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为何”清塘一边问,一边找寻者脱身之法。
“若非他将我那泥娃冲散,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出得了那口井”布衣怪人嘿嘿笑道,“不过我瞧你根骨清净,虽不算是上等,却也勉强为我所用,那红衣小鬼身上有宝物遮掩,我竟查不到他灵根何如小哥,你可知道他身上是甚宝贝不如说与我听,待会我给你一个痛快。”
正言语间,清塘的飞剑已到了他的面前。
显然没料到清塘会如此果决动手,猝不及防之下,那人肩膀被刺了一剑,他出离愤怒,取出一条长鞭与清塘交起手来。
清塘剑法了得,但奈何这怪人修为极高,至少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
清塘如今不过辟谷期,此人至少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且招数诡异阴毒,叫人防不胜防。
两相交手之下,不出三个回合,清塘便败下阵来。
眼见长鞭要缠上自己脖子,清塘飞身退后避开长鞭,却不防那怪人急急收鞭,抬掌朝他胸口一掼
清塘被那怪人一掌打来,朝后飞了十几米,沿途撞倒两棵树,最后撞到一根树干上,他头昏眼花地坐起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咦竟然还活着”那怪人惊讶道,“这小子不过区区辟谷修为,竟能吃我全力一掌,身上可有什么护身的法宝”
清塘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能看到他惊讶的表情,他下意识反手摸了一摸方才出来时藏在袖口中的玉符,却发现那枚玉符不知何时碎成了粉末。
显然,是褚墨那枚玉符救了他一命。
一击未死,怪人又问“你不知那红衣小鬼身上的宝贝便罢了,我且问你,你可知他是什么灵根”
清塘摇头,“不知。”
“不说也无妨,待我将你根骨取出,肉身做成傀儡,不怕你不说。”说罢,他拿出一柄匕首,便朝清塘后颈刺下。
清塘想侧身躲开,肩膀却被那怪人按住,根本无法动弹,正当绝望之时,忽而听见一声凤鸣。
“哎哟”那怪人惊呼一声,捂着滴血的手腕左顾右盼,“什么东西”
四周寂静,喧嚣唯有雨落声。
他四下张望了一阵,什么也不曾见到,回头又朝清塘劈来,清塘奄奄一息,根本无法躲开。
“啊”这次手腕上的血洞更深,怪人气得不行,扔了匕首执起鞭四处乱打,“出来是谁在装神弄鬼的这难道不成就是你们正派人士所作所为”
趁此机会,清塘飞速往嘴里塞了一颗疗伤药,同时略略向树的另一侧挪了下身体,他记得那怪人在这里挖了个坑。
此时坑洞里填满了雨水,周围的泥土混着雨水融成泥浆,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好在泥坑不深,清塘伸手下去,在泥浆里摸索了一阵,不多时,便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将那硬物取出,是一个灰黑色的不起眼小旗子,约莫小拇指大小,加之那怪人布阵时放得隐秘,是以他才没一开始发现他的阴谋。
拿出小旗子后,整个阵法露出了一个缺口,清塘找准机会运起灵力便要逃走,但那怪人哪能如他所愿,一鞭子挥出,缠住清塘左脚踝,往回一拉。
“砰”
清塘被重重摔在树干上,大腿粗细的树干不堪重负,从中裂成两半,他拄着剑再度爬起来,却根不起来,只能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嘴里喷出。
舔了口手腕上流出的鲜血,那怪人犹不解气,再次挥鞭,这次他的目标是清塘的脖子。
这鞭子上是锋利的倒刺,一鞭下去,若落得实了,清塘必不可能活。
眼见鞭尾就要落到清塘脖子上,忽而从黑暗处飞来一道银光。
“叮。”
银光打在鞭柄上,力道之大,险些把鞭子打飞出去,好在那怪人及时收力,握住了鞭子,却也被震得手腕发麻,失了力道,鞭尾甚至都没有碰到清塘一下。
那是一根银针,针头很细,此时落在地上,很快被泥水淹没。
怪人转了一圈,不曾见得人影,叫道“是谁出来。”
谁料根本无人应答,反倒是更多的银针朝他射来。
密密麻麻的银光宛若星辰,从四面八方涌来。
每一根银针上都裹挟着金丹期的灵力,那怪人初时尚能应付,可越到后期便越是乏力。
他暗暗心惊,这才发现那些银针上竟都淬着毒,根本无需刺入他身体,只要他以灵力控了武器,武器接触过银针,那毒素便会顺着灵力进入他体内。
不多时,他便已动弹不得,浑身被针扎成了刺猬。
轰然倒地。
他不禁大骂道“简直卑鄙,有种出来与我对战”
褚墨跳下树,去查看清塘的伤势。
此时清塘已经昏迷过去,内府受损严重,灵力耗尽,好在没有伤到根骨,调养半年便可恢复。
“主人,刚才这人要剥他的根骨,被我阻止了,他们都没发现我。”金凤邀功道。
