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病发

一轮火红的太阳跳出了地平线，万丈金光遍洒人间，地面的白霜渐渐融化，悄无声息的滋润着泥土。

走出病房的张杰随便抓了个警卫，询问张和平所在，得知张和平在后勤部帮忙颁发衣物，双手插在口袋，慢悠悠的走到了仓库。

只见物资仓库门口七八个小护士和护工在排队，她们旁边摆放了一张桌子，方茹则坐在桌子后面记着来人的姓名。

每来一个排到的医护人员自动报名字，她便在账册记上一笔，确保医院上下所有人都不会遗漏，也不出现不三不四的人冒领。

然后，后勤部的员工便从仓库里搬出标注相应姓名的棉衣棉裤和被子交给对方，尽量保证衣服不会大小不一。

方茹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抬头看去，就见张杰站在面前挡住了阳光，轻轻一捋头发，笑道：“张医生，你怎么亲自来领冬装了？我还打算待会派人给你送到房间里呢！”

张杰四处看了一眼，并未发现张和平的身影，道：“你不是来领取冬装的，老张呢？我找他有点事。”

方茹手中的钢笔冲着旁边的药物仓库一指，道：“他在仓库里面清点药物呢！查看储备的感冒药有没有短缺，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忙完。”

“你忙着，我有事找他。”张杰顺着方茹的手看去，药品仓库的大门敞开着，张和平三人手指对着墙壁方向一点一点的数着药物，一边登记造册。

“张院长，张院长。”张杰站在药品仓库门口，冲着屋内的张和平挥手，喊道。

张和平和两位后勤部干事打了个招呼，走出了仓库，一脸的疑惑，问道：“张医生有什么事吗？”

张杰瞥眼仓库内伸头张望的两人，拉着张和平走到了角落，小声的问道：“院长，医院有狂犬疫苗吗？”

一听狂犬疫苗，张和平立马想到了那个被狼咬伤的猎户，紧张的问道：“那个猎人得了疯犬病？”

张杰一瞧紧张的张和平，连忙安抚道：“院长不要紧张。”

“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发现石磊有狂犬病发作的迹象，可对于这种危害性极大且容易传染的病毒我们不得不防。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爆发传染，我们也不能忽视。”

“要知道得了狂犬病的致死率在百分之百，我们能拿医院上下数百条人命开玩笑，必须从源头掐灭狂犬病爆发的可能。”

“而且狂犬病最令人头疼的是地方在于，它潜伏期从几天到数年都有，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疏漏的病人。”

张和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或许那些短时间培训的医护人员不知道狂犬病的厉害，他却熟悉的很，他当年学医的时候还曾经治疗过三例狂犬病的患者，只不过任何药物的毫无作用，道。

“医院仓库里确实存了两套狂犬病疫苗，不过它们是实验室产物，对于狂犬病有没有作用我也不清楚。”

“万一现在给病人使用了，疫苗效果不理想，后面再发生什么狂犬病患者伤人的事件，我们恐怕无药可医！”

“而且那石磊已经被野狼咬了超过12小时，他体内真有狂犬病病毒，只怕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发作。”

张杰掏出香烟散了一根给张和平，自顾自的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道：“我也明白院长的顾虑，不过他人都住进病房了，虽然暂时还未明显的表现出狂犬病的迹象，但我们也不好置之不顾吧？”

张和平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俗语云“医者父母心”，病人住进了医院，就是为了寻求医生救命。

如果他们手上没有狂犬病疫苗，那还好说，可是明明有疫苗不用，那么他们的行为和刽子手没有区别，咬牙道。

“我马上去拿疫苗，你帮忙给石磊注射，尽量在狂犬病发作前，将疫苗打入他的体内，彻底将病毒消灭在萌芽中，挽救他的性命。”

这时赵雨急急忙忙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张医生不好了，二号病房的病人突然全身抽搐，发狂。”

听到二号病房病人抽搐发狂，张杰和张和平两人脸色大变，他们脑中不约而同的蹦出“完了，石磊病发了。”

“我们边走边说。”张杰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不安，带有赶向病房。“赵雨，那个石磊有没有伤到人？”

赵雨一听，微微愣了一下，赶忙解释道：“我们的人没有被病人伤到，就是石磊的妻子在按着石磊身体，不让他乱动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我刚才来看到她左手都出血了。”

此话一出，张和平瞬间止步不前，冲着张杰喊道：“你们先去看病人情况究竟怎么样了，我回仓库取盒狂犬病疫苗。”

“既然石磊的狂犬病已经发作，他的性命救不要回来了，我们不能让石磊的妻子也出事。”

