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哇你们居然抓到了兔子,太厉害啦。”陈婉容脚步轻快,走到褚墨身侧,盯着他手上的兔子两眼放光。
“兔子。”火势渐旺,迟无尚伸手,褚墨适时将穿好的兔子递过去。
见二人都没有理会自己,陈婉容脸色有一瞬间不太好看,不过很快又挂上了笑容。
褚墨这才似是刚发现她一般,回过头惊讶道“陈小姐,您是何时过来的”
方才她的确是从褚墨背后过来的,他没发现自己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陈婉容笑容舒缓了一些,不再那么僵硬,但心里却是给迟无尚记了一笔,褚墨是背对她的倒也罢了,可迟无尚一直是面对她的,说要是没看到她,她是决计不相信的。
很明显,他就是故意不理自己。
想到这里,陈婉容更是愤愤。
“陈小姐”
褚墨的声音打断了陈婉容的思绪,她回过神,朝褚墨笑道“舒哥哥叫我容儿就好,叫陈小姐未免太生疏了。”
“我与陈小姐初次谋面,并不相熟,叫小姐闺名太过失礼,不大合适。”褚墨说道,“那边似是有人叫你,请回吧。”
“啊,哦,好。”陈婉容神色有些僵硬,缓缓转过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褚墨只道是自己的话太过直白,伤了她的自尊,也不多理会,转头专心看迟无尚烤兔子,“师尊,这火是不是太大了”
“不大,合适。”迟无尚将兔肉翻了一面,又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
这边陈清鹏见陈婉容一脸惨白地回来,全然不像过去时那般兴高采烈,心知她是受挫了,一面暗自高兴,一面又有些生气,“容儿,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我这就去告诉师父去”
陈婉容想到方才迟无尚看过来的视线,不由浑身一寒,打了个哆嗦,又听见陈清鹏这么说,一时间又是气自己胆小,又是嫌弃他多管闲事,一股脑将气全撒在他身上,“哎呀,你烦不烦早说过让你不要管我的事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陈三听见声音过来问道,“谁惹我们家宝贝公主生气了闹这么大脾气。”
“哼”陈婉容瞪了陈清鹏一眼,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陈清鹏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没什么,我们就拌了几句嘴。”
“她那脾气我还不了解,肯定又是她骂你了吧。”陈三拍了拍陈清鹏的肩膀,“也就你这孩子脾气好,能受得了她。”
听到这句明显有隐性含义的话,陈清鹏眼睛一亮,“师父哪里的话我身为师兄,照顾师妹本是应当的。”
陈三点头笑道“哈哈,去吃饭吧,你杨叔在叫呢。”
吃过晚饭,天色也暗了下来,师徒二人谢绝陈三的帐篷,找了个僻静地点歇息。
镖队的声响渐渐歇了下去,除了四名负责警戒的镖师,其他人都沉入了梦乡,空气中只剩下虫鸣声和篝火燃烧的轻微劈啪声。
褚墨正靠在石头上调息,忽听见有轻微的布料摩挲声传来,他睁开眼,便远远看见从镖队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几番与他套近乎的陈婉容,她的轻功显然很不错,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几名警戒的镖师,悄无声息朝远处掠去。
如此谨慎,她显然不可能是去方便了。
褚墨细细一看,却见她竟是朝褚家山谷的方向去了,想到白日里陈三所说的,是在陈婉容的要求下才改道走这条路,褚墨灵光一闪,转头看向迟无尚。
迟无尚自是醒着的,见褚墨看过来,了然道“跟去瞧瞧”
镖队营地距离褚家山谷并不远,加之陈婉容轻功不错,不出一刻钟便停在了山谷外。
月光下的山谷并不昏暗,倒是多了几分幽静之感。
陈婉容显然是头一次来这里,先是停下脚步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即她竟是有目的性的一般,径直朝着路边一块周边长了许多蒲公英的石头右侧三寸处走过去。
那是褚家的唯一入口。
或者说是曾经的唯一入口,而正是今日,在褚墨的请求下,迟无尚刚把阵法加固,入口也改到了别处。
是以陈婉容走过去,自是走了个空,她前后往返了几次,发觉仍在原地,表情有些错愕,“不应该啊。”
不过她仍是不死心,又走了十来次,终于耗尽了耐心,愤怒地踢向那块无辜的石头,气冲冲地往山谷里走去,但新建的迷阵哪里是她一个普通人闯得进去的,半个时辰后她气喘吁吁地再次出现在谷口。
