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保卫宁远(十二)

努尔哈赤死了，此消息不胫而走。

当哈伦裤斯将努尔哈赤已经死亡的消息传给骆虎以后，骆虎欣喜不已，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炮打死了努尔哈赤。

袁崇焕更是十分的欣喜，连夜给皇上准备上书给骆虎记功。

说起来这可是不世功勋，也间接地为万历皇帝报了仇，更是为万历四十七年至今，将近十年期间，死在辽东的文武大员，还有征辽的将士们，报了大仇。

可惜的就是没有把努尔哈赤项上人头夺过来，不然这就算是全功了。

一时间全城军民振奋，张灯结彩，虽然城中没有粮食，也拦不住城中百姓的那些女子们，要不用木头凋成鱼的形状，鸡的形状摆放在餐盘之中。

这么一来，也算是鸡鸭鱼肉俱全，虽然没有米没有面，可蔡姑娘带着几个孩子弄回来了不少野菜，总算是聊胜于无。

这算是大明对于女真人最大的胜利，自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明军对于女真人往往都是败多胜少。

如今终于把敌酋一炮轰死，对于这样的胜利可是绝无仅有。

就在城中欢庆的同时，女真人似乎已经知道了，消息已经泄露根本保不住了。

骆虎和袁崇焕就已经猜测到了皇太极十分的狡猾是故意秘不发丧，不让普通的女真人得知这样大汉已死的消息，以动摇军心。

为此，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故意在宁远城头上展出了几面大旗，上面故意用满汉两种文字，给努尔哈赤写了一封悼书。

悼书的内容有袁崇焕起草，可以说是极尽挖苦之能事。

努尔哈赤死亡的消息，对于下级的一些普通的女真人根本就无从所知。

如果不是看到这几面旗子，这些女真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大汉已死，一个个哭声震天，军心受到严重的动摇。

与此同时，袁崇焕和骆虎，急忙集中城上所有的炮弹，专门朝那些女真人聚集的地方轰击，同时派出人马，分散突围，向山海关方向报喜。

尽管皇太极。气急败坏的命令自己的手下，赶紧封堵住缺口。

可是努尔哈赤的死亡给女真人带来了极大的震动。

长久以来女真人已经把努尔哈赤当成了神，一度认为他永远也不会死，是天神的化身。

如今他的死亡让女真人非常的惊恐，而对于资历尚浅的皇太极根本就不以为意。

女真人很快就陷入了内讧之中，不得已只好匆匆退兵，完全放弃了攻打宁远城。

对于皇太极来讲，此刻能不能打下宁远城倒在其次，关键是巩固自己的皇位。

而眼下，面对如此乱局，皇太极根本无力对付。

更倒霉的是，皇太极命令莽古尔泰，率部去攻打宁远城。

起初莽古尔泰并不知道父皇已死，因为这就是父皇的命令，正准备集中自己的镶蓝旗人马，对宁远城发起最后一战时，忽然斥候来报，城头上竖旗的几面大旗上面写着对于父皇的悼文。

这才让芒古尔泰惊厥，原来自己的父皇已经死了，这命令也不是自己的父皇所发，而是皇太极发出的。

多年以来的积怨，终于在此刻爆发了，他竟然率众，调转枪口去攻打皇太极的人马。

他本人甚至冲杀到皇太极的面前，刀刚拔出半截儿，马上就被皇太极的侍卫们阻挡住。

这场大乱，持续了足足五天左右，女真人的内讧足足死了上千人，而莽古尔泰本人，这皇太极丢入了大狱之中。

虽然后来的莽古尔泰给皇太极道了歉，皇太极也表示接受。

他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兄弟手足的亲情。

不久以后，莽古尔泰很快就被皇太极派人毒死，当然这都是后话。

只是这么一来，宁远城之围，总算是结束了。

此时已经是三月初，内地已经是桃花盛开，艳霞满天。

在宁远之围结束的第二天，高第派出的援军，总算是到了。

这一次不同以往，高第亲自带领上万人马，携带着猪马牛羊，十万两银子，过来犒赏袁崇焕，骆虎等人。

酒席宴前，高第端起酒杯，亲自给袁崇焕和骆虎敬酒，两个人虽然不情愿，可依着上下级的关系，也只好勉强举起酒杯。

可这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人非常不舒服。

这一番话先是从师爷嘴里面说出来的，这个师爷的来历是高第的幕僚，塌陷直起酒杯对高第，一躬到底，极为客气的说道：“这一次全靠经略大人指挥有方，若不是高大人在宁远城头上亲自操弄大炮，一炮打死努尔哈赤，只怕这女真人，依然是贼心不死……”

