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初见（少年篇）

清晨闹钟刚响第一声，立夏便立马坐起，拍下开关，换上昨晚精心挑选的纯白t恤、安蓝色棉布长裙，迅速去洗漱。

立夏把牙刷往牙缸里干脆利落地一放，学着韩剧欧巴打完架抹掉嘴角血迹的样子，用右手背帅气地擦去嘴角的泡沫，扭头甩发，不料用力过猛脖子抽筋了，龇牙咧嘴地“嘶嘶”叫。

这时姜小寒小朋友已经起床，穿着纸尿裤坐在学步车里，被立夏的搞怪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开心地拍手掌。

“你敢笑我，不想活了嘛？”立夏向前微微探头，用婴儿腔凶小寒，婴儿车里的小人儿继续“呵呵”地傻笑着，张开双臂求抱抱。立夏把手上的水珠弹到姜小寒脸上，姜小寒“嘿嘿嘿”地笑得更开心了。

立夏妈妈张女士端着热豆浆从厨房出来，“小寒，出来，不要打扰姐姐洗漱，姐姐今天要去学校。”

小寒歪头疑惑地看着妈妈，十分叛逆得抱住立夏的小腿不撒手，无声地抗议妈妈不让自己找姐姐玩。

张女士放下豆浆走上楼，把小寒从车里抱出来，对立夏说：“你赶紧洗脸，今天开学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得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立夏歪头看了一眼外面墙上的表，瞬间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因为臭美洗漱超时了，立马胡乱地用水抹了几下脸，快速擦干，往门迈了两步后突然一顿，转身拿起老妈的精华涂在脸上，对着镜子左右扭头看了一下，自认完美后，回房间抓起昨晚装好的书包背在肩上，跑下楼，从客厅冰箱里拿出一包牛奶丢进包里，准备换鞋出门。

“哎哎哎，不急，先把豆浆喝了。”张女士端着杯子递给立夏。

“妈，豆浆太热了，我喝牛奶就好。”

“那一大早也不能只喝牛奶啊，吃个包子再走，肚子里得有点食。”

“行行行，您放我包里吧，我到学校就吃，现在来不及了。”

立夏妈妈拿起两个肉包装进保鲜袋，封好口放到立夏包里，“别忘吃哦……”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张女士的唠叨。

立夏拉上书包拉链，打开门，拽起姜塬的胳膊就往车库跑。

姜塬回头，边挥手边喊：“二婶早，我们先上学去了，二婶再见！”

“路上骑慢点！”张女士站在门口嘱咐。

“好的，婶！”姜塬回答。

立夏跑到车库放开姜塬的胳膊，长舒一口气后伸了个懒腰，“听说了没，全市第一在我们班，我倒想看看那小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竟然考得过小天才。”

“听你这语气，不服？”姜塬一边帮立夏开车锁一边问。

“没有不服只是好奇，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感谢他帮我出了多年前的一口恶气。”立夏一副大仇得报小人看戏的嘴脸，“我想小天才知道成绩后的脸色肯定很好看，啧啧啧，赤橙黄绿青蓝紫，哈哈哈……”

立夏眯起双眼，一边想象一边用双手比划，“小天才当时肯定两眼泄洪，晶莹的泪珠折射出阳光的美好，一道彩虹从他头顶划过，哈哈哈！”

“你这么反感他就因为初一的数学联赛，他第一，你第二？”姜塬把车锁放进车筐。

“当然不是，虽然我考了第二名，但我也拼尽全力呀，老娘没什么遗憾……”

姜塬锤了一下立夏的脑袋，“好好说话，别一天到晚老娘、老娘的，你是谁老娘！”

“咩！”立夏朝姜塬做鬼脸，“你不知道小天才当时有多讨厌，你说他得了第一就第一嘛，我输得心服口服，但他上台发表获奖感言时说的是什么鬼话。”

立夏越说越气，把背包放在车筐里，学着小天才妖娆扭腰的样子，走到花坛旁边，站在台子上，回身扫视全场，先做作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用特别蔑视的语气说：“我这次考第一也没什么秘诀，我不觉得自己考得多好，是你们考得太烂了。”

立夏跳下花坛，走到姜塬身边，接过姜塬从他家里带的常温牛奶，“你说他是什么人嘛，我就没见过这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炫耀？自说自话？臭屁？”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从那以后，我就看不惯他这个人了，哼！”立夏刚刚的模仿太激动了，嘴干舌燥，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一包牛奶。

姜塬打开立夏的背包，把她的包子拿出来，“把包子吃了。”

“神啊，你怎么知道我有包子的？”

“婶的手艺隔了三条街也能闻出香味，你慢点吃。”

立夏担心迟到，狼吞虎咽，姜塬把他刚刚捂热的立夏的凉牛奶递到立夏面前，立夏接过牛奶，就着牛奶咽下嘴里的包子，“我妈她也就包包子好吃。”

姜塬拉上立夏书包，“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刚刚又是为了躲婶的豆浆，才出来那么急吗？”

“嗯。”

“你直接告诉婶你不喝豆浆不就好了。”

“懒得说，回头再说吧，我们快走别迟到了。”