又站了好一会,陈婉容又是疑惑又是不甘心,再度走向那块石头,“迷阵还在,但书里明明说入口就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褚墨站在百米外的半山坡上,将陈婉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听清了她的自言自语。
他接触过的人中,第一个提到“书”的是杨谨修,而与杨谨修有同样怪异举动的,有黄莺和袁清,还有秦源,这几人虽然没提过“书”,但行为举止都带着些古怪,他们的行为总带着既定的目的性,与眼前的陈婉容出奇的一致。
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具体的,褚墨说不出来,却知道是与自己有关。
他可没有忘记,曾经在杨谨修口中听到过“主角”二字。
正此时,陈婉容已经多次试验无果,垂头丧气准备往回走了,见她过来,褚墨拿起一颗小石子,正准备抛出去,却被一只手握住。
迟无尚的手比褚墨的大一圈,拳头能直接将他的手给全部包住,褚墨看了眼迟无尚的手,朝他投去疑惑的视线。
“嘘。”迟无尚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随即摸出一枚丹药,褚墨尚未看清是什么时,便被他弹了出去。
那枚丹药准确无误地进了陈婉容正碎碎念的口中,只见她神情一滞,呆站在了原地。
迟无尚这才拉着褚墨走到她面前,朝褚墨道“有何想知道的便问吧。”
师尊怎么会有摄神丹褚墨压下疑问,看向呆滞的少女,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陈婉容说道“我叫陈晓晓,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国。”
褚墨微微挑眉,他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中并无一个叫华国的国家,且纪年也并非是用的世纪,此人显然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也不知是夺舍还是转生。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褚墨继续问道“你可知道穿书者书是怎么回事”
陈婉容呆呆的答道“我便是穿书者,就是从现实世界穿越到书里的人。这个世界就是一本书,名叫魔劫。”
虽然早有猜测,但骤然听见陈婉容这么说,褚墨还是忍不住惊讶,他下意识看向迟无尚,正好对上他安慰的笑容,尽管换了一张脸,但他眼里的温度却格外真实,褚墨刚升起的那一点无所适从瞬间消隐无踪。
再问话时,褚墨的声音已经很平和了,“既是书,这本书的剧情请讲解一下。”
“我就早些年看了,剧情记得不是很熟,只记得大致剧情。主角名叫褚墨,三岁时家中惨遭灭门,侥幸逃出后因天生魔骨,被魔修掳去当做炉鼎,后来那魔修看中了他的魔骨,意图将魔骨生生拔出,最后时刻被他趁机反杀。在后面的剧情我记不清了,只大概知道主角一路升级成为了魔尊,最后成功飞升。唉,主角从小苦到大,直到最后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太心疼他了。”
褚墨皱着眉,虽然陈婉容描述得有一搭没一搭的,但他知道,若非当年自己侥幸从那魔修手中逃出,他极有可能便成了他的炉鼎。
甚至于后面若是没有遇上迟无尚,他或许也会选择去修魔。
“啊对了。”陈婉容又说道,“我记得这书里还有一个大反派,我可喜欢他了,叫什么来着无,对,无上长老,可惜最后死在了主角手里,呜呜呜,这次我一定要救他。”
听见迟无尚的道号,褚墨转头看向他。
“休听她胡言。”迟无尚说道,“你我所在,并非虚幻,不必担心。”
褚墨自然知道迟无尚说的有道理,他从未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是虚构的,况且就算是虚构,他也断不会让所谓剧情控制自己。
而如今,他所有的经历,与陈婉容所说的剧情早已大不相同。
褚墨看了眼月色中的褚家山谷,再问“你今夜到此处来做什么”
“主角小时候将传家玉埋在了后院的合欢树下,我想去偷偷拿出来,到时候舒家的全部宝藏便是我的了。”
尽管她仍处于摄神丹的控制下,但褚墨仍听出了她平直语气中的贪婪。
褚墨皱了皱眉,若非恰巧他今日回来拿走了玉,恐怕这玉坠就真被她拿走了,毕竟她连山谷入口在哪都知道。
不过生气倒是不至于,毕竟人性如此,褚墨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几次三番与我献殷勤”
陈婉容很快回答了这个问题,她说“我觉得你好看。”
褚墨摸了摸这张断乎称不上好看的脸,十分怀疑陈婉容的眼光,却没有看到迟无尚沉下去的嘴角。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