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酋长之争
真正的小酋长去了哪里,并没有人知道。至于为什么会有两个年轻人在门口值守,可能跟真正小酋长的消失有些丝丝联系。
李浩然已经很久没有踏实地睡上一觉了。
他躺在这不够柔软甚至有些粗糙的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正站在楼顶上,眼前晃过红飘带、听见有人在喊快跑。
听见呼呼的风声……
他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感觉有点冷。
今夜有一个人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就是芦笛长老。
要看大酋长就要断气了,这时候小酋长却回来了。
芦笛长老作为酋长的候选人本来已经十拿九稳,可是现在,恐怕要有变数了。
自从他得到小酋长回家的消息后便坐立难安。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找来一个年轻人,召到内室密语。不一会儿,年轻人匆匆离去,身影消失茫茫夜色中。
芦笛长老关上门,静静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酋长的母亲便领着一位提着箱子的老先生站在李浩然的床头。
李浩然一睁眼便被吓了一跳。
“儿啊,这是我们部落的老医师,快让他给你瞧瞧,伤到哪儿了。”
老母亲满怀关切。
老医师眯着细长的眼睛,用手摸了摸李浩然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脉象,随后检查了一番骨骼。
“夫人,小酋长没有大碍。不用担心,只有一点点皮外伤加惊吓过度。待老身开几副药吃吃就好了。”
说罢,便转身在硕大的箱子里捣鼓,不一会儿,就包了三包药递给老妇人。“记得一定要用热水煎,煎完马上喝效果最好。”
老母亲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爱怜地看了看儿子,对他说:“你继续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去。”
李浩然却睡不着了,他回想着刚刚老医师的动作,简单粗暴中带着敷衍,这根本不是对待小酋长该有的态度。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自己真真实实能感受到,从他的眼神和手法。
好在经过昨夜的热汤和睡眠后,他感觉身体轻松了好多。竟然还能下地来走两步了。
“喵呜……喵呜……”
黑猫从墙角边钻了出来,在他腿边蹭了蹭。
“走吧,你带我去外面逛逛。”
黑猫引着李浩然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放眼望去,各种低矮的木质房屋错落地展现在不远处。就像一个村庄一样。
也对,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部落。
门口有棵大树,看树径应该有十来年了,只是树枝稀稀拉拉,还没到秋天,树叶都快要落光了,几只乌鸦在树顶用粗劣嘶哑的声音在大声地:“哇……哇……”
“儿啊!药煎好了,可以喝了!”老妇人小心翼翼地双手托碗,端到李浩然跟前。
“好的,多谢母亲。现在太烫了,我晾一会儿再喝。”
李浩然端着这一碗可乐一样颜色的药,微微发怵。
我得找个石凳坐下来慢慢喝。李浩然一边想着一边围着树找能坐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来得及坐下,一大滴白色黏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刚好落在大拇指和碗边的交界处。一半落到了药碗口一般落到了大拇指头上。
李浩然定睛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呕!”
真晦气,原来是一坨乌鸦的稀粑粑。
气的李浩然摔掉了碗,药撒了一地。他气冲冲地去找水洗手。不能容忍鸟屎在手指甲盖上多待一秒钟。
门口值守的年轻人听到声音,赶紧过来收拾破碎的碗片。
“什么情况?”两个年轻人半蹲在地上,看着药液渗入的区域内,蚂蚁走着走着便躺在地上,死了。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就这两分钟足足死了十只有余。
“小酋长!小酋长!你快过来!”昨天跟李浩然交心的那个年轻人大声喊道。
李浩然洗了手,闻声赶过来。凑近了脑袋。
“您看!蚂蚁都死了!”
李浩然思索片刻,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是有人要我的命啊!
“你赶紧去把我母亲叫到我房里。”李浩然对年轻人说完便在另一个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想不到做小酋长是这么危险的一件事。
“母亲,咱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医师?”
“儿啊,别的医师就是刚才老医师的徒弟,技术根本没有老医师好呢!”
“母亲,剩下的药你先不要动,我怀疑有点问题,现在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千万要保密。
这个老医师可能已经变心了,所以父亲的病没有起色甚至越来越严重,而自己刚刚也差点被毒死。”
四人悄悄地商量了一番,决定将计就计。
最近几天,几位长老来了几次看望大酋长,看到大酋长依旧在昏睡,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
看到小酋长也躺在床上,惨白的脸上透着虚弱。
芦笛长老语气抑制不住地轻快:“嫂子,前两天不是听说内侄没什么大碍吗?这怎么还没好?”
芦笛长老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却要明知故问做做样子。做做样子吧,还得装的像一点,这种语气,丝毫没有关切,句句透露着虚伪。
“是这样的,老医师是说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儿感觉越来越没有精神了,老医师派人来瞧了几回,说没有问题,休息休息就好了。”老妇人可怜巴巴地说到。
“行吧。那既然内侄现在已经回来了,群龙不可无首,我们不如把日子定一下,把大酋长的让位程序走一下。”芦笛长老当场建议。
其他长老没有别的意见。他们都希望有一个带领的人尽快站出来。
在有的人眼里,这个让位程序是给小酋长准备的。在芦笛长老眼里,这一天可是为自己专门准备的。他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
玛雅部落有个传统,酋长之位首先是传给儿子,如果没有儿子,便可由旁支兄弟继位,如果旁支兄弟也没有,就由长老推举有能力的人竞选。
小酋长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让芦笛长老心里暗自高兴,小酋长回来了又怎样,现在他这个身体状况,怕是过几天也要随大酋长的黄泉路而去。即便去不了,这天天卧床的身子怎么能承担起酋长之大任?怕是继位那一天起都起不来吧。
想到这里,芦笛长老不禁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