北方九月的空气中依旧残留八月流火的暑气，立夏骑车又快又急，不一会儿背后就起了一层薄汗，风一吹，带走了水汽，增添了几分凉意。

到了学校将车停在车棚里，二人朝教学楼走去。

立夏走了段路后，短暂消失的热浪从内到外席卷而来，毛孔就像火山爆发，汗水喷薄而出，很快就濡湿了后背处的t恤，透出粉色的胸衣。

这时一个男生贱兮兮地朝立夏吹口哨，一翻挤眉弄眼后快步追上他前面的几个伙伴，几人窃窃私语，不时有人回头看立夏。

立夏刚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摸了一下背后，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立马朝那几个男生大骂：“看什么看，狗眼没地方用，尽早挖出来喂鸟！”

前面的几个男生顿时停住脚步，怒气冲冲地朝立夏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

“tmd，长着一张臭嘴，搁那骂谁呢！”

“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凑合，现在就撕了你，赶紧给哥几个道歉。”

“md，穿得这么骚，就是出来给人看的，朝你吹口哨是看的起你。”

这时因与老同学寒暄，慢了几步的姜塬赶了上来，脱下衬衫披在立夏身上，把立夏拉到身后，皱着眉头对那几个男生说：“大家都没穿校服，想必都是新生，刚开学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回头拍了拍立夏的头，安抚立夏情绪。

其中一个长得像圆规，头小腿长的细高个男生把姜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呦，塬哥？”

“哥们儿，认识？”

“您的大名，整个实验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初一的时候是校篮球队替补，您可能没印象了。”

“实在不好意思，校队来来回回太多人了，我脑子也不好使。”

“嗨，没事，我叫王玖旺，叫我旺仔就行，有空咱约球，得嘞！今天这事，大水冲了龙王庙。”圆规说着走到姜塬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对自己对兄弟说：“姜塬，塬哥，实验中学校篮球队队长。”而后打量姜塬背后的立夏说：“塬哥，你女朋友？”

姜塬回头看了一眼立夏，“不是，同班同学。”

“呦，长的漂亮就是好啊，刚认识就能让咱们塬哥这么护着。”王玖旺贱嗖嗖地对他兄弟们说，一帮人嬉皮笑脸，流氓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脏兮兮的词不断地往外冒。

王玖旺继续说：“塬哥，这位美女刚刚骂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也听见了，看在你的面子上，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立夏一听这话，火气瞬时冒上来，心想：你们耍流氓，让老娘我道歉，脑子有毛病吧。

正要冲上去与他理论理论时，被姜塬一把，姜塬用眼神示意她先别说话，转头对王玖旺说：“哥们，要道歉也应该是先吹口哨的兄弟吧。”

“有谁规定不能在校园吹口哨吗？吹口哨就得道歉，太扯淡了吧。”王久旺双手环胸贱嗖嗖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吹口哨什么意思？”立夏火冒三丈，对着王玖旺怒吼。

“吹口哨能有什么意思，动嘴的意思呗，当然我动不过你，美女嘛，上下两张嘴，随便动动就有人护着。”王玖旺刚说完，后面一群人跟着起哄，挤眉弄眼地怪笑。

姜塬一个没拉住，立夏冲上去就要撕烂王玖旺的嘴，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中年男人的声音，高亢且粗燥，一听就知道是典型的“sh”“f”不分的鲁西人，“干啥玩意儿呢，都在这杵着，想干仗咋滴？！”

立夏回头，一个满脸横肉，身高将近190cm的北方大汉，顶着莫西干发型正在瞪他们，被啤酒肚撑变形的海澜之家polo衫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做正弦运动。立夏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看架势应该是一中的老师。

圆规王久旺秒变乖乖男，一脸讨好地笑着说：“没事，陈主任，遇见初中老同学了，叙叙旧。”

“叙什么旧，都考上同一所高中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再过10几分钟就该上课了，赶紧滚教室去！”

“好好好，陈主任，我们这就走。”圆规说完，拉着他那帮兄弟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姜塬低头在立夏耳边小声说：“我们的教导主任，陈立贤。”

立夏双眼瞪大，满是恐慌与害怕，拉着姜塬转头就跑，陈立贤，陈cd（crazydog）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贯耳，高三的雷姐暑假里不止一次拿陈cd的万恶事迹警醒立夏，永远不要惹陈狗。

“你们两个站住！”

立夏与姜塬立刻站住，低头不语。

“跑的倒挺快！”陈cd指着立夏说：“那个女生你怎么回事，穿着男生的衣服，这么招摇，这里是学校，给我脱下来！”

立夏拽住衬衫，扯倒腿弯处，盖住屁股，十分委屈地喃喃道：“老师，不……不方便。”假装因为例假弄脏了衣服。

姜塬心想：这演技，浑然天成！

陈cd收回狰狞面目，语气变得柔和，“那啥，一会儿上课就发校服和军训服”欲言又止中充满尴尬，对立夏和姜塬摆摆手，“快回去上课吧！”转头又道，“小芬（方言，音译）呀，来来来，我带你去教室，见见你班主任。”

此时立夏才注意到，原来不远处的松树下站着一个男生，目测与自己同高，皮肤黝黑，从额头到脖颈布满了青春痘。有密集恐惧症的立夏瞥了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只觉得那个男生身姿挺拔，唯一没长痘的鼻梁挺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