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勾心斗角

福满楼是一个外乡人开办的，在上海也几年时间了。这个老板也被调查过，因为这里离着军情站很近，里面的饭菜，服务都挺好，所以站里的人也喜欢到这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特意调查过老板的背景。其实也不光是这一家，军情站周围凡是军情站不了解的人都被调查过，不然谁知道是不是派过来的探子。

这家店东家是从东北跑过来的，原先在东北有产业，日本人占领东北后，不愿意跟日本人亲近，生意一落千丈。没办法，近几年才决定到上海碰碰运气，就把大部分产业卖掉，留下祖宅，还有十几亩田地，从老家跑过来开了这家福满楼。

目前家人也都跟着过来了，前面店铺，后面住人。这酒楼的名字也延续了东北人的味道，意味着大富大贵。一共三层，一层大堂，二层包间，三层客房，因厨师手艺不错，所以生意很红火。规模也算是不小了。这里因为经常有站里的人来，所以黑帮也不敢在这生事，使的这里比较平稳，起码吃饭安全。掌柜也很会做人，军情站的人来吃饭，自然不一样的待遇，一来二去的跟站里的很多人都熟悉。

李博文跟廖富凯进来的时候，王伯成正跟掌柜的扯闲篇。看上去很熟悉，店掌柜看到一票军官服的人进来，知道是跟王伯成来的，就招呼到：“各位长官，楼上雅间请。”

大家进入二楼雅间，发现还真是不错，靠近门口的墙壁，紧贴着一个博古架，上面摆着各种装饰品，里面一张大圆桌，周围摆放八张椅子。另一面墙上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挂画，上面各有提诗，底下是个花架子，最上面一棵是叫红灯笼的花，此时，开放的跟红盖头一样，满满的一大盆。旁边不远有一张墨色几案，上面摆着熏香，文房四宝，这会正有缕缕烟雾从香炉里飘出来。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很好闻，整个房间布局显得高雅大气，书香味十足。

在楼下大厅，还有唱曲的，串场子的戏子在表演节目，怪不得这酒楼生意这么火，楼下全部坐满了人，楼上雅间，看不到，估计也错不了。

王伯成招呼大家坐下，接着酒菜、茶水就陆续端了上来。掌柜的亲自看着招呼着，等全部上齐，掌柜的端了一盘精心制作的菜肴过来，说到：“王长官，这道美人肝是本店的心意，赠给各位长官品尝，感谢大家惠顾，我敬大家一杯酒！”

王伯成客气的回应着，说道：“王掌柜客气了！来，大家干了。”

众人一饮而尽，王伯成一挥手，笑着说道：“掌柜的，你去招呼客人吧！我这里没事了。”

等掌柜的走后，王伯成提议，众人举杯为李博文祝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几轮下来，李博文有了三分醉意。

酒兴正酣的时候，众人也放缓了速度，吃着，喝着。毕竟吃喝只是一方面，这样的宴席是为了联络同事之间的感情，主要是谈事情。有什么班上不好沟通的事情，这会借着酒兴，换了环境，也许就是另一种谈话效果。

在饭桌上廖富凯并不淡漠，看起来他只是对不熟悉的人，或者是没什么交往必要的人淡漠。

只见廖富凯端着酒杯，面对李博文说道：“博文老弟！以后我们可要相互支持，老哥在这里先干为敬。”

李博文也端起酒杯，用略低于廖富凯酒杯的方式，跟廖富凯碰了一下，这代表你比我高，我敬你！是一种谦虚的敬酒方式，并开口说道：“廖兄，博文才疏学浅，以后还要请廖兄多提点，

继续支持兄弟啊！。”

两人一个队的时候就相处不错，廖富凯看到李博文并没有因提升而对自己有什么改变，也很受用，这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同时一干而进。

“真他娘的痛快！哈哈！”廖富凯放下酒杯大笑。

以后三个队，自己和李博文各自掌握一队，二队的队长方向不明，由站长直接管辖，名义上属于王伯成领导，但是经常见不到人，有事也直接跟站长汇报，在二队长眼里，王伯成根本就是个摆设。

二队主要针对红党，是上海站特殊的一支，常年都在外执行任务，神秘的很。所以廖富凯也不是很清楚这人是怎么回事，过去只有两队，他的一队就是处理上海的事情，二队有时候派出一部分人手配合，但是二队队长却几乎没出现过。都是王国伟领队，行动队真正属于王伯成嫡系的，也就是这个王国伟。

以前王伯成的地位高，廖富凯的实权重，倒也差不多，现在新成立一队，这样一来，两人就有了争抢的心思，所以现在两人都在拼力拉拢李博文。现在的情况是李博文站在谁那边，谁就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李博文很不想陷入这种境地，虽然跟个香饽饽似的，但是这种夹缝中生存的情况，很容易就变成夹生饭。这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就目前来说，他自然是站在廖富凯一边，也就是站长一边！但是现在军情处刚成立不久，情况还不明朗，谁也不敢说以后会有什么变化。所以王伯成那边他也不想得罪。好在席间还有两位副队长插科打诨，这点尴尬倒也不明显，宴席上一片和谐的气氛。

李博文酒量不行，很快就支撑不住了。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喝多了就不用应付这种场面了，对他而言是既高兴自己的升职，地位的提高，又尴尬现在的境地。

这种场合不参加不行，不合群的印象一旦立下，在改变别人就会说你装。喝多了也不行，喝多了耍酒疯更是要不得，这年头就算是武行，也想装出有文化的样子，人家会认为你酒品不行，人品肯定也不行，嘴上不说，心里疏远。这是上层圈子的认知，也不知谁规定的，就这么约定成俗了。

李博文演的很到位，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各位！兄弟我实在顶不住了，我要先回了。”

廖富凯说道：“博文老弟，我也撤了，我送你。”

这家伙倒是一点事没有，眼神一点不迷糊，酒量大的很。

王伯成连忙站起来说道：“我们散了吧！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改天再聚！”

众人说笑着走到楼下，掌柜的连忙迎上来送客，王伯成跟掌柜的客套几句，然后在门口大家互相告别，转身坐上王国伟的车走了。

廖富凯开着车，李博文在一边也不想说什么，他也是心情高兴，确实多喝了点，这会一上头还真有些迷糊，廖富凯是想跟李博文订立攻守同盟的，这样王伯成就被架空了，话语权就都在队长的手里。

只是李博文觉得没什么必要，架空了王伯成，自己也没多大的机会，廖富凯倒是有机会自己上位，但是自己为何要得罪王伯成，给他架桥，这个人李博文觉得不如王伯成会做人，应该走不远。

路上廖富凯好像也有心事，两人精神状态都不在位，不时的搭上一句话，一路到了柳佳琪住处的巷口，李博文就下了车，在那里跟廖富凯道了个别，然后目送着廖富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