骆虎听到这里，冷笑连连，眼神一直冰冷的看着高第，高第被他看得脸上红一块青一块，满面羞惭。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高第忽然站起来，十分尴尬的打断那位师爷，转过头来对骆虎讲道：“说实话，正是在下，力劝皇帝收回成命，不然的话，皇上派出的锦衣卫，今天就会对骆大人开读，这城头上打死努尔哈赤的事，也是在下操作大炮，意外之举，实在是天意弄人！”

这番话一说出，席间的那些。参将总兵面面相觑，明明在宁远城头上操作大炮打死努尔哈赤的是骆虎，怎么是高第。睁眼说瞎话，把功劳归给自己。

可这高第后面说的那番话，完全就是讲，皇帝非要派锦衣卫收押骆虎，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一只力劝皇帝收回臣民，如果不是他只怕是骆虎，今日就要成为阶下囚。

细心人一分析，原来这是在交换条件，高第给出的条件就是，让骆虎把功劳给了自己，而他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给骆虎脱罪。

骆虎听到这里，一声也没有言语，内心深处并没有在乎过这功劳给了谁，而是在纳闷一件事情，为什么皇上要拘捕自己？

每每想及这里，他的心头就非常的苦痛，自己和朱由校，早在慈庆宫时就认识了。

和朱由检的关系算是一般，但和天启皇帝的关系，两个人还算是非常不错。

按说这样的关系，应该是皇帝无比信任自己，更何况自己屡立功勋，转战南北，怎么能够对自己这样？

一时之间骆虎感觉到非常的委屈，他倒是并不在乎将这功劳给了谁，自己只在意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对于高第说出来的那番话，虽然别人的脸上都愤愤不平，可他的脸上却是一脸沉静如水，没有任何的表示。

尽管他自己没有任何的表示，可在这酒席面前，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愤愤不平，高第这明显就是敲诈。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兵备道袁崇焕，他气得狠狠地一拍桌子，桌桉上的杯盘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只这一下高弟立马住了嘴，一脸古怪的看向了袁崇焕，笑道：“怎么，我说的错了？”

袁崇焕是个直性格，酒席宴前，用刀指着高第，冷声骂道：“你也配当经略，大战在即，你放弃宁远，关键的时候，对宁远不闻不问，战局明了，便想过来抢功，就你这号人，等着参劾吧！”

气氛瞬间变得十分的尴尬，高弟在师爷的拉扯下，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就像刚才那位师爷连忙举起酒杯，给众人打圆场道：“我家大人也只是问一问，说白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呢，来来来，都满上满上……”

此时的骆虎却转过脸来对那高弟冷冷笑道：“老子懂你的意思，是，皇上想要拘捕我，不就是开读吗？不就是想让熊廷弼的桉子连累到我吗？不就是魏忠贤那条老狗，借口想把我除掉吗？他已经把我的义父，关进诏狱之中，想把我们骆家，一网打尽，你特么不就是魏忠贤那只阉狗的人吗？呸，你回去告诉那几条老阉狗，有那本事，就把我杀掉，若有老子一条命在，等我回了京城，必将尔等丑类，碎尸万段，小爷我丑话告诉你，不管是东林党的人，还是阉党的人，敢和我骆家过不去的，必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努尔哈赤怎么样？到头来不是照样死在我的手上，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跑这儿来跟我抢功劳，你是嫌活的命长，还是来的时候没问清楚，我骆家儿郎是何许人也，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等到老子回去的时候，就会把他的脑袋剁下来，让球踢！”

这番话的一说，瞬间让高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指着骆虎惊恐的骂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君父，还有没有上下级，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那可是九千岁……”

“呸，是你们的九千岁，在老子眼里，他过去就是一只阉狗，现在……”

骆虎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袁崇焕连忙起身拦阻，转过脸来对高弟笑道：“高大人他喝多了，你也喝多了，这件事情半斤对八两，彼此各让一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还不行吗？”

高弟点了点头，冷笑道：“可以，可是你问问他，胆量把后半句话也说出来吗？现在是什么？”

骆虎一把甩开了袁崇焕，冷冷的盯着高弟，牙缝里面只蹦出来两个字，足以下的人人都脸色苍白。

“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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