“知道了。”张杰回着手，头也不会的奔向住院部。

病房外一阵阵呜咽的哭声响起，声音里充满了痛不欲生的悲苦，只见两名护士一边小声安慰着阮洁，一边给她手腕的伤口消毒止血，

阮洁余光瞥见张杰，不假思索的推开护士，冲到张杰身前跪下，死死的抱住张杰的大腿，哭诉道：“医生，求求你，一定救救娃他爹，我们家不能没有他，没有了娃他爹，今后我们家就垮了啊！”

张杰蹲下身体，拍着阮洁的肩膀，苦涩的一笑，道：“大嫂，我本来都到仓库取药了，可是患者的病情恶化的太快，眼下我就算给石磊打一筐药，也起不到半点作用。”

听到这话，阮杰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瞬间整个人感觉呆傻了一般，双眼一翻，就此昏倒了过去。

张杰立马抓住阮洁的双手，防止她摔倒，后脑勺磕在地面，摇了两下，呼喊道：“阮大嫂？阮大嫂？”

旋即张杰慢慢把阮洁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发现她属于悲伤过度引起的昏迷，心中微微松口气，石磊必死无疑，要是阮洁再出事，对方家里真就散了。

看着不知所措的宋梅和丁秀秀，张杰叹道：“你们先将阮大嫂送到三号病房，让她睡一会，相信她睡一觉就好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张院长马上会拿狂犬病疫苗过来，你们两人记得给阮大嫂注射疫苗，手臂方式注射。”

宋梅和丁秀秀齐齐点头，道：“我们记下了，张医生。”

随后马大福从隔壁房间里拿出一个担架，摆在阮洁身旁，道：“张医生，搭把手”

张杰几人合力把阮杰抬上担架，马大福和徐傲两人一人抬着担架一头，把阮洁送进了病房。

眼见阮洁等人离开，张杰满心复杂的行至二号病房门口。

只听屋内传来一个“呜呜”发狂般叫声以及“乒乒乓乓”东西摔碎的，心中不由的一叹，石磊命不好，他都找到了狂犬病疫苗，却不能多坚持一会儿，不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旋即张杰冲着门口两侧的警卫和护工，道：“用玻璃瓶打点水来，狂犬病患者具有恐水的症状，我先用水恐吓住病人，然后你们几个用绳子把石磊捆起来。”

“记住，你们的速度可以慢一些，但是千万不要被石磊咬伤或者抓伤，一旦被他伤到身体，你们也会增加患狂犬病的可能。”

“目前医院仅有两副狂犬病疫苗，要是被石磊伤到的人数超过两人，那你们只能拼运气，拼狂犬病不会马上发作，让你们多活个几年。

然后等到我制作出了狂犬病疫苗或者八路军的实验室送来疫苗，你们才能有效的防止狂犬病发作。”

面对着张杰如此郑重的模样，众人收起了玩闹轻视的心态，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被病人咬了一口患上疯狗病。

虽然他们不曾真正的见过狂犬病发作的模样，但在家乡或多或少听过死在狂犬病底下的人。

不一会儿，齐磊肩上背着麻绳，拎着玻璃瓶走来，递给张杰，道：“张医生，你要的水。”

“谢谢。”张杰接过玻璃瓶，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正在发狂的石磊第一时间看到玻璃瓶内的水，脸上立即露个一丝畏惧，吼叫了两声，不由得退了几步。

而齐磊等人见状一拥而上，把石磊扑倒在地，为了防止他伤人，有的人抓住石磊双手，有的人控制石磊双腿，有的人按住石磊的脑袋，将他强行制服。

旋即一干人抓着他的四肢和脑袋，把石磊抬到了病床，然后齐磊立马拿绳索从他身体和木床绕过一圈又一圈捆死在床上。

紧急着张杰又用绳子将石磊四肢固定在床沿，不给石磊任何挣脱的机会。

几分钟后，看着被彻底捆死的石磊，张杰长舒一口气，道：“大家松手吧！”

众人一听慢慢的松开石磊，齐磊擦着脑门的汗水，道：“好家伙，他真不愧是猎人，这一把子力气，单靠我一人恐怕还制服不了。”

张杰翻起个白眼，道：“别耍贫嘴了，你们几个赶紧回澡堂冲洗一下，衣服和手都要消毒，顺便帮对方检查身体，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稍微停顿，又道：“另外通知护工过来，把整间病房用生石灰消毒，我可不想下位住进来的患者，还没有养伤，便又得了狂犬病，到时候就麻烦了。”

齐磊拍着胸脯，道：“张医生，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