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陆承屹见她的情绪明显不对,似乎不止是因为孙嘉遇的事,反倒是像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他抬手将她的脸掰过来,足足凝视了好几秒,像是在探究什么。
叶黎笙的指甲透过陆承屹的衬衫,掐入他手臂上的血肉里,甚至隐隐有血丝往外渗,洁白的布料瞬间被血丝洇透。
陆承屹看着上次在医院手术室外等江一帆时,被叶黎笙咬伤未痊愈的疤,又扫了眼衬衫上的血迹,脸色越来越黑。
而叶黎笙则是的死死盯着陆承屹,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你不可以……”
陆承屹心中的烦躁渐甚,他索性直接拖着叶黎笙扔到床上,薄唇吐出的话语仍旧是极尽嘲讽:“行了!在爷爷面前演完苦肉计了,又来我这里装疯卖傻吗?”
叶黎笙像是突然被他的话惊醒,就这么望着陆承屹,通红的双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几年前。
现在的陆承屹也不是几年前的陆承屹了。
叶黎笙死死咬着唇瓣,直到尝到口中的腥甜,才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望着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下来之后,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陆承屹,你不要这么极端,不要像……”
“小笙?你还好吗?我刚才听到你们这边有争吵声。”
薄少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叶黎笙原本想要和陆承屹好好谈谈的想法,也将她剩下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陆承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随即讥诮道:“不要极端,不要像什么?”
“叶黎笙,我告诉你,你还不配我出手,不配我极端,更不配……”陆承屹说着,转头看向卧室的门,意有所指道:“如愿!”
叶黎笙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她差点忽略了,现在的陆承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她奋不顾身的少年了。
那段噩梦,始终只有她深受其扰。
也许他早就已经忘了。
她这是杞人忧天什么呢?
呵。
叶黎笙轻笑一声,神色疲惫。
门外的薄少司依旧锲而不舍的叫着她:“小笙?你怎么了?”
陆承屹阴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叶黎笙身上,对着门外的薄少司直接语气不善道:“薄少,我们夫妻之间怎么样?和你关系不大吧?”
薄少司带着笑意的声音透着门板稳稳传了进来:“我和小笙是一家人,怎么能是关系不大呢?”
“一家人”三个字似乎是触怒了男人,他扣着叶黎笙的肩膀狠狠用力,像是恨不得将她捏碎:“你是不是很想和他成为一家人?”
叶黎笙血丝褪去的眸子依旧透亮,但心底的窒息感却是越来越强烈。
她抬起葱白的食指,轻轻戳在男人的心口上,明明是带着一丝轻浮的动作,叶黎笙做出来却带着几分高傲不屑。
她冲着陆承屹无所谓的笑笑:“你在问我之前,心底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现在是急着听到肯定的回答?”
他有了答案,却还问出来,仅仅是为了羞辱她吗?
那他还真是无趣的很!
男人眼角眉梢的寒霜已经快要凝结成冰,眸光似利刃在她身上狠狠剜过:“叶黎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叶黎笙和他对视着,唇边的笑意只增不减,语气更是无畏:“陆承屹!彼此彼此!”
她的确是没有心,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是被他亲自逼死的。
陆承屹用力掐着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情人呢喃,语气却是冰冷慑人:“叶黎笙,我有时候恨不得直接掐死你,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可是我不会这么做!”
“因为死太容易了,而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
叶黎笙肩胛骨生疼,她阖上眸子,低声笑:“那么恭喜你,你很快就能做到了。”
“只是,你这样折磨我的同时,你也赔上了自己的婚姻,不能给喜欢的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么做,值得吗?”
宁可牺牲掉给叶梦瑜的身份,也要用陆二太太的名头拴着一个叶黎笙,看她卑微,看她落魄。
她不明白,陆承屹到底是怎想的?
这么多年了,她竟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叶黎笙浅白的唇挽出一抹清浅至极的笑,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男人深刻坚毅的五官线条,眸底有着嘲讽渐渐蔓延开。
陆承屹和她拉开距离,平视着叶黎笙,手腕上的力道却是只增不减,墨色眸底乌云翻涌。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像是忘了门外还有个薄少司一般。
良久,门外的薄少司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语气多了几分清冷:“小笙?你不说话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去让佣人取备用钥……”
“薄少司!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陆承屹咬牙冷笑着松开叶黎笙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不止薄少司,竟然还真的有一个佣人在低头听薄少司吩咐。
薄少司见门打开,挑眉笑:“小笙呢?”
薄少司张口闭口都是叶黎笙的名字,似乎真的怕陆承屹把她怎样了。
陆承屹扣着门板的大掌骨节几乎变了形,但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笑容沁凉无比,让一旁的佣人都生生打了个冷颤。
“大少爷,二少爷和少夫人都好好的,我就先下去了!”
佣人跑的飞快,生怕晚上一秒就会被陆承屹给吓死。
陆承屹将视线从佣人身上收回,这才正眼看像薄少司,特意堵在门口:“怎么?薄少就这么对别人老婆感兴趣?”
门打开的缝隙不大,陆承屹高大的身躯也堵在门口,但薄少司仍旧是透过空隙看到了坐在床边神色带着几分疲倦的叶黎笙。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那般,唇边多了几分笑意:“我不对别人的老婆感兴趣,我只是对一个人感兴趣……”
薄少司的话已经不是暗示了,完全是明示,绳子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叶黎笙听到了,但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不想和这两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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