子的性命来冒险。
“是。”叶飞说得简明扼要,却笃定非常。
“我回房了。”轻萤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将碗筷一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桌上正放着小白帮自己新超好的武学典籍,还有朱砂小字细细的批注。
原来小白虽然不识武功,却悟性极高,这些武学巨著他只要读上一两次便可通透,还能触类旁通。
轻萤小心地翻看着,却见一张熏了香的纸片落在了地上,拾起来一看,竟是一首乐府,日子是昨天晚上。
轻萤缓缓地读了出来:
长相思,久别离,美人之远如雨绝。
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忘鸟鸟飞灭。
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这乐府诗的意思,但大体知道是在表达一种思念,日期竟是在昨日。
轻萤不由有些讶异,原来小白昨天就预知了自己的离开。可是即使这样,他依然对自己没有一丝怨言。
轻萤感觉心头一凉,暗恨自己的薄情寡义,小白待自己这样好,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如果摘星阁当真如夕颜所说已经分崩离析,只怕小白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她转念一想到自己的哥哥,又肯定了自己的决定,因为哥哥是最重要的,她不想哥哥有事。
思及此,轻萤虽然心头酸痛,却也并不后悔,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哥哥。
再说这头小白,跟了昕墨回去后,就被带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四位佳人倏得跪在了小白面前,“春夏秋冬拜见少主。”
小白觉得这些人奇怪,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局促地站在那里,在心里对轻萤又想念了几分。
“冷儿,怎么不让她们起来?”进来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声音壮如洪钟,但是面容让人看不出年龄。
小白看着眼前的老人,扑闪着眼睛,随即对那四个女子稚气地道,“你们起来。”
这四个女子瞬间站了起来,对那老人行了一礼,“见过玄镜先生。”
“你来干什么?”昕墨不客气地道。她最讨厌这个玄镜先生了,自己做什么事都要插一脚,管东管西的烦死人,偏生他功夫又远在自己之上,所以昕墨只能恨得牙痒痒,最多就是暗里再骂他一句死老头而已。
玄镜先生是摘星阁的两朝元老了,比老阁主还要大上一轮,在摘星阁可谓除了老阁主地位最高的人,也就只有昕墨敢这么同他说话。可惜昕墨不管怎么挑衅,玄镜先生就是不搭理她,不但不搭理她,而且她只要有点小恶,玄镜先生一定立刻出现捣乱。
玄镜先生逍遥一笑,并不将昕墨的咬牙切齿放在心上,走到小白身边,很暧昧地摸了摸小白的脸,“冷儿,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镜叔叔可就要想死你喽。”
小白觉得玄镜先生虽然有点奇怪,但看着总比昕墨温善多了,便朝他甜甜一笑。
玄镜先生本是笑得宠溺欢快,却突然神色一凛,捏住小白的手腕,“我为你寻了解药,何故你的失心蛊怎么会没有解开?”
小白被玄镜先生认真的样子给吓坏了,努力想抽出手臂,玄镜先生心中震惊,让小白逃脱了,只见他已经藏到了桌子底下。
昕墨娇媚一笑,那看笑话的样子让一向不屑与她计较的玄镜先生此时有些恼怒,不过却也没说什么。昕墨讨了个没趣,见玄镜仍是不理自己,只得无趣地走了。
玄镜先生俯下身,到了桌边蹲了下来,“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吓到你啦?我这有好玩的,你出来好不好?”玄镜先生一改惯常的俊逸风度,颇有那种狗腿奶妈的风范。
小白摇了摇头,见玄镜不走,咬了咬唇道,“我叫小白,不是什么冷儿。”见玄镜仍旧不走,继续道,“我想轻萤,我想见她。”
玄镜有些汗,他怎么想起来叫这么个名字,不过玄镜向来不羁,也是个离经叛道之人,所以也就顺其自然地默认了小白这个新称呼。
且说玄镜看小白的神色就估摸到了怕是他中意的姑娘,不由为他高兴。要知这宣卿冷在摘星阁是出了名的无情冷心,即便是昕墨与他出双入对,也不过是敷衍老阁主的逼婚。
没办法,男大当婚,老阁主觉得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对这婚事一点不急,他老人家可是急得不行。但宣卿冷天生就薄情,任是多美的女子他就是不动心。
最后老阁主是苦苦相逼,一向雷厉风行,英雄盖世的老阁主居然软硬兼施地逼自己的儿子找对象,老阁主自己想着都觉得丢人,但又实在受不了儿子那毫不在意的德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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