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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十二章游园(少年篇)

梧桐锁不住深秋,残红落入泥沙,这个时刻的校园颜色属于银杏。青涩始成十月妍,畅游谁问金光道。铺锦见知一寸丹,肯将金色洒故。痴情仍恋钟情处,故遣黄蝶舞碧。相思缠在虬枝上,再聚精魂写灿然!

立夏现在没心情欣赏美景,为周六的家长会心烦意乱。她把扫把杵在地上,双手捂住扫把头,头搁在手上,看丁宇森扫落叶。

“丁宇森,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选扫地的活?”立夏与丁宇森在同一个卫生小组,小组长分配打扫任务时,他放着简单的活不选,偏偏选了一个在寒风里扫地的活。

“其他人不选。”丁宇森把被风刮跑的落叶扫回落叶堆,低声回答。

“他们就是在欺负你好说话,你就不能告诉他们等我回来再分配。”立夏把落叶扫到簸箕里,倒进花坛,以便“化作春泥更护花”。

“阿嚏!”立夏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

“你回去,这冷,我打扫。”丁宇森站在风口替立夏挡风。

“不行,他们欺负你,我不能欺负你,我们是一个team,有难同当,下次分配任务时,我去你别去了,”立夏裹紧校服外套,“阿嚏!”“阿嚏!”揉揉鼻子接着说:“有人在骂我!”

“你回去!”丁宇森抢过立夏的扫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立夏和丁宇森做了一个多月的同桌,知道丁宇森牛脾气,认定了就不会改。

前段时间,宋俊轩校服上别了一只粉色的毛绒小兔子,苑筱小声地嘲笑宋俊轩“娘娘腔”。丁宇森路过时听到了,冷着一张脸不依不饶地让苑筱道歉,苑筱根本就不承认自己说过。丁宇森像女王的哨兵样,笔直地站在苑筱桌旁,盯着苑筱不停地重复“道歉”二字。

宋俊轩更绝,气冲冲地走过来,犹如红了眼的公牛,指着苑筱问丁宇森:“他刚刚骂我了?”

“嗯”丁宇森重重点头。

“呵!”宋俊轩鼻孔里哼气,指着苑筱“恶语”连珠:“你也不照照镜子,啊!呸!照镜子,镜子还嫌你脏呢,你还是撒泡尿照照吧,乌鸦站你背上都觉得自己白,牛头梗肯定喜欢粘着你,显眼大呀,你只要张口说话,母鸡就在后边排队,毕竟公鸡打鸣呢!蜂鸟看了你的脑容量都觉得是自己近亲!满脸的肠细胞!时间对你的脸倒是慷慨,15岁的年纪40岁的褶子……”

宋俊轩说一句,丁宇森点一下头。

苑筱一句反驳地话也插不进去,手指着宋俊轩焦躁愤怒地上下晃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宋俊轩打节奏呢。

王翼远和姜塬从门外进来,看到班里的两个“祖宗”正围着猪肝脸色的苑筱咄咄逼人!

王翼远安抚宋俊轩、丁宇森,姜塬出于班长的职责,问清缘由后,为了不打扰其他同学学习,把他们三个带到豹哥那儿,王翼远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件事最后以宋俊轩和苑筱两人当着全班的面相互道歉结束。宋俊轩当天把自己所有粉色的小物件都扫进包里,第二天又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不仅如此,还给所有的课本包上了粉色书皮。

立夏想到丁宇森站在苑筱旁边像“唐僧”一样喋喋不休的样子,打了一个冷颤,“那……我先回去,回头请你喝奶茶。”

“嗯,你回去,我不喝奶茶。”丁宇森继续打扫卫生,与风抗争。

飘飞的落叶染黄了天空中的灰云,立夏哆哆嗦嗦,快速跑回教室,上楼拐角遇到图灵,擦肩而过。

“姜立夏,不好意思,麻烦你等一下。”乌压压的云层悬在校园上空,图灵站在窗边,昏沉的光线映着清隽的脸庞,些须清冷,

立夏立马停住,满面春风,心想:美女知道我名字,开心!遂说:“找我有事?”对于美女的搭讪,立夏来者不拒。

“宇森不在教室。”图灵神情低落,含愁的双眉紧蹙,好像笼罩着淡淡的春烟。

立夏看着心疼,恐美人落泪,“他在下面打扫卫生,我去帮你叫他。”

“不用,没事,麻烦你把这包糖转交给他,谢谢他帮我整理习题集。”图灵从包里拿出一袋大白兔奶糖。

立夏拿着奶糖左右为难,给丁宇森吧,他肯定自己不吃给别人吃,浪费美女心意,不给他吧,美女肯定会失落,“那个……丁宇森不爱吃甜食,你看要不要换个谢礼?”立夏小心翼翼地建议。

“你喜欢吃糖吗?”图灵说话慢,吐字清泠,气韵如同墙角的冬梅,声在耳畔,音却是像是从远处传来。

“我?”立夏受宠若惊,指着自己问。

“对,你喜欢吗?”

