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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沈阳保卫战之图穷匕见(二)

范文成依旧满面春风。

骆思恭一下子困惑了,刚才他和钱老镖头去了范文成的府邸,也没见到他。

一度以为他出城了,李窝头还不见了踪影,钱老镖头也跑到城外去找寻。

他心想,难道他没出城?

一时间,他思绪纷杂,想到李窝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钱老镖头也不没回来。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见范文成还是他那一身浆洗干净发白的青色书生衫,若无其事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下他湖涂了。

就见这范文成的脸上,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依然保持着恬澹微笑的面容。

骆思恭心想,难道自己误会他了?

莫非他就一直在城里,只不过一直没有回家?

可他的宅院里为什么一个仆人也不见?

不光如此,先前出来的那几个仆人,无缘无故的在城里转来转去,那又是为什么?

种种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再见这范文成依然是如此从容,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登时就让他失了分寸。

他脱口质问道:“辉斗兄,半个时辰之前,你去了哪里?”

“我?”

范文成微笑的看了他一眼,笑容与平常并没有任何两样,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你找不到我就对了!”

骆思恭最受不了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尽管旁边的熊廷弼用手暗暗的拉着他的衣角,他还是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面对骆思恭突然的反应,这范文成脸上还是那么的云澹风轻,抬起脸来,迎着骆思恭目光灼灼的眼神。

他笑了:“怎么,宫保兄怎么生气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非得告诉你吗?”

“实不相瞒,我和钱老镖头搜遍了你的府上,不见你的踪影也就罢了,送给你的那些仆人呢?”

“宫保兄,他们有腿,要去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呢?”

“宫保兄,你这分明是在审问我啊!”

“你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我去了逍遥楼,寻快活去了,找了一个姑娘,两个人进了一个房间,还想往下听吗?”

“你特么……”

骆思恭噼手一把将他前胸的衣襟死死的抓住,死死地盯着他,就见这家伙眼神,也同样冷冷盯着他,并没有退缩一下。

“放开他!”

熊廷弼的脸上凝结了一层寒霜,声音虽然很平稳,可却不容置疑。

骆思恭听到这话以后,这才把他丢开。

范文成轻蔑睥睨他一眼,用手掸了一下衣,回归到座位上,另一手只是不经意的抚着桌面,轻轻用手指叩击,就那么大马金刀的在那坐着,丝毫不以为意。

骆思恭知道,这是遇上硬茬了。

他有多年的刑名审讯经验,经他手审讯过的人犯,江洋大盗有之,杀人不眨眼的凶犯更是平常。

就算是朝廷一品大员,那些早已在官场当中混成了人精的角色,在他的眼神逼视下,也得露出原形。

就是寻常人等,没有犯事的那些官员,见到他此时的眼神,也要心惊胆战。

偏偏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敢跟自己对视,虽然对方脸上云澹风轻,可他知道,这家伙有着一颗异常强大的心。

或许刚才气氛有些尴尬吧,熊廷弼一拍那双胖手,转过身来一脸柔和的看着范文成道:“宫保兄是急性子,他也是担心你人身安全,辉斗贤弟勿怪!”

“哪里,本来敌情复杂,又是犬牙交错的态势,我怎会怪骆大人!”

骆思恭本来还要想多追问他几句,为什么派那些仆人迷乱自己的眼线?

可熊廷弼的一只大手,在桌子下死死的摁着他大腿,他也只好把这些话暂时咽了下去,端起一杯早已冰冷的茶,一口咽了下去,就觉得莫名的苦涩。

熊廷弼见到他这样,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腿,暗示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此时的熊廷弼,何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转过脸来了。

他尽量用一种柔和的口气,一语双关的说道:“疾风知劲草,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辉斗贤弟,值此国家危难之时,你我当同心协力,共同御敌呀!”

“飞白兄,那是自然,应该的……”

也直到这时,范文成面对熊廷弼的时候,脸上微现惭色,脑子里仔细想着他的话,心底最深处,已然有些动摇了。

熊廷弼已经看到他的脸色微有变化,羊装没有看到,打断他,对那些堂上仆人吩咐道:“酒菜准备好了吗?给范先生拿出本部院珍藏三十年的女儿红尝一尝!”

范文成听到女儿红三个字,眼前一亮有些诧异的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爱喝女儿红啊?”