“做的不错。”褚墨答道。
确认清塘无事,褚墨才走向躺在地上的刺猬人。
“是你”
褚墨还未说话,便听得那怪人先开了口,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显然是认得他。“你认得我”
“不认得,只是你和你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姓褚吧。”他放轻了语调,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算辈分,我应当是你姨夫,我姓徐,徐长空,你娘应当和你说过才是。”
褚墨似笑非笑,眼神玩味,“姨夫”
徐长空看不到褚墨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气中的疑问,忙说道“可不是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那姨夫,你可知我小姨名讳我娘可不曾提及我有个小姨。”褚墨说道。
“你小姨叫舒景月,你母亲叫舒景云,她们俩是同胞姐妹。”徐长空飞速答道,“好侄儿,现在可否放开姨夫了”
褚墨却是不动,继续问道“既如此说,我小姨如今何在”
徐长空有些着急,却不得不耐下性子,“我和月月本是私定终身,自你母亲出嫁后,便离开了舒家,四处辗转,好在我俩感情和睦,倒也不算难熬。十年前,她急于突破,谁知被心魔所染,最终走火入魔而亡。后来我便搬来这小相村住下了。”
“那井下泥偶内的玉坠你应当见了,我以月月的贴身之物做心,便是想复活于她。”徐长空说道,“待那祭法大成,便是她归来之日,却不料正巧被你撞破,也算是天命如此,罢了罢了。”
“嗯。”对徐长空的话,褚墨不置可否,只问道“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还不是修习这邪典搞得,这邪典修为越高,就越是丑陋。”徐长空叹了口气,“就这般也好,若是你小姨真回来看见,恐怕也不认得我。”
“我小姨的墓在何处”褚墨问。
“就在这村庄东行十里的山上,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看。”徐长空说道。
话音刚落,徐长风脖子上便多了一柄剑,冰凉的剑刃贴在皮肤上,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好侄儿,这是什么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试试我这剑是否锋利。”褚墨笑意盈盈,“姨夫,你是否还有些东西不曾告知于我”
徐长空拿不准褚墨是什么意思,“你,你究竟在说什么”
褚墨盯着他看了半晌,拿出舒景云那枚玉坠,在他眼前晃了晃,“可认得它”
徐长空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逝,语气却是不变,“这不是你小姨的玉坠吗可否将它还给我”
褚墨居高临下,将此人眼神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他唇角带笑,“给你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说。”徐长空急切道,“我”
“我”字尚未说完,徐长空便察觉一枚丸药滚入喉咙,刚想吐出来,那药丸竟化作清流往喉咙里一涌而入。
接下来,徐长空只觉得困顿不已,尽管他竭力克制,却还是无法战胜睡意,渐渐失去意识。
这枚摄魂丹是褚墨游历回去后找迟无尚要的,以备不时之需。本来他没有想用在徐长空身上,但经过方才这一通交流,他心中有些疑问,但若是直接问,按此人撒谎成性的模样,定不可能如实回答。
譬如此前,这人所说之言,以褚墨判定,除开舒景月与舒景云是姐妹,舒景月已死之外,其余全是编造的假话。
见徐长空眼神变得呆滞,褚墨问道“徐长空。”
过了一会,徐长空才答道“是。”
“你是一个穿书者”
“是。”
得到这个答案,褚墨毫不意外。徐长空掩饰的并不高明,可以说,在方才看到他模样的第一眼,褚墨便有所猜测。
他认得那眼神,绝非是忽见故人的震惊,而纯粹是对他此书主角会出现在这里的不可置信。
这个眼神在许多所谓的穿书者眼里见过。
光是这样,褚墨不会肯定他是穿书者,再加上他拿出那枚玉坠时的眼神,便再明了不过了。
毕竟,谁不想要一个宝库钥匙呢而这个秘密,却只有那些“熟知剧情”的穿书者知道。
紧接着褚墨问道“舒景月是如何死的”
“那女人不识好歹,她认出我不是原来的徐长空,说我夺舍,想要暗杀我,可她那点修为如何打得过我,反被我杀死,我将她剁碎,拿去喂了鱼。”徐长空语气平淡,似乎口中的并不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