“我还行。”

“给你吧,”图灵浅浅一笑,“他若不吃,你便留着。”说完,转身上楼,颈背如同天鹅般挺直,乌云般浓密的秀发被樱桃发圈高高扎起,两颗小樱桃随着步伐轻晃慢摇。

立夏把奶糖放在丁宇森桌上,拿着热水袋取暖,凳子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立夏当没察觉到,把凳子往前。

郑徐炎见立夏不搭理他,拿书打立夏肩膀,“姜立夏,图灵来干嘛的?”

立夏大声朗读课本,岿然不动。

姜塬按住郑徐炎再次举起的手,“早自习开始了,安静点,你再多说一句,小心她和你吵起来!”

“吵就吵,我还能怕她咋滴?!”郑徐炎放下书,对姜塬说。

“你俩上辈子有仇?一见面就是炸了毛的猫。”姜塬把做完的物理试卷放到文件夹里,抽出历史试卷趁豹哥没来补作业,“明天家长会放假,你什么时候回家?”

“下午和我妈一起回去,咋啦?”郑徐炎问。

“没什么,中午别买饭了,请你吃,在宿舍等着。”姜塬做历史选择题,读完即选完。

“无功不受禄,为啥?”郑徐炎看姜塬历史答案,有两个和自己选的不一样。

“上次陈弨欠你的羊汤,还你。”姜塬翻面做简答题。

“还有两个烧饼呢?”

“放心,没忘,连本带利地还,烧饼换成火烧。”

“要驴肉的,驴杂的不行。”

“行。”

郑徐炎从兜里掏出三块钱,“多帮我捎两个烧饼。”

姜塬把钱推给他,“不用,我请你。”

“一码归一码,你不收是可怜我穷,还是炫耀你富?”郑徐炎把钱塞姜塬笔筒里。

“得,我收。”姜塬做完简答题,翻到选择题那面,“别看了,徐炎,这两道选择题是你错了。”

“你不看我的,怎么知道是我错了?”郑徐炎把自己的答案改成姜塬的。

“……我先看了你的答案。”姜塬懒得跟郑徐炎争口舌,承认自己看过他试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丈夫敢作敢当,厉害!”郑徐炎搂着姜塬脖子说。

“滚蛋!”姜塬抖肩膀甩开郑徐炎的手。

丁宇森把扫帚放在教室后墙角,走回座位,看到包装袋连个褶子都没有,端端正正放置的大白兔,疑惑地问立夏:“姜立夏,奶糖,谁给的?”

“图灵送的,”立夏放下课本,把自己保温壶里的热水倒进丁宇森的玻璃杯,“暖手。”

“谢谢,”丁宇森双手捂着玻璃杯说,“她为什么给我糖?”

“说是谢谢你帮她整理习题册。”立夏拧紧壶盖。

“糖,不要,题,徐炎做的。”丁宇森拿过立夏的保温壶,又拧了两下。

“谁做的很重要吗?”立夏接过保温壶。

“重要,无功不受禄。”宇森点头回答。

“那你吃糖吗?”立夏把保温壶放桌底纸箱旁。

“不吃。”丁宇森打开课本准备早读。

“图灵说你不吃就给我。”立夏伸手朝丁宇森要糖。

“你喜欢酸甜,不喜欢纯甜,要糖做什么?”丁宇森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乖把糖给了立夏。

“美女送的啊,不吃看着就开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奇葩,上次人家美女来找你,你自己出去就好了,竟然还带徐炎当电灯泡……”

立夏还未说完,丁宇森就把糖夺走了,面无表情地抱在怀里,“我吃!”

丁宇森很难受,觉得十分委屈,别人说自己古怪、奇葩,是个怪胎、书呆子也就罢了,自己最在意的人竟然也说,心想: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在表达自己了,为什么立夏还是看不到真实的我。丁宇森想着想着有一点小郁闷和憋闷,一口气把三块糖塞进嘴里。

立夏虽然不明白丁宇森为什么生气,但她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哪个字戳中了丁宇森,自己不在意的词不代表别人无所谓,拉着丁宇森袖子说:“对不起。”

“没关系。”丁宇森知道自己是个没出息的人,只要立夏说“对不起”,自己一定会原谅她。他也知道自己的委屈也好、难过也罢,都是一场无力的独角戏,立夏的道歉只是出于礼貌与家教,她永远不会明白自己难过的到底是什么,他更明白,自己不会失去对立夏的热情,今晚睡一觉明天会继续费尽心思地对立夏好,会悄悄存她的照片,看她推荐的书,听她喜欢的歌,了解她感兴趣的事情,他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他更想要留住立夏。

郑徐炎在后面看戏可开心了,心想:这下小森总该明白了,女生越是漂亮越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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