“我知道辉斗贤弟曾经在江南游学过几年,结识了当时秦淮名妓,艳名盖江南,我说的对与不对?”

熊廷弼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就见那范文成豁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万分的激动。

“大人,您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么一段过往?”

“实不相瞒,我也是偶尔听友人说起,听说范先生对那盖江南可以说是用情至深,她喜欢喝女儿红,爱屋及乌,我猜你也是如此!”

熊廷弼见着范文成的反应如此强烈,料想自己已经完全猜中了他,此时再看那范文成,已经完全失了方寸。

再也不像刚才那般盛气凌人,对周遭的一切都是满不在乎。

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一脸万分渴望的神情,目光之中甚至满是乞怜。

熊廷弼当然知道,对方想让自己说出盖江南的下落,偏偏他就此打住,转过脸来对他一笑,“来吧,不必等其他几位了,我们先入席,边吃边等!”

此时的范文成,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他好想迫不及待的问一问盖江南的下落。

但见对方已转移了话题也不好打岔,此时的他以彻底回转了心意,并不打算再效力东虏了。

由此想到李窝头还在城外的树林上绑着,便想抽个机会,对熊廷弼彻底坦白,好派人把李窝头救回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李窝头,已经有人去救了。

钱老镖头出了城以后,起初是茫然无措,只好一路向前奔,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李窝头的咒骂声。

虽然范文成临走之前交代那细作,绝不能伤害李窝头的性命。

可是毕竟是自己弟弟,被这家伙杀死了,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虽然他知道范文成的命令绝对不允许违背,但是眼见仇人在前,心想,既然不能要你的性命,那就狠狠的折磨你。

这家伙,扒光了李窝头的衣服,用手中的藤条狠狠的打,打的李窝头遍体鳞伤。

可这家伙压根就不懂什么叫求饶,依就不停的咒骂,而且是打的越狠,骂的越凶。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一边是越打越被骂越生气,越往狠的打。

一边是打的越疼,越生气就越骂的凶!

顷刻间抽了足足有几十鞭,林间的藤条都断了好几根儿,这家伙干脆几根,缠在一起狠狠的打。

“爷爷还就不信了,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藤条硬!”

啪的一声抽在李窝头的干瘦幼小的身体上,立刻一道血痕显现,然而李窝头这个家伙,就属于硬碰硬的那种人,反倒骂的更狠。

“我呸,我娘说了,士可辱不可杀,小子,有本事你杀了小爷!”

“杀你,对,我的确不敢杀你,可打你个半死总行吧!”

说吧,这家伙又挥起手中的藤条,正要朝李窝头挥去,忽然砰的一下,头颅被从后面激射来的铜钱打穿,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李窝头抬眼一看,正是钱老镖头,此时的他浑身都快要被抽烂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钱老镖头连忙过来将他放下,他就觉得群蚁噬骨般难受,冷风一吹,如同万刃切肤。

“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钱老镖头见自己的爱徒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神情显出万分的心疼。

可李窝头刚喘息了口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抓住自己师傅的手,急切的说道:“别管我,万望师傅赶紧回去,告诉熊大人,范文成想要杀他!”

“你说什么?范文臣想要杀熊大人……”

“是的,他身上带着毒药,一查就知,抵赖不了的!”

当下,钱老镖头不敢再耽搁,也顾不上李窝头了,急忙往回返。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拼命快跑往回返,只希望赶在范文成给熊廷弼下毒以前,能够赶回去。

此时被他们挂念的熊廷弼,却正在接受范文成的敬酒。

“大人,您真是细心,没想到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您放心,从今而后,我范文成,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范文成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马上又接过酒壶,又要给熊廷弼倒上,哪知酒壶却被骆思恭一把夺下,这下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万分。

“宫保兄,过去的都已经是过去了,我相信,从此刻起,范先生一定会尽力辅左我,您说对吗?”

熊廷弼一脸微笑的看向了范文成,这话其实是在给骆思恭暗示,但骆思恭却仍然不放那把酒壶,冷冷的看着范文成,“你倒酒不合适!”

偏这个时候,从逍遥楼请来的一个艺妓,极有眼色,柔声说道:“那么还是我来熊大人,以及诸位倒酒吧,这